袅袅婷婷的曼妙身姿,增之一分则太胖,减之一分则太瘦。纤纤细腰以玉带轻绕,不盈一握,垂落的轻纱飘带翩翩飞舞,恍若谪仙。
他打量的眼神太过放肆露骨,浅夏原本的好感霎时消散,淡笑的俏脸微微收敛住笑意,水眸中毫不掩藏的露出防备之色:“公子还有何事?”
“呃~”恍觉自己看得太过入神,惹了美人厌恶,吕皓冥立时收起自己略显放肆的眼神,暗道惭愧,立即长身一揖陪个不是,“在下唐突,还请小姐见谅!”
见他适时赔礼,对自己又有相助之恩,浅夏也微微收起戒备,只是声音依旧清冷的道了声无妨,便不再看他,带着筱蓝和筱汐匆匆离去。
独留下吕皓冥痴痴傻傻的看着她的聘婷身姿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眼中若隐若现一道伤痛。
晚上的皇族夜宴上,少了一个人,那自然是公主萧染墨,皇后这回还真是铁了心不让她吃饭,要给她一个教训了。
又多了一个人,赫然是下午在御林苑遇上的邪肆男子吕皓冥。还好死不死的正好坐在浅夏的对面,那双深不见底滴的邪肆眼眸似笑非笑的正看向她。
早就猜想到他跟皇家会有渊源,却没想到是关系好到可以和皇族一大家子一起坐在一张大桌子上用膳的亲密关系,倒是让她不得不好奇此人的身份了。
不过,也不用她自己打听,今日绝对扮演着慈父的皇上萧承昊就已经开口介绍道:“皓冥,你还没见过晋王妃了吧!”
听到点名,吕皓冥立即长身而起,隔桌对浅夏作了个揖:“皓冥见过晋王妃!”
他视线自始至终没有离开浅夏的脸上,着实有点儿太过大胆了,不去说满桌的都是皇家人,浅夏的正宗夫君萧卿墨可是坐在浅夏身边的,将吕皓冥的眼神看得最清楚的莫过于他了。
轻轻的打鼻子哼出一声唯有浅夏听得见的声音,萧卿墨警告的眼神却是毫不避讳的直直射向吕皓冥,不知是存了什么心,他代替了正要介绍吕皓冥的萧承昊道:“夏儿,这位是我的另一个大舅子,微澜的大哥,相国府的长子,唯一被父皇认为干儿子的世子吕皓冥!”
原来是呂微澜的大哥,又是传闻跟皇子们一样被皇上疼爱的世子,难怪他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又在此时这样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看,也没有人表现出意外和不满的态度。
这事儿还真是有点儿值得推敲。皇上子嗣甚多,而且还多是男儿,他却又认了个据说对其宠爱不下于各位皇子的男子,简直是让人想不好奇都难。
斜睨了萧卿墨一眼,浅夏暗暗好笑:身边这位主儿那语气还更是值得推敲呢,故意的提了呂微澜,估摸着就是想要勾起自己对对面这个男人的敌意吧。
他却不知道,不管有没有呂微澜,那个邪肆男人太过放肆的眼神正是自己讨厌的。因为——那种骄傲自大的感觉就跟身边这个讨人厌的男人没有多大区别。一个是祸害!一个是妖孽!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浅盈盈一笑微微颔首,算是回礼,毕竟她是王妃,就算他深得皇帝喜爱,但左不过也就是一个臣子,因而她并不用施礼。
至于在御林苑中给他行礼,不过是感激他自公主萧染墨的手掌下救下自己而已。
他二人倒是装作了不曾见过面的彼此有礼,可浅夏身后的筱汐却是一时昏头忘记了此时身在何处,不由的低低说了声:“怎么是他?”
虽然及时的被筱蓝阻止而住了嘴,可与浅夏同坐一起的萧卿墨还是耳尖的听到了。狭长桃花眼微眯,没有漏看浅夏对与没有心机的筱汐爆出这一句话的无力感。
继续上演新婚的恩爱戏码,萧卿墨趁着给她夹菜的时机凑在她耳边状似亲昵,却是满含危险的问道:“你和他见过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他会演,她自然也会装。不就是想要让皇室诸人对他以后偏宠呂微澜的无良行径做出一个合理的掩饰,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这位正妃和那位侧妃同样是深得他的喜爱的么。
水眸却是没有多少温度的淡淡瞥他一眼,娇媚的声音更是冷冷的不屑:“王爷觉得在这个时候,这种场合之下,问浅夏这种事情合适么?”
“你……”生生被噎,萧卿墨脸色蓦地一僵,要不是今儿他们是主角儿,太过引人注意,按着他以往的脾性,“王爷可是吃得噎着了?快喝点茶水冲一下!”浅夏看着他变了颜色的脸,却是用着不大不小,但又绝对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见的音量,一副关心备至的赶紧取了一旁的茶水递到他唇边。俏脸上是一副担忧的紧张,关心夫君的画面演得比萧卿墨更入木三分。
唯有近在咫尺的萧卿墨却是看见了她一双水眸似笑非笑,嘴角微翘,分明就是故意的。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萧卿墨,他只有哑巴吃黄连的作声不得。不过,终究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浅夏的这一点恶整并没有扰乱他的心绪,稍一迟疑之后,俊脸立即飘上倍觉幸福的满足感。伸出手来,正当浅夏以为他是不得已接过茶杯的时候,他却是轻轻的握住她的纤纤玉手,就着她的手喝了茶杯中的水。
尔后,狭长桃花眼眼尾轻挑,放着火辣辣的电,目中只有浅夏一人一般的深情道谢:“多谢夏儿!”
