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淋漓落下,啪啪嗒嗒,滴在我脸上毫无感觉,我看着眼前,光影模糊。白瑾年张开了嘴巴,缓慢的向我跑来,眼皮好重,重的我合上不想再睁开。
橘黄色的路灯如连城的流火,衬着霓虹钩织着都市的夜景。与这华灯琉璃不同的是一片荒芜的芦苇地,这天下雨了,路上的行人很少。
一个女人独自跋涉在泥泞的芦苇之中,她穿着红色的嫁衣,一步一步向芦苇地的尽头走去。穿梭在大雨之中,她已经全身湿透却浑然不觉,木然的走在其中。
昏暗的雨雾之中只看见一抹红影穿梭其中,莹莹虫光竟然在雨夜为她升腾,给漆黑的夜空更添了几分凄凉。她已经站在河岸的沙泥堤上,水从她的脸颊滴下,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她转头,留下一张凄美的脸,是我见过那个女鬼。我猛地直起了身子睁开眼,耀眼的灯光刺痛我的眼,原来是一场梦。我深呼吸,胸口一阵刺痛,我正要去按时,身边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说:“别乱动,我刚好包好的伤口呢。”
呀,旁边居然还有一个人,我一下被吓的差点滚下了床。这才看清床边正坐着一个美丽的姑娘,正是上次给我录口供的女警官。
女警官见我如此反应,嗔怒说:“哼,我有这么吓人吗?真是浪费了这么多的纱布。”我低头才看见胸前缠满了纱布,只是你这个蝴蝶结又是什么鬼。
我可不敢抱怨,若是赞美几句说不定她会将我当作流氓痛打一顿,若是我抱怨了,她更加会暴打我一顿,看着她已经挑起的柳叶眉,我只能干笑了几下。不得不说这个她生气起来还挺漂亮了。
我问:“现在几点了。”她说:“已经六点了,你已经睡了一天了。”说完她给了递来一瓶牛奶,别说睡了一天我还真饿了,想不到她看着凶巴巴的其实还挺贴心的。
说实在的一直有一个世界难题缠绕着我,就是和女生搭讪,特别是漂亮的姑娘,就像现在。一瓶奶喝完后,我终于忍不住说:“敢问姑娘芳名。”
她白了我一眼,对我这般言语咯咯发笑,原本的花木兰顿成风情万种杨玉环,我看着都痴了。
她说:“我叫公孙婉。”
“公孙婉,好名字,我叫沐灵。”
“你的大名我早就知道了。”
我才想起我的资料就是她写的呢。我尴尬的又问:“周队长他们人呢?”
“我们过来给他带了档案的复印件,他们现在还在白瑾年的房间研究。”
“我要去看看。”
“诶,你别乱走,你的伤口才包扎好。”
“没事。”我起身才发现全身无力,“真是一头犟驴。”她说着上前将我扶起。
“你还是一个学生是吧。”
“嗯。”
“怎么会想到做这个的。”
“哎,这个说来话长。”我将先前的经过说与她听,夸大了几个滑稽的情节逗的她咯咯直笑。
走廊外站满了警察保安,他们见公孙婉扶着我出来羡慕极了,公孙婉开心的笑着,和平常的冰冷样子大不一样。几个警察瞪着我火都快冒出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杜向前今天早上打电话给局长了,局长很重视,把整个警局都搬过来了。”
这时候周凛明过来说:“都六点多了,兄弟们先回去吧。”一个头上没几根头发的胖警察说:“局长叫我们过来守着,周队长可不能说让我们走我们就走啊。”
“韩队长,我已经给局长打过电话了,刑警队留下几个做帮手就行了。”周凛明说的很明白,韩队长认为这是不想让他抢这次功劳。杜谨真是个神奇的男人,他又来到这里说:“我和周警官商量好了,这是我们家的事让你们在这里守着实在是不妥。您们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改天,我请大家吃饭,各位一定要来,我们杜家要好好谢谢大家。”
韩队长无话可说,他冷哼一声,带着人黑着脸走了。
“你们也先回去吧,留下小赵和小刘就行了。”
一高瘦警察说:“周队那怎么行,您有事我们怎么能够先走呢?”周凛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都是些家事,让你们在这里守着算什么事,明天还要送孩子了。”
他来到我身边对公孙婉说:“小婉,今天你留下照顾一下小雪怎么样。”说完还不好意思的干笑着,公孙婉答应了,他立即献媚的想接过我。
我一把将他推开,真是的,一个糙汉子过来凑什么热闹啊。他楞了一下说:“嗬,沐兄弟好的挺快的啊。”
“那是当然,不然怎么保护你们。”笑骂着,我们便来到白瑾年的房间。
周雪无聊的给白瑾年递着雪片似的档案,我们进来双眼顿时闪起了星星。见到公孙婉扶着我的时候,小姑娘忽然嘟起了嘴巴,然后她跑过来说:“婉儿姐姐,快来陪我玩。”
公孙婉也立马舍了我,白瑾年见我醒了顿时如蒙大赦的说:“哎呦呦,沐兄弟你可醒了,我看了一天的档案眼都看花了。来来来,你见过那鬼的模样,这几份档案你看谁是。”
他给我递来四五份档案,我坐下一一看着。翻到第三份时,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这张脸已经深深刻入我的脑海之中。我大声叫:“是她,就是她。”
大家顿时围过来,档案上的名字是刘静琪,二十九岁,8月8号失踪。白瑾年大叫:“我说那鬼怎么这么凶,原来是七月十三死的。”档案记录的是阳历,农历那天便是七月十三,也就是我们俗称的鬼节,这一天死的人化作厉鬼尤为厉害。
我继续往下看,上面写着Z大某系毕业,看着这个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就在这时候周凛明的手机响了。
“周队,大发现,大发现!”
“什么,快说。”
“你之前不是说李大宝的死有问题吗?我今天研究他的脑切片终于发现了端倪。”
“是什么。”
“他是脑细胞先死亡。”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他在坠楼之前脑细胞就先死亡了,只是这其中发生的时间很紧,所以之前的解剖没有发现。”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他在坠楼之前就死了,初步判断是窒息。”
他电话的声音很大,我们听的一清二楚。我不顾身上伤势,猛地站起身冲出门外。
我一脚踢开郭晓的房门,他没有在。我疯狂的跑到一楼,郭晓正忐忑的站在大门外,警察走了现在一副随时想溜的样子。
我冲上去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一下懵了,我又要再打他一把将我抓住。他的双手非常有力,一下就把我撂在地上。
周凛明他们紧紧跟在我的后面,见我们在打架赶忙上前将我们分开,扶我起来后我又要冲上去再打,白瑾年将我抱住,我疯狂的向他踢着腿。
周凛明用力抓住我的肩膀吼道:“你是怎么了。”
“那鬼是他女人,刘静琪就是他的女朋友。”我歇斯底里的咆哮,泪水从我脸颊滑落。
周凛明一下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