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莉安珑的抉择
“小女孩……”
被与外界隔绝在冰冷虚无中的莉安珑感觉有细微的声音刺激着她的耳廓,但这怎么可能?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那这声音是幻听吗?看来我的精神终于要崩溃了。
莉安珑这样想着自嘲地笑了笑,这个虚无空间中莉安珑除了意识其它原本属于她的东西也不在归她所有,她感觉得到四肢还腱在,只是它们像死去一样毫无生气,不听主人指挥,这就是被剥夺真实之名的下场,她注定要被束缚到生命终结的最后一刻……
“喂!叫你呢小女孩!”
莉安珑被吓了一跳(虽然她不能动)这次这个声音她听得非常清楚,是一个浊厚还略带磁性的男声。她猛然睁开仿佛十年都没开合过的眼皮,却又让她着实吃了一惊。
莉安珑原以为会看到一个离她脸庞只有几寸远的男人形象,但映入她眼帘的却是星空。没错,就像她说出真实之名前的那片星空一模一样,但最特别的是那颗莉安王龙最喜欢的变革之星在星空中放出十分显目的强烈光芒,以至于它在莉安珑眼中是十字形的光标。
“明亮星,您是启明星大人吗,您是来救我的吗?”
莉安珑喜极而泣,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奇迹发生,明亮星大人聆听了自己的祈祷向自己伸出援助之手了。
“啥?什么起名星?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但确实是来救你的,还有我叫阿隆,这才是我的名字。”
略带磁性的男生悠哉地回答莉安珑的话,莉安珑竟觉得这个人的声音既熟悉又给她温暖,就像哥哥一样却又使她内心有些躁动。
这时那声音又说道:“真是的才以前你们人类就总是这么蠢,轻易说出真实之名就相当于给自己戴上项圈,若我不出现你将一辈子成为那坨猪油的奴隶到死。”
莉安珑不禁回想起村子被袭的情景。
“我也没办法……如果我不这样做孩子们就会受到残忍的迫害,但现在……我不想这样死去,哥哥和族人一直在等着我回去,盖尔族的族长还得由我决定……所以拜托您了明亮……不对,阿隆大人,请将我从拘束中解放!”
沉默大半拍,阿隆开口了:“虽然几百年了您们没一点长进,但人类特有的品质也未曾改变,我会救你的,首先你把你的真实之名告诉我。”
这次换莉安珑沉默了,既然到这种境界也要轻易地再交出真实之名吗?毕竟自己才刚被人以真实之名所束缚。
“小女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以全能瓦格斯的名义起誓绝不会滥用你的真实之名也绝不会外传,从此,此名只属于我一个人,其它人不得沾染”。
莉安珑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表情,但她感觉脸跟烧起来一样,这话简直就是艾灵岛的……
但事已至此这或许是自己获救的唯一方法,何况说这话的人还向太阳神立誓了,于是莉安珑怯怯的回答:“你……你能保证从今以后会陪伴在我身边共患难……共进退……直到……”
阿隆没给莉安珑问完,他略显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们人类就是些地方矫情,知道了知道了,我什么都答应你,快把真实之名告诉我,这个术式快撑不住了。”
莉安珑不在犹豫说出了真实之名。
阿隆听到这个名字竟轻吸了口气。
“这个名字,原来是这样吗?真是命运啊……”
莉安珑不明白阿隆这话的意思,她看见星空的景象开始变淡变白,当星空景完全消失时,一个人的轮廓从白色的画面中显现出来。
从莉安珑被解放那一刻起,阿隆与奥加姆的术式也被打破了,阿隆回到了正常世界里,同时带回来的还有比他矮一个头的“小女孩”莉安珑。
五感逐渐回归躯体的莉安珑开始确认自身的处境,当她确认自己被一个不是哥哥的高大男人搂在怀里时她不禁意地叫出可爱的呼声。
“嘘,安静点,别让别人发现你被解放了,闭上眼睛别发出声音。”
阿隆用只有他们两才能听见的声调命令莉安珑,莉安珑赶紧顺从地闭上眼睛不再出声,阿隆此时还知道方才他说的那番话有什么寓意,不过施加术式的奥加姆刚才一直在旁观两人的互动,此时他看向两人的眼神有些微。
“哈哈哈!好了!这下碍事的人也被我清理了,魔王啊请继续享用您的盛宴吧,正好当着她的哥哥的面吃了她,来!用那名女孩的鲜血与内脏来演绎你复活的第一幕悲剧吧!”
