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原本是进宫选秀的女儿,因为皇上对晋卿王爷的偏爱,而将自己原可以做皇上的妃子的女儿赐给了王爷,只能甘做一个平妾,颜面上本就可能不大下得去,但又只能将一切不甘愿憋在心中。
而今,进王府不过年余,不但没有为王爷诞下一子半女,却又被休离,任是谁家都会看不起这个女儿的了。
所以,任晓伶不愿意被萧卿墨休离的心情便会变得这样的急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可是,若是王爷想要休离你们,本妃恐怕也说服不了王爷啊!”后院中多一两个女人,对于此时的浅夏来说也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只是,她心中却是顾忌着如今她们可能还能安分守己,但一旦年长日久,人心便会有所变化,到时候,恐怕又会惹来许多的是非,倒是会要后悔今日留下她们了。
进府不过大半年,已经经历了许多的浅夏不敢去赌这个未来,所以,只能将一切的责任推给萧卿墨。
“王妃娘娘,您一定能说服王爷的,王爷现在什么都听您的,所以还请王妃娘娘看在贱妾平日里安静乖巧的份上,去跟王爷求一个情吧!”见浅夏无动于衷的模样,任晓伶大急,立即又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
“任平妾,你别这样,快起来吧!”咚咚的磕头声非常的清晰,没一会儿便看见地面上出现点点血迹,看来这个任晓伶已经是决意不肯离去了。
“王妃娘娘若是不愿答应贱妾,贱妾即便出府,也不过是死路一条。还请娘娘慈悲,留下贱妾,哪怕将贱妾的身份降为丫鬟,只求娘娘能让贱妾有一处容身之地。”已经是自愿降下身份的了,看来她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愿离去。
“你被这样,还是先起来吧。这件事情,总也得容我跟王爷提一提吧。”没有想到这个任晓伶竟然是个烈性子,宁死也不愿顶着被休离的不好声名出府,倒真是棘手的很了。
一听浅夏的语气减缓,任晓伶这才停止了磕头,想要起身,竟是只觉头脑昏沉,差点摔倒。幸好筱汐一直在她身旁,及时的扶了她一把。
浅夏朝着外头看了看,并没有看见她的随侍丫鬟,想必是她为了保存自己的颜面,并没有带着丫鬟一起过来。
暗叹一声,浅夏略感头疼的对筱汐道:“筱汐,你扶着任平妾送她回去吧!”
“是!小姐!”筱汐其实是有一点不甘愿的,因为这任平妾不愿意离开王府,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像呂微澜那样因为妒忌而对小姐暗中下手。可看她眼前这模样,连小姐都没办法,她也只能将这点小心事放在心中了。
从宫中侍疾回来的萧卿墨刚回到府中,便先让喱夜去找吕皓冥,自己则回到水菡院。
此时的浅夏刚吃过早膳,正在院中散步消食,一见他,便幽怨的瞅了他一眼。
“夏儿,怎么了?难不成一夜未见为夫,便念想为夫的了?”已然知道萧承昊的毒能解,萧卿墨的心情稍好,便不由的打趣起了浅夏。
“想你作甚,难得你不纠缠着我,我一夜好眠呢!”浅夏却不给他脸上贴金,故意如此说道。
“夏儿的话好伤为夫的心哪!”萧卿墨一脸委屈的看着她,狭长的桃花眸中闪着点点不知名的微光。
“你别胡来啊!此时可是在庭院中!”虽然筱汐早在见到萧卿墨后识趣的走开了,但谁又知道还会有那个不长眼的奴才路过,所以,在看见他眸中的光亮之时,浅夏警觉的戒备着他。
“我怎敢在夏儿面前胡来呢!”萧卿墨哂然一笑,最喜欢看见浅夏这般放松又可爱的一面了。长臂一揽,就将娇小的她揽进怀中,微俯着着头就要捕捉她的朱唇。
浅夏早有防备眼明手快的以掌心抵住了他蠢蠢欲动的薄唇,羽眉微微一蹙,忽然狐疑的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女子的脂粉味?”
“脂粉味?”萧卿墨怔了怔,随即恍然道,“哦!是萧染墨的!”
“她又找你了?”已经从萧卿墨口中得知了萧染墨有可能不是他的亲妹妹的事情,浅夏倒是没在意他连名带姓的称呼,只是略带担忧的道,“那你是真的准备利用她来找到皇后的一些弱点了?”
“沈凝芷为人谨慎,表面功夫又做得十足十,仅让无言在宫里收集她的证据恐怕还是有点儿难度的,我便只有从萧染墨身上下手了。”无言在坤宁宫中近十年,都没有找到一些有利的证据,想来沈凝芷是个做事十分小心的人,而萧承昊如今又中了毒,正是沈凝芷预备及早下手的预兆,他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便只有从萧染墨这边下手了。
“话是不错,只是,公主她想必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你接近她又有何用呢?”浅夏还是觉得这一步棋并不一定有效的说道。试想,哪一个女子在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并不是自己从小到大就叫着的父亲所生,而是自己的娘亲红杏出墙的孽种,还会过的这样无忧无虑的?
“她若知道,那倒是我高看了沈凝芷了,但正因为萧染墨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可以利用她做很多的事情。”萧卿墨却是有着十足的把握,执了浅夏的手往寝房而去,“这些事情夏儿便不要操心了,一切有我来解决!”
