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花白陆听闻此人所说,不由地向他望去。
“大师兄想必是不认得我了,我是窦凤三啊,十年前我走投无路拜到师父门下,只可惜资质不佳,后来便下山闯荡了。十年了,大师兄仍旧是风采不减当年啊,呵呵呵。”窦凤三说着便走上前来,热情地跟花白陆寒暄着。这窦凤三虽然看起来比花白陆年长不少,只是入门晚,一口一个大师兄叫的花白陆甚是不自在。
“哦!原来是你啊,我听师父说过,你武艺平平却位居禁军大统领,真是有点名不副实。”花白陆一脸傲娇,把脑袋一扭,冷冷地说了一句。
“哦,这……这倒是,凤三自然及不上大师兄,只是我一向对大王忠心耿耿,想必也是因为大王放心,所以才让我当了这个官。”窦凤三在下属面前被花白陆摆了一道,脸上顿时不好看了。
“行了行了,废话少说,你不是要来拿人吗?我们手下见真章吧!”花白陆见他示弱,哈哈一笑挑衅道。
“不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传来,这时,周若兰一身红衣,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窦凤三,你好大胆子,居然私自动用禁军,可有陛下旨意?”她在门口已经看到了众多禁军,心里一急,便冲了进来,禁军拦她不住,只好放行。
窦凤三扭头一瞧,是户部侍郎周乃方的女儿,连忙说道:“原来是周家大小姐,周小姐有所不知,我听说十渡心大侠进京住在这驿馆里,唯恐护卫不周,所以特来此安排一下防卫事宜,既然诸位不喜,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窦凤三说的话连自己都快听不下去了,加上周若兰在旁边盯着,知道此事很难圆满了,连忙给身边的校尉递了个颜色,便带着禁军如潮水般撤走了。
“大统领,我们就这么走了!?”校尉一脸无辜相,边走边装模作样地问道。
“废话,一个十渡心加一个花白陆,你以为就凭我们能拿得住他们?!”窦凤三瞪了他一眼。
“可是,刑部的那个捕头尸体还在里边……”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就去太师府禀报此事,你等回营立刻解甲睡觉,今天动手的事情任何人不准透露。”说罢,窦凤三快步跨上马,当先离去了。
……
驿馆之内,十渡心一脸复杂地望着周若兰,本来英气十足的脸庞此时竟带着一股羞涩。
“阿兰姐姐……”就在这时,旁边的房间里,傅小双和玉奴走了出来,傅小双见到周若兰,有点吃惊地唤道。虽然多年不见,周若兰外表却基本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袭火红的衣裙,凹凸有致的身型,玲珑剔透的面庞,充满了女性的动人魅力。
“小双妹妹,多年不见,你可还好?”周若兰见傅小双迟疑地打量着自己,顿时开心地说道,一双美目却不经意地扫过了十渡心的脸。
“果真是阿兰姐姐,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傅小双闻言连忙走上前去握着阿兰的手,亲热地寒暄着。
十渡心望着周若兰俏丽动人的身影,心里思绪万千。如今他在武道一途上越走越顺利,在自己的感情上却陷入了诸多的纠葛,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傅小双,美丽大胆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周若兰,国色天香温柔体贴的陈素素,每一个女子都对自己情深意重,每一个女子他都不想伤害。每每想到此事,十渡心就一个头两个大,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如今周若兰时隔多年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那大胆的告白更是历历在目,十渡心也无法否认,这几年里周若兰的影子也时常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花白陆见十渡心脸上不自然,已经大致猜到了什么,笑呵呵地踱过去轻轻拍了拍十渡心的肩膀,便摇着头离开了。
傅小双自然知道周若兰跟阿哥的事情,虽然她心里很是不情愿,但是人家毕竟多年不与阿哥相见了,想到此处,心里也是一软,便找了个借口拉着玉奴回了房间。
这下,这空荡荡的院子里便只有十渡心和周若兰两个人了。
今日天高气爽,皓月当空,如水的月光洒在庭院里将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十渡心一身白袍,立在月下更是说不出的潇洒出尘,周若兰柔顺乌发披肩,一袭贴身红衣,紧致纤腰配上玲珑丰满的身形,白皙的肌肤配上一双如水的眸子,充满了动人心魄的魅惑。
