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凡人好一个凡人!妖魔好一个妖魔!仙佛?哈哈,好一个仙佛,不胜凡胎,又怎比妖魔!哈哈……”茫茫虚无中不断传来阵阵狂笑,那笑似在自嘲,也似在蔑视众生,充斥着一股绵延不绝的沧桑感。
黑暗中隐约能看到一个身形,只是这身形看起来影影绰绰很不真实,这人蓬头垢面遮挡了面容,双手双脚也不知被什么锁着,很是落魄不堪。
这黑衣囚人,依旧狂言狂语,丝毫不减势态,很是非凡,想必曾经也是天地一方有名的霸主,只是不知而今如何能落得如此地步。
“踏、踏、踏……”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来人一袭白色蜀锦长衫,腰间系着玄青色卷云纹锦带,气宇非凡如龙虎之姿。
“焚天,都万年之久了,你还是老样子!”白衣人驻足道,一双美目深似如渊冷冷地盯着眼前的黑衣人。
“数万年来,我囚于九幽,唯有你这昔日对手每逢千年便来看我,想想如今你来过有十指之数,便是万年了吧!”被称作焚天的男子突然低着头沉声道。
“不错,正是万年。”白衣人附声道,他知道每次来焚天都会向他询问世间的时日以及妖族的境况。
“一万年,御天宫是不是过的很安逸?我妖族如今落败了么?”焚天苦笑一声,都已经一万年了,可他还是忘不了往日的种种经历,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般。
“看来你依然不曾心死!这万年来御天帝数次派人剿灭你妖族后裔,八荒尽在我御天宫的掌握之下,你妖族恐怕也已死了心。”白衣人摇了摇头说道。
“心死,哈哈哈!她魂飞魄散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死了,万年前我的心就死了!”焚天的一字一句仿佛刀枪一般狠狠刺痛着他的灵魂,不甘与怒意让他双目充血。
“她,你不要在提起她,我不想于你争执。”白衣人突然听到焚天提及了一个‘她’,内心猛烈的颤抖着,随即说出这番话,要焚天别再讲下去。
“也罢,那件事你准备的如何?”
焚天心中很清楚他为什么不愿听到她,对于二人来说“她”同样是二人心中的一道疤,总是再过万万年也难以消散。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白衣人冷冷的盯着焚天沉声道。
“就凭这是她的愿望,足够么?”二人相视,想来那个“她”与这二人之间的关系必定十分玄妙。
“……她?又是她好重的分量!我真想亲手杀了你!”白衣人眼中满是恨意,只因焚天有提及了她。
“杀我,你敢么?”焚天很是霸道,言语之间有一种傲视苍穹的韵味。
也不知从何处突然袭来一丝寒意,起风了。
“万年来你还是没变,一如既往的狂妄自大。”白衣人长袍飘飘,觉得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眼前的这个人。
“变?善变的从来都是你们这些自诩神仙的统治者,不是么?”焚天依旧那般强势,丝毫不留余地盯着白衣人说道。
白衣男子并没有再说什么,默默转身欲要离开,踏出三步骤然停下突然开口念道,“都等了近万年,你也不会急于一时吧?”
话毕头也不回的拂袖径直离去,消散于虚无中。
望着白衣人缓缓离去后,焚天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兴奋,随即又是疯言疯语狂笑不止。
“哈哈,凡人好一个凡人!妖魔好一个妖魔!仙佛?哈哈,好一个仙佛,不胜凡胎,又怎比妖魔!哈哈……”
……
天荒域,原本无天字,单名一个荒。只是在万年前的某一天,忽一日九天之上雷音阵阵,道是:“万妖乱荒,众生受难。御天平妖,焚妖绝迹。归于天荒,大道兴之。”
故而后世之人改之天荒域。
天荒域何其之大,凡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走遍,天荒域为东陵州,西漠州,北寒州,南极州,圣原。天荒之外有四海,四海之上岛屿无数,可谓是无边无际,然而四海中到底有着怎样的存在,没有人知道。
世俗之人常言天地间有一类人叫做修士,时常出没搬弄神通,道那高山名岛之上也有修道宗门,只是凡人难以触及。
据天荒秘典记载,凡人之所以能渐渐崛起,得益于神妖大战,妖族在大战中失败,迫使妖族从此退出了天荒域这个大舞台,消失的无影无踪。但自称为神的御天宫同样元气大伤,更有部分人早已厌倦了御天宫的法则无情,乘乱反出御天宫,隐于古山丛林之间,更有部分人心存不满天宫做法于是在人间创教为尊,授法教道,调教凡胎。继而经过数万年之久便出现了一群修士。他们也渐可飞天遁地,搬山煮海,呼风唤雨,可也难敌寿终之日,道法高深者可活数千年,甚有数万年之寿命,但也是令凡人难以企及。
万年后,世间早已忘却御天宫,哪里还去理会万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