恶……浑身一颤,浅夏只觉全身的皮肤一阵颤栗,差点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这人——需要这么恶心人吗?
此时再看一桌子的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异,皇帝皇后欣慰,几个小的不明所以只当看戏,成年的皇子们一脸戏谑,太子妃和几位皇子妃则微红了脸窃笑。至于,那唯一的外人吕皓冥么,浅夏只当没看见,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了。
脸上做出害羞的表情,桌下莲足却是毫不客气的对准他的脚背重重的一脚踩下去,趁着他微微吃痛的时候,赶紧收回被他握着的手腕,低首垂眸,干脆“害羞”到底了。
“昨天你也是故意的?!”刚好被踹在昨天的那处,新痛加旧疼联合在一起,那可真是一个“刻骨铭心”。幸好他定力不错,没有当场叫唤出声,不然,说不定还会烙下一个新婚就“惧内”的耻辱。不过,正因为这一脚,让他肯定了昨天踢轿时遭受到的回踢,一定是这个女人故意的了。
坊间传言,商太傅之女温柔娴淑,恬静温婉,但他这短短两日接触下来,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真不知道是坊间传言不可靠,还是此人本来就是这么顽劣。
“王爷说什么,浅夏听不懂!”小声回他,浅夏一脸无辜,浅笑嫣然间的回眸一瞥,说不出的万种风情,直直的撞进萧卿墨的胸口,一道惊悸闪过,心房竟克制不住的狂跳了几拍!
此女简直是妖精转世!低咒一声,萧卿墨又暗骂自己定力不够,一个小小的眼神就能让他惊艳,还真是有损他英雄气概。
殊不知,儿女情长英雄才会气短。
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面上带笑,底下暗斗,满桌子的人看着只当他们打情骂俏。
太子妃苏安染终是按耐不住的调笑道:“父皇、母后,你们看他们这对小夫妻,还生怕咱们不晓得他们恩爱似的,非要这般如胶似漆的让咱们羡慕呢!”
“哈哈哈!终是新婚,难免克制不住啊!”萧承昊朗声大笑,又揶揄起其余几对道,“你们也该学学老三,恩爱就该表现出来,莫要藏着掖着的让朕与你们母后不清楚你们究竟相处的如何。”
“父皇,三皇兄是新婚,难免亲热,咱们兄弟几个怎能和此时的三皇兄相比较呢!”四皇子萧凌墨还算是几个皇子中略显活泼一些的,见太子萧琀墨和二皇子萧笙墨只是微笑而不语,便接了萧承昊的话道。
皇家子女,政治联姻的居多,因而能够相敬如宾已是不错,可要说与正室有多恩爱,那可就难说了。就算是宁愿放弃封王也坚持着娶了所谓心爱女子的老二萧笙墨,如今恐怕也不会像萧卿墨表现出来的这般了。
“父皇,您可别说得这样明显呀,您看,您新儿媳已经害羞的脸都快埋在衣领中了。”被家人揶揄调笑,萧卿墨却是半点不觉害臊,且还是存了心想要报复一下浅夏的一脚、不,是两脚之仇,因而又引了众人的视线聚集到浅夏的身上。
暗中恼恨的牙根痒痒,自然没有忽略他显露于外的“我就是故意”的意思。不过,幸而方才饮了少许的酒,能够感觉到脸颊发烫,因而表现个羞涩不在话下。既然他要让自己害羞,那就羞给他看呗。
粉颊飞红,水眸半掩,润泽朱唇欲语还休,广袖轻撩遮住半边娇靥,不用开口说一个字,立时展现出风华绝代的自然妖娆。
整个宴厅霎时一片沉寂,几乎能够听到有些人克制不住的咽着口水,连女眷们都惊艳的呆怔了半晌,自惭形秽之下暗道:不愧是大禺朝第一美人,绝非浪得虚名。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萧卿墨此时是深刻的体会到了。萧琀墨、萧笙墨虽然不若几个年轻的皇弟们表现的那样明显,却也是微微转了脸色,双眸中闪过异彩。
至于,今儿怎么看着就觉得怎么不顺眼的吕皓冥,他几乎有种冲动,想要去将他那双闪烁着万般兴趣的眼睛给戳瞎了,免得他这样赤.裸.裸的盯着浅夏看。
而他自己,心口异样的跳动实在是让他莫名的烦躁了起来。
最后,打破沉寂的还是年纪最小的老九,忽然见大家都不说话了,年仅五岁的他兴许觉得方才说说笑笑才热闹,因而便奶声奶气的问道:“父皇,母后,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