二人静立了半晌,谁也不说话,虽然二人对彼此都有情谊,只是毕竟多年未见,竟然还有一丝陌生感。二人就这么静静地立在月下,十渡心微微抬着头看着当空的明月,周若兰静静地看着十渡心的背影,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缓缓地走上前去。
“公子……多年未见,不知公子可曾忘了阿兰。”周若兰站在十渡心身后,轻轻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
十渡心闻言,也转过身来,只见周若兰一双美目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温柔如水的眼波,透着深深地思念和幽怨,十渡心心里一股暖流便涌上心头。十渡心此人想来是吃软不吃硬,更何况眼前这美丽动人的女子对自己是如此的执着,那番大胆的表白,便如同将她女儿家的名声献给了自己。
“阿兰姑娘,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有忘记我。”十渡心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他尽量放慢了语速,让自己的话显得温婉一些。
周若兰见十渡心如此说,眼神之中更显忧郁:“奴家一颗心早已经给了你,纵使千年万年也不能改变,从见到公子的第一眼开始,阿兰眼里便再也容不下其他男子,如果公子永远不来见我,我便等公子一辈子……”
周若兰说着,一双大眼睛里滑下了两行清泪,扭头侧对着十渡心。
“我原本想,你我多年未见,加之我们身份悬殊,你一个世家大小姐便会将我忘记。那时我一心追求武道,儿女情长在我眼里很是奢侈,如今你我再次在英都相见,要说我对你没有情谊,恐怕连我自己也不相信。”十渡心看着周若兰美丽的侧脸,轻轻地说道:“阿兰,此次我来英都,其实早已经是暗流涌动,朝局中的各方势力都在或明或暗的互相较劲,我真怕此时会连累了你。”
周若兰面带欣喜地擦干了眼泪,破涕为笑道:“只要能与郎君在一起,便是刀山火海我又有何惧,只希望你不要再躲着我,阿兰这几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若是你再不出现,恐怕我早已经活不下去了。”
十渡心亲眼目睹着佳人的一颦一笑,不由地走上前去将她轻轻揽在怀里。
“阿兰如此看重我十渡心,我又怎么忍心辜负!?”
周若兰轻轻靠在十渡心怀里,微微闭上眼睛,这一刻,她已经等了整整五年。
微风轻轻扬起二人的衣袂,月下,傅小双怔怔地看着二人幸福的身影,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
窦凤三快马赶到太师府,跳下马来便急冲冲地往大门走去。
“窦将军,这么晚了,不知有何贵干?”就在这时,一个容颜俊俏的小厮迎上来,一拱手问道。
“还请这位小哥为我通报一下,就说窦凤三有紧要事情禀报太师,还望太师允准。”窦凤三在这里可不敢摆他将军的谱,客客气气地拱了手。
“哎,真是不凑巧,今晚太师被陛下召去宫内了,说是商讨明天朝会的事情,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在下也不得而知。窦将军来得实在是不巧啊!”那小厮闻言,客客气气地说道。
“啊!太师不在?!哎呀这可如何是好!”这窦凤三在阮值府上做护院头领的时候就对阮值的大女儿也就是胡占彪的妻子阮芙凌心生好感,只可惜自己身份地位,后来阮芙凌嫁入了当时还是个小世家的胡家,窦凤三便对胡占彪暗生恨意。只是他为人狡猾,这种恨意一直隐藏的很好,此次胡占彪乱弹琴叫他出动禁军帮忙抓人,他便顺势做了个扣,本想着借此将胡占彪拉下马。窦凤三本想让阮值帮他将此事压下来,顺便把责任都推到胡占彪头上,这样他既送了阮值人情,又把罪责推给了别人,只是没想到阮值恰恰今晚进了王宫,这样明天如果东窗事发,阮值恐怕来不及运作,这私自动用禁军的罪名他可担待不起。
“罢了,看起来我还得去一趟东宫了!”窦凤三在太师府逡巡了半晌,跺了跺脚,懊恼地说道。如今阮值不在,他只有去求太子妃阮心凌出手相助了。
窦凤三跨上骏马,往北朝东宫驰去,不远处的黑暗屋顶上,花白陆一身黑衣,望着窦凤三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寒冷的笑意。
此时,东方玉树桌案上,一封封弹劾刑部侍郎胡占彪和禁军大统领窦凤三的奏折已经摞了老高。
“很好,明天这场弹劾,便是我们对阮派的宣战书,通知各位大人,即刻将这些奏折送到宫里。”东方玉树大袖一挥,几个黑影迅速掠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