“那你一切都要小心,诚如你所说,皇后是个为人谨慎厉害的人,你总要提着十二分的小心,我才能不担心你。”浅夏还是有所担心的关心道。
“嗯!明白!”萧卿墨点了点头,深情的看一眼她,之后眨着那双勾魂的桃花眼道,“我昨夜一夜不曾合眼,待沐浴过后,夏儿陪我一起睡会儿可好?”
“我不过睡得才起来,哪里还睡得着,不如你慢慢睡,我再散会儿步好了!”浅夏立即停下了脚步,一脸戒备的表示着。
与他再睡一会儿,那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了。虽说,如今的身子养的挺好,陈御医也说正常的房.事已经无碍。可这男人精力太过充沛,她真真是有些怕了他了。
“夏儿,我可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的,此时全身绵软无力,你就帮我搓搓背也不成吗?”某妖孽立即展开哀怨攻势。
“那我去叫喱夜来服侍你!”浅夏避开他的眼眸,坚决不上当。
“喱夜被我差去找皓冥了!”有着坏心思,自然早作防备。
“那叫别的小厮!”满王府的除了丫鬟就是小厮,想要找一个人搓背还不是手到擒来。浅夏如是打着小算盘,却是不知道自己光顾着逃避他的眼睛了,连脚下已经踏进了浴池的门也没有察觉到。
“别的小厮可不如夏儿贴心!”萧卿墨贼贼的笑着,挥退了已经将沐浴的水准备好了的几个下人。待门被关上之后,便开始动手。
“萧卿墨,你在做什么,这是……啊?”恍觉他在做什么的浅夏此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带到了浴堂,一个晃神,身上的衣衫早就被他利落而熟练的褪了个干净。
两颊立即绯红,浅夏趁着他脱着自己的衣衫的时候,忙不迭的想要捡起自己的衣衫再穿上。哪知,刚弯下身子,手还未触及地上的衣裳,便被他眼明手快的将衣裳踢了个老远。
之后,身子蓦地一轻,整个人便被他毫不费力的抱了起来,大踏步的迈进了浴池之中。
“卿,我、我昨夜已经沐浴过了,今儿就不用了。”做着最后的挣扎,浅夏轻晃着白皙匀称的双腿,想要说服面前已经氤氲了一双桃花眸子的男子。
“沐浴有利身心健康,适量的运动更能有助于生产!”早已经勃发的萧卿墨怎么可能就这样让近在眼前的美食逃跑,一边说着自成一格的歪理,一边已经将浅夏小心翼翼的放入了温水中。
氤氲的眼眸眸色更深,喉结不住的上下滚动。
“卿!卿,你可别乱来啊!”浅夏在他炙热的眼神中也不由的急喘了几口气,但仍旧作着最后的反抗。
当萧卿墨抱着已然昏睡了过去的浅夏回到寝房,正准备搂着他的夏儿小睡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喱夜的通报,吕皓冥已经过府。
暗暗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萧卿墨自嘲一声。没想到他只要一碰上夏儿,便会将正事忘记的一干二净。
“夏儿啊,你真是个狐媚的小妖精!”哂然一笑,萧卿墨亲了亲浅夏热烫的脸颊。
浅夏嘤咛了一声,在他收回手臂的时候轻轻的翻了个身,继续疲累的与周公下棋去了。
再摸一把她粉嫩的脸颊,萧卿墨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穿衣。舒展了一下手臂,整个人神清气爽、容光焕发,哪里还有他方才回来时所说的一夜未睡的疲倦之态啊。
快步来到荻罄院的偏厅,见到吕皓冥,萧卿墨愉悦的打了声招呼:“冥,你来啦!”
可是,吕皓冥却像是神游在外,半点儿没有没有回应的正对着长窗外的不知哪一个点发着呆。脸上一片肃凝之色,微凹的深幽眼眸带着一丝忧郁。
“皓冥,你在想什么?”萧卿墨皱了皱眉头,走到他身边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
吕皓冥这才如梦中初醒的回神收回了视线:“卿墨!”
“你有心事?”对着他伸了伸手,示意他落座,萧卿墨仔细的研究着他的脸色。
“没有!我哪里有什么心事!”微微一笑,吕皓冥飞快的否认,并迅速的转移了话题,“这么急着让喱夜找我过来,是不是跟皇上的龙体有关?”
萧卿墨看出来吕皓冥说没有心事是绝对假的,但各人有各人的私事,他不便说,自己也就不便再多做打听。何况,只要事情与夏儿没关系,他更加的不会在意别人的私事了,包括最要好的朋友。
“是的!昨日,陈御医乔装成喱夜随我一道进宫了,”提到正事,萧卿墨神色认真了起来,“父皇果然是被人下了毒了。”
“呵!没想到他们这么迫不及待的下手了!”深幽的双眸半眯,吕皓冥脸上一片寒霜。
“他们定然是见我苏醒,怕父皇因为觉得有愧于我而会颠覆大禺朝的祖制,改立我为太子,便想要尽快的免除后顾之忧了!”萧卿墨觉得他们这般急着出手的缘由只有这一个,不然,他想不到其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