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匪的心扑通地跳了几下,这货来此作甚?虽然,他给她的印象还不错,但毕竟,现在的靖江王府不同,夏佑宸不在,她又怀有身孕,齐白苏又有大把的士兵,总让感觉,他就是只狼,而她随时可能成为那个待捕的羔羊呢?
不,不,不是羔羊,是情着羔的羊。
池墨匪又不想,不见似乎也不可能,他都随时都可能把靖江王府踏成平地,求见一说,不过是给她个面子而已!他想来则来,不想走,她也不能将他怎么样!
池墨匪正欲说,在正殿等着,不想,齐白苏已经大步流星地进来,无如外面的柳静石怎么拦都拦不住!
池墨匪连忙出了内室,走出门外,遇到正从花园长廊而来齐白苏。柳静石看到池墨匪出来,连忙道,“娘娘,柳某——,”池墨匪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他的话,“本妃知道了,你退下吧!”
柳静石弯腰退下。
齐白苏一身的精神抖擞,两只眼睛大而有神,看着池墨匪,戏谑地一笑,“五王爷的妃子!早上好!”
池墨匪淡淡地回了句,“早上好,齐将军。”言毕,她猛地一愣,早上好这种问候语,不是现代才有的吧?
她的目光因为这一愣,便显得迟缓了一下,齐长白捕捉到了这一丝不同,笑道,“想起什么了?阿贺?”
池墨匪又是一惊,眼睛迅速像刀子似的刮过他的脸,“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阿贺?”
齐白苏张开双臂转了一圈,似是让她看明白,他站定,“这个世界上,还有谁知道阿贺?你?池墨玉?夏佑宸?”
池墨匪一直不明白,之前的阿贺是什么,那个“池墨匪”到底跟阿贺有怎么样的情感,可是,她想不明白!阿贺此时出现,意味着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是阿贺的?那么,夏佑宸怎么办?
齐白苏略有些失望地盯着池墨匪,“你想不起我是谁了?你知道,你为什么叫池墨匪吗?因为,你生下来体弱多病,后来你爹爹池明友找人测你的八字,所以改名池墨匪,匪,就是像匪徒一样强壮。可是,现在,你身骨子看上去还很弱。”
池墨匪纵使脑子再好使,现在也是十分地混乱,头疼得厉害,仿佛这所有的一切争先恐后地向她的脑子里挤,她摇摇头,“难道像阿贺?可我不知道阿贺是谁!”她慢慢地向后退,她宁愿这世上没有阿贺,她只在这里静静地等着夏佑宸归来就好;或者,她宁愿没有那次意外落水,她就不会忘记那个曾经刻骨铭心的阿贺来!
她喃喃自语,“可是,你明明叫齐白苏啊!”
齐白苏轻轻地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抓住她的肩膀,怕她跑了似的,“我姓齐,白城人,我们一个村子里的人除了我爹,都姓苏,所以叫齐白苏!阿贺是我小名,这些我都告诉过你啊!……”他点点头,“我听说了,你落水被呛着了!都怪我,都怪我!没有早一点来!”
池墨匪背靠着墙壁,后背泛起一股寒气,这寒气直冲她脑门,她的思维慢慢地清醒了!他说的是真的!之前那个“池墨匪”许配在给夏佑宸在先,后来跟眼前这个齐白苏有了奸情,然后,她忍不住告诉了池墨玉,池墨玉又告诉了爹爹,爹爹肯定不同意,最后她落水了。醒来之后,夏佑宸来将她掳走了!事情就是这样!
可是,她为什么命这么苦?千辛万苦从现代穿越回来,凭什么让她来当那个“池墨匪”的铲屎官?
可是,她没法跟齐白苏解释得清楚,为什么,她不是“池墨匪”!
池墨匪在心里叹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那你为什么不叫齐白石?”
当然,这话齐白苏也是十万个不明白!因为他并不知道齐白石是谁,他看到池墨匪显然没有了刚才的惊慌失措,便放心下来,咧嘴一笑,“当初,你许配给夏佑宸,你爹不同意,后来你又被水呛坏了!接着夏佑宸把你带到了靖江王府,我知道抢不回你来,只好拉支队伍起来造反!还好,还好,你还在。”
池墨匪见不得他这笑,他一笑,她便有种想窒息的逼仄感。她伸出手,想推开他,正这时,张副将一股风似的冲进来,“齐将军!夏佑宸带着人马从中开王那边杀过来了!”
齐白苏郑重地说,“你在这里是最安全的!等着我得胜归来,便来接你!”说完,他转身就走。
池墨匪脑子“轰”地一声,心里似有东西坍塌!这两人交战,她该希望谁输谁赢?她马上意识到,她不能让两人打起来!不能看着他们两败俱伤!她噌一下,跑过去,想要追上齐白苏,可是她腿脚笨重,刚跑了几步,不小想从台阶上崴了一下脚,便摔了下去!
周秋落率先跑过来,扶起池墨匪,池墨匪忍着强烈的腹疼,“快!去城外,找五王爷,就说你是池墨匪,求他放过齐白苏!”
池墨匪的这次腹疼持续了很多长时,所幸羊水没破,想来腹中的胎儿安好,她想到此,便安心了。她倚在宽大家木床上,看向身边的春喜,“几点了?”
“子时。”
池墨匪正思忖,夏佑宸和齐白苏不知道有没有交手?胜败如何?听不到有动静,便自欺欺人地以为,他们不会交战。明明心里惦记着,却不敢问,生怕春喜给她一个不一样的回答。
次日十点多,方兴文跑了来禀报,“五王爷的军队和齐将军在申城东二十里开战了!”
池墨匪的心顿时七上八下,“周秋落呢?”
方兴文看向门外,只见周秋落落魄地进来,“娘娘!奴婢让下人通报谁是五王妃求见!可是一见帅账,五王爷就说,奴婢不是娘娘您!要下人重打小人冒名顶替之罪!”
池墨匪愕然,“五王你的眼睛好了?”
“没有。奴婢将娘娘的话禀报与五王爷,五王爷勃然大怒,说要与齐白苏决与死战!然后,便把奴婢赶出来了!”
池墨匪倒抽一口冷气,她的本意要阻止两人交战,看来起反作用了!周秋落轻声道,“奴婢不明白!五王爷蒙着黑布,怎么小人一进帅帐,五王爷就知道不是娘娘呢?”
有什么不明白!他熟知她的气息,怎么会不知道!
遥知不是匪,为有佑宸来!
池墨匪黯然神伤,遂惊觉,她不能让他们打起来!绝对不能!她要亲自去见夏佑宸!她猛地坐起身来,正欲跳下床来,双眼一黑,又倒过去……
……
再醒来时,她正坐在桌前喝一碗红豆粥,手机突然起,她以陌生的目光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起来,“你特么真是玩不起啊!一个玩笑而已就把你气得长睡不醒啊?还好还好,陈浩然刚打电话来,说你醒了!不然,他非得杀了不可!我告诉你啊!我是陈浩然的亲表妹!这事,你知我知他知,全校再没有人知道!”
说完,她完全不顾及听话人什么反应,啪地压了电话。
陈浩然端着一杯牛奶放下,轻轻地拉着她的手说抱歉,她低头看着碗里的红豆。红豆,此物最相思,夏佑宸,齐白苏,她该思念谁?
遂,一行清泪摔碎两世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