一番圆滑的长篇大论打断了短暂的和谐,对了,让人憎恶的仪恶还在继续而且到了高潮部分,德鲁在说话时尽量地装出最敬畏的腔调,但或许是想到魔王马上便会和自己达成交易,并且还能看兄妹间残酷离别的人间悲剧。她心中一直压抑的贪婪、残忍与嗜血等情绪全部映照在他的大脸上形成一张丑恶的面容。
被德鲁充斥着欲望的视线赤裸裸地盯着,阿隆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两秒后换上了一副充斥着邪恶的狰狞笑容。
“好啊,我就配合你的意愿生宰祭品吧。”
躺在德鲁脚边,被全身束缚的阿尔赛鲁见到被称为“魔王”的男人还装模作样地舔下嘴唇,心里生起了强烈的愤怒与绝望。
“不要啊!住手啊恶魔!我一定要杀了你!”
德鲁放纵地大笑起来,就在他享受阿尔赛鲁绝望地悲鸣时阿隆默默念完了一句魔咒。
“去死吧!”
“莉安珑!”
两个人高亢喊声叠加在一起压过了大礼堂中的一妙。
尖锐的风压从莉安珑的耳边呼啸而过,因为被命令不许睁,她只好依靠听觉去确认此刻发生的情况,在阿隆打出风压后,整个大礼堂足足沉寂了五秒,不论是方才放声狂笑的德鲁还是凄厉地呼喊自己的哥哥,两边的声音都在一诧那间消失了。
“唔……为什么……”
头一个打破沉寂是德鲁痛苦的呻吟声以及充满惊骸的问句。
莉安珑再也忍不住了,她偷偷扭了下脑袋在双眼皮间打开一道缝:只见身穿华贵礼袍的肥胖大祭师被一柄闪烁着红光的赤红之剑贯穿了身体,但做出这事的人压根就没离开莉安珑身旁半步,也就是说阿隆催动了魔力让剑飞出并准确无误地刺中了祭师的心脏。
“为什么……魔王你为何要对我挥舞刀刃!我可是将你从黑暗唤醒的恩人啊!”
阿隆缓缓步下台阶,望着这个死到临头还一副油滑样的男人,阿隆讥讽道:
“哼,我一时高兴手滑了吧,而且我觉得用你这头蠢猪油腻的鲜血来点缀大魔头的降临不是更合适吗?”
心脏被刺中的德鲁寿命的倒计时已进以秒为单位的阶段,大脑因血液流速减慢开始逐渐丧失机能,德鲁一屁股座到了地上,他现在连尝试说话的气力也丧失了。
阿隆悠哉地渡步穿过一群惊吓过度呆在原地的下级术士,夜视着口吐鲜血一脸不甘的肥胖祭师右手紧紧握住赤红的剑柄。
“我早已在数百年前就烦透悲剧了,而且你作为邪恶一方还真是低俗,下辈子投胎到我这边的军队里来吧,让我教教你什么叫真正的邪恶!”
随着阿隆加重句子末尾的读音,赤红的剑身闪起了红色的电火花,紧接着德鲁身上燃起了漆黑的火焰,这种黑火将毫不留情地将这个人类的身躯化为灰烬。
“啊啊啊啊!你这怪物啊啊!”
阿隆用左手将赤红之剑从燃烧的人身上拔了出来,望着烈火中渐渐失去形态的人类他竟用怀念的语气呢喃道:“怪物吗……这是我众多名号中最喜爱的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