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日子过法得很快,和邢谟每天在一起逗逗猫散散步的日常自然是轻松美好的。夜晚沈心银躺在床上对天花板发呆思考什么,再次翻了个身打开手机看了看日历,还有两天就开学了呢。被子里的小恨蜷缩成一团白色的毛球随着呼吸忽大忽小地收缩,看上去睡得很熟。为了不弄醒小恨,她轻轻掀开被子一角下床,抱着枕头走到邢谟的房间门口。“到底该不该跟他说呢?要不还是明天再说吧……”沈心银忽然犹豫了原地转了几圈,夜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气从客厅的窗户吹进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声音原本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回音却绕着房屋转了好几圈。沈心银听见隔壁已经房间发出“咕咚”一声,估计小恨被她的喷嚏声吵醒在房里乱跳着找主人了。“哎……”她叹了口气,还是回去吧。
转身时背后的门忽然打开,邢谟顶着睡得微翘的头发问她:“出什么事情了吗?”
天哪,我的喷嚏有这么大声吗?丢死人了……沈心银羞得满脸通红。
邢谟见她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色睡裙,肩带还掉下来条,怀里头抱着枕头扭扭捏捏不说话,说不出的傻气可爱,于是把她拉进房间里,顺手还关上了灯和门。邢谟抱着她在黑暗中从门口一路吻至床上。
沈心银没好气地推了推他,板着脸做出严肃的表情:“我跟你说正事呢,我想明天搬回学校宿舍住。”
“嗯?”闻言邢谟的热情顿时减了一大半,感情这小妮子半夜骚扰他不是因为内心寂寞啊。
“怎么忽然想回学校去住了?”
“开学了人多眼杂,你这儿又是教师公寓,被看到不好。”
“我不介意。”邢谟用唇轻轻蹭了一下她的脸,被沈心银用手止住:“别闹,我很介意的。”我介意别人在背后说你的不好。
黑暗中看不清邢谟的表情,只觉得他的眼神暗淡了一下,转而翻身背对着她:“那明天我帮你收拾东西。”
虽然没有明显表现出不满的情绪,但是沈心银还是感受到冷气压,其实她早料想到邢谟的反应,故而才趁着夜里跟他说,不然怎么讨好他呢。大白天她绝对不肯做腆着脸来讨好男人这种事。
沈心银抛开面子柔声叫他,他不理,又推了推他,他接着装睡。沈心银鼓着腮帮小动物似的一下钻进被子里,从他的怀里探出脑袋,一会儿戳戳他的脸一会儿又捏捏他的鼻子,嘴里还嘟囔着“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搞得邢谟没好气地睁眼瞪她,大手不轻不重却又带点小疼地打了怀里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的屁股。沈心银微微吃痛地小声**:“混蛋干嘛下手这么重,很疼啊。”
“知道疼还不乖点,我帮你揉揉。”邢谟消了气变回一贯温柔的样子,大手轻轻帮她按摩打痛的地方。这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同床共枕,按着按着自然就来了感觉,邢谟内心哀嚎,为什么跟沈心银谈恋爱就要忍受如此非人的待遇,毕竟这丫头脾气犟得很,如果没经过她的同意胡乱碰她第二天就等着冷战一星期吧。“咳咳……那什么……我累了,你先回房睡吧。”邢谟故作镇静地收回手。怀里的沈心银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光溜溜的大腿从睡裙下摆伸出来用膝盖轻轻顶了一下邢谟早已鼓起的某部分打趣道:“我觉得你挺有精神的。”
心事被揭穿的邢谟难得地脸红了,支支吾吾半天才意识到这小丫头的意思,于是迫不及待地将她压在身下喘着粗气说:“是你**我的。”
第二天两个人的手机闹钟轮流震动轰炸,邢谟赶紧伸手关掉,低头看了看身边的人,还好没吵醒。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投下柔和的光影,他摸索到床头的眼镜戴好,正准备起身,沈心银的手机响了。本以为是早晨的闹钟,结果屏幕上“萧陵”的来电显示格外的刺眼。“谁打电话来了吗?”沈心银半睡半醒地揉眼接了电话,接着就是死一般的沉寂……也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沈心银挂了电话后一头栽进被子里哀嚎:“惨了,那混小子报了我们学校,而且明天就要来了。”
这确实算是世纪末的灾难,邢谟苦笑。见沈心银一大早就不高兴,便逗她说:“你昨晚怎么忽然那么主动了?”
“什么啊?”沈心银开始各种装傻充愣,就差撒谎说自己开水喝多了喝醉了。惹不起躲得起啊,她衣服也没穿好赤脚跳下床就准备开溜,被邢谟捉到怀里又是好一阵的吃豆腐加调侃,沈心银招架不住才连连求饶:“我不是看你生气了才主动献身么,没见过比你还小家子气的男人。”
“哦~原来是早有准备地算计我呢。行啊,小丫头变聪明了,看来我以后要多生气。”
“我不要跟你闹了,快让我去做饭,不然今天不给你加鸡蛋!”沈心银和邢谟在恩爱的打闹中勉强做完早饭,之后又忙着收拾沈心银的行李。
傍晚时分,望着收拾的空荡荡的客房,沈心银依靠着自己的大箱行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总算收拾好了。”然后拖着行李箱往外走。邢谟赶紧追上来:“我送你,这么重的箱子你拿不动。”沈心银摇摇头,坚持要自己拿,毕竟去学校的路上被其他老师或学生看到不好。邢谟也没有再跟她争,低头吻上她的唇:“自己要小心。”
他站在门前望着那个争强好胜的小丫头拖着自己的大箱子一层一层艰难地移下楼梯,心里说不出的自责,即使成了情侣,他仍然没有办法为她做一个普通男朋友能做的事,只要有一个人看着,他们便无法牵手无法亲吻,甚至是为自己心爱的女友提个箱子他都做不到。
见她已经出了小区楼层,邢谟才锁上房门跟着她出去,间隔着一段能勉强看见她背影的距离默默地走着,他想送她到学生宿舍楼下他才能放心。
身边路过的学生时不时跟他打招呼,邢谟也礼貌地回应,目光却始终追随那个拖着箱子的小小身影。直到他看见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萧陵二话没说地把沈心银手里的箱子夺过来,沈心银看上去似乎不太想要他帮忙伸手又去抢箱子,结果被萧陵抓着手腕。于是小山似的萧陵一手提箱一手拖着沈心银往女生宿舍走,一路上自然被各种认识的不认识的同学侧目。
邢谟远远地看着,跟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很没趣,转身回家。“萧陵虽然脾气差了点,但至少对心银是好的,真是好弟弟。”他边走边自我安慰,心里的各种不舒服还是翻江倒海,“姐弟情深的戏码,鬼才信。”他一拳打在身边的墙上,手指关节出传来沉钝的痛。恰巧路过的万若黎一脸诧异*地惊呼道:“邢老师你怎么了?”
“没什么,”邢谟赶紧摆出为人师表的微笑:“手有点痒而已。”
“啊?手痒需要打墙吗?”万若黎将信将疑也没有再多问什么,“那明天的迎新生晚会我们都要加油喽,邢老师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