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桥以前真的有很多鸳鸯,只是后来鸳鸯没了,成了荒郊野外。我们开了近一个小时的车才来到这里。
这儿的雨倒是住了,我们在沉木滩前的公园里停下,外面的空气饱满着水汽。我背上白瑾年的八卦包,周凛明递给了我一把长刀和手电。
我们在沉木滩前停下,周队长拿出对讲机仔仔细细的检查,他还换上了全新的电池。他把对讲机给了我,调试后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冲他自信的笑了笑,转身走向黑暗。白瑾年说周凛明阳气太甚,鬼怪见着了他会吓跑,不能和我一起去找那鬼。而我身体里有那女鬼的阴元,女鬼定会出来抢夺,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沉木滩的芦苇很深,我背着桃木剑用长刀开路。下过雨后的滩地尽是淤泥,里面还散发的恶臭。刚走几步,脚边一阵蠕动,低头一看一条黑蛇正在我脚边盘桓。我惊声大叫,举刀就把就它劈成两半。
“沐灵,怎么了!”周凛明听见了我的叫声立即询问。
我对着对讲机说:“没事,一条蛇。”
“你害怕吗?”对讲机里传来温和沉稳的声音。
我回头,后面的光如星子,前方,黑如苦海。我说:“害怕。”
“说到底你究竟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对啊,我还是一个二十没满的人,但是我现在绝对不能退缩。
“我陪你聊会儿天吧,聊天你就不害怕了。”
“好啊。”我拔刀砍断眼前的芦苇。无尽的黑寂中一个温暖的声音陪伴在耳边,冲淡了盘绕心头的恐惧。
我边说边走,周凛明忽然说:“朱昊的死太蹊跷,我总觉得不是郭晓杀的。”
“怎么说。”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一种感觉而已。这几天的事情太多太乱,我难得静下心来思考。”
“你现在不就能好好静静思考吗?”对讲机中我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
他忽然问我:“沐灵,朱昊消失之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止。”
奇怪的举止,我忽然想起他在死在和我在走廊中说过的那些奇怪的话,他说:“有些人有很强的强迫症,他会想将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这种人做事丝丝入扣滴水不漏,但是他想要一切都在手中最不可缺少的就是,监视。”
之前我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之中,好多细节都忘记了,现在经他这样一问,便把记起来的全都告诉他。
强迫症?监视?周凛明怔怔的想着着,香烟已经烧到了滤嘴,烟雾缭绕中是一双紧锁的眉。忽然他猛的扔掉烫嘴的烟头大叫道:“我明白了。”
对讲机我平静的说:“周警官,我看见那块红色石头了。”
周凛明拿起手机拨通了几个号码,回应的只有一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他焦急的对我说:“沐灵,你一定要快点。”
“怎么了。”
“我有预感,家里还有一个幽灵!”
一句话,穿透着我的灵魂,我已经来不及思考,因为我已经越过死亡线。周围的温度忽然一冷,阴风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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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水一滴一滴滴在地板上,在空寂走廊的格外的清晰。一个幽灵般的身影忽然推开了一个房间,阴雨的夜里没有丝毫的光亮。
他来到床边,虽然走的轻,床上的人仍然惊醒。清亮的女声叫道:“谁。”行踪被人察觉,床上的人伸手准备打开开关。
他立马冲上去,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一手紧紧掐住她的咽喉。他很有力,也很有技巧,她被他制住了,只剩下无力的挣扎。
这时候黑暗忽然又人他拉他的手,他坚如磐石纹丝不动,她没有办法一口咬了上来。她用尽全身力气的咬着,咬的他生疼。他没有办法松了快要掐死的人,甩手给了咬他的人一拳头。那人被打开了,但却不依不饶像条疯狗立马又扑上来,她双手捉住他的手张口继续狠狠地咬着。
怒上眉头,他的双眼忽然闪过一丝狠厉,举手疯狂的向咬他的人砸着,几拳下去手上就溅上温热的液体。但是他感觉不到,他穿着厚厚的伪装,藏着一颗冰冷的心。
被窝中一个弱小地声音开始哭泣,她用力的推着她们,她要她们快走。她也慌了神,抱着孩子疯狂的向外跑。他知道有人逃了,但是眼前的人依旧不依不饶。
他暴戾更甚,她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无力的垂下的双手,松了口。黑暗中只剩下两道呼吸声,气如雷鸣和苟延残喘。他喘息着坐在床边,已经失败了,他要马上离开。临走时他忽然想看看她是谁,拉开电灯是,那是一个银丝散乱,满面鲜血的脸。
她盯着他的眼,啊,那双眼啊,她难以置信,她瞪大了眼死不瞑目。他也瞪大了眼,跳动的眼眶竟然充盈着泪水。
他崩溃了,举着沾满鲜血的手颤抖捂着青面獠牙的脸。他疯狂的仰天大叫,不顾一切的冲破窗户跳了下去。
温暖的灯光下,血从她头上淌下,染赤了她胸前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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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红色大石近在眼前,我每迈一步只感觉愈发的寒冷,忽然旁边一声怪叫,我立刻抽出桃木剑。周围却霎时静的空无一物,我再看向大石头时,上面赫然出现一双绣花鞋。
我取出包袱中的三清铃,冲着石头的方向颤抖的大叫:“你不是要和我换命吗?我来了,你特么出来啊,老子带着你的阴元来了。来啊!”
天地变得更加静了,静到了万物噤声的地步,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声音。
忽然我胸前咔擦一声,我胸前放的是八卦镜,心念一沉,周围的温度更是直逼零下。红色大石头旁边的水中泛起涟漪,转瞬之间,一具红色的身影突兀出现在水面之上。
她低着头朝着我,我全身的毛孔全都张开了,她缓缓抬起了头,是苍白而熟悉的脸。
我屏住呼吸,看着她飞舞的红裙,然后她睁开了眼,那是一双血红的眼。就在她睁眼的刹那,我感觉无数恶鬼构成的波涛如海啸想我袭来。
“沐灵,沐灵!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回答他的只有满耳嘈杂的金属声。
周凛明着急的跺着脚,他终于忍不住拔掉了耳麦,疯狂的向芦苇地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