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样些普通的中药药草,颜良将精神力集中在一出,却没能感受到上面的危险气息,也就是说,那样中草药都是货真价实,而且没有被动过手脚。
可是章丘刚刚用天力传音告诉他,面前的林子丰林医师,是假的。也许面前的这幅情景也是对方算计好了的,送药不过是幌子,其真正的目的,应该是来探探颜忠国身体的虚实。
“到底是为什么,非要致父亲于死地?”颜良死活想不明白,若是报仇,颜忠国行事光明磊落,为人谦和,也不曾有什么诽谤的恶毒言语传出,唯一的敌人也就是库法帝国。
但是库法帝国的目的不是澜风帝国的疆土吗?既然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为何还要在颜家进行这种种动作,这些动作的背后,也就是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章丘也是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林子丰带来的药,却发现这些东西,的的确确是针对断魂散的一门药方,各种药物的分量都是分毫不差,但是却依旧只会起到压制作用,根本就不可能彻底祛毒的作用。
在颜良和章丘两人思考间,林子丰已经走到了颜忠国床前,看着颜忠国那枯黄的面容憔悴的脸色,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露出了无奈和惋惜之色,眼底更是闪过了一抹湿润,看起来甚是伤心,连颜良都是有些动容。
但是对于一个不经意间就暴露的卧底,而且房中的三人更是清楚他的身份,而后,这样的表演看起来完全就像是天方夜谭,他却依旧在专注于自己的表演,并且自认为自己的演技是极好极好的。
“林医师为何叹气?”纵使心中愤怒奔涌,怒火难灭,颜忠国有章丘的帮助,轻而易举的掩饰了内心的波动。
林子丰毫不掩饰的道:“将军,怪我无能,实在没办法啊!不瞒将军,将军身体已经嫉妒虚弱,恐怕已经经过了回光返照之期了,也就是……”
“也就是说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是吗?”颜忠国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
颜忠国淡然的语气也没有引起林子丰的注意,毕竟自从颜忠国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后,语气就一直如此了,而那语气中带着的冷意,也被前者自动忽略了去。
“是……”林子丰咬了咬嘴唇,道。
“时日不多……又有什么关系呢?我颜忠国又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不过一死而已。”
颜忠国淡淡的说道,眼神没有半点波动,此刻的伪装完全与几日前一模一样,林子丰根本看不出半点。
“将军眉目中的黑气好像少了一丝,莫非已经有所好转?”望闻问切,林子丰果然不愧是一位合格的医师,只是细看之下,就隐隐发现了颜忠国有些不同。
“……是吗?我倒是没有其它感觉。”颜忠国心中已经大致明白了,面前的林子丰很可能已经不是真正的林子丰了,极有可能是什么人幻化伪装出来的。
“还请林医师再仔细看看吧。”说罢,便是伸出了隐于被中的右手。
见颜忠国如此,林子丰自然就是将自己的右手搭在了吗如同枯槁的手骨上。
颜良见状,也是有些担心那林子丰看破伪装,而暴起动手,其目标定然是最近的颜忠国,毕竟此刻的颜忠国可不是昔日的九元天丹境高手。
不过章丘却是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示意颜良不必担心,显然他对自己的伪装手段和颜忠国的表演有十足的信心。
颜良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心中仍旧不免有些担心。
没过一会儿,就听见林子丰深深地叹了口气,冲着颜良和章丘说道:“将军他并没有好转迹象,也许是见到颜良和你而心情变化,而有些缓和吧。”
体随心变,心态若好,身体亦好,何须其它?
林子丰的意思也大概如此。
“将军吩咐下人去将这些中草药煮来服用,应该会有不错的效果。”
“林医师进来时没有看见府中情景?”章丘开口说道,他清楚言多必失这一词的含义,所以直接代替颜忠国说话了,“刚刚颜良和你应该经过大堂了吧,现在城主府已经是这什么澜风帝国的众矢之的,而且正午的动静貌似不小吧,难道林医师听不见?”
章丘的语气不太友善,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样子,但林子丰却是神态不变,不以为然。
“那我这就去熬煮。”林子丰根本不在意章丘的眼色,将锦盒抱起就出了房门。
待到他走远之后,章丘怒骂一声:“草!居然就在老子眼前晃悠,要不是大哥你阻拦,我肯定一掌拍死他!”
颜良看着章丘愤愤不平的样子,心底也是有些理解其生气的原因。
敌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晃过去晃过来,自己却得忍受住心头的气愤,还不能言表,要不是颜忠国隐晦地瞪了他一眼,说不定章丘他就真的一掌拍下去了。而一掌下去的结果必然是孤掌收魂。
“到现在我们都还不清楚他们的真实目的,若是只要我的性命,那我恐怕早就死了,若只要澜风帝国的疆土,他们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为何还要多此一举?”颜忠国眼神深邃,不断的说出了他心头的一些疑惑不解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同样是颜良也不知道的。
“还有一点。”颜良接着道,皆是引来了两股视线,“爹的信中写了不要将这些事情让我和姐姐知晓,因此正常来说的话,我和姐姐现在依旧被蒙在鼓中,但是这封信却是直接落到了姐姐手中,显然是有人故意要让我和姐姐知道,让我们回来……”
说道那封信,颜忠国也是有些不解明明特地命人将信件交到杨腾或者章丘手上,却被柳红儿收到,其中定然有什么猫腻。
“有没有其他人知道爹送信出去了?”颜良开口问道,如果颜忠国将信件让仲管家知道了,这一切也就有了眉目了。
“没有,我这封信是送到专门的运送行会送出去的,没有其它人知道。”颜忠国回想了下,摇了摇头。
“我说的其他人是除了父亲之外的人……”颜良不禁掩面,又道。
“哦,那还有你仲伯……等等,你不是怀疑你仲伯吧?”
颜良肯定的点了点头,陈立明和仲管家两人之前在大堂的细微举动,无一不诉说着两人之间有着不可明言的特殊关系。
“仲叔自打我记事起,就在府中尽心尽力了,可以这样说,他的地位虽然只是府中的管家,但是在我心里他就是跟你爷爷同等地位,这一声叔,我该叫。”
颜忠国的回答并没有出乎颜良的意料,毕竟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仲管家的真正身份,更何况他挺着重伤的身体,叫醒了颜忠国等人,于是颜忠国很难相信他就是隐藏在府中的内奸。
“那他的来历呢?莫非也是跟这林医师一样?受尽迫害侮辱?”颜良语气已经越来越不像小孩子了,一字一句都透露着些许杀伐之气,不过这样微弱的杀伐气息根本让人觉察不到,而颜良的言辞却令颜忠国的眉头一皱。
旋及有些怒道:“良儿,要知道仲管家是看着你长大的!就是按照备份来算的话,你叫一声伯都是有些算不过去。”
“爹,孩儿虽然才十岁,但是这些事情孩儿已经懂得了,而且这些都是父亲以前教过得。”颜良直接搬出了自己的最大杀器,反驳道。
不过效果也是极好的,颜良说的没错,颜忠国为了颜良能够早些认清这世界,从颜良能够思考时,就一直让六七岁的颜良接受这些信息,现在想来,颜良的儿童时期倒是有些灰暗,想到这里,颜忠国的内心也是有些自责。
颜良那时不过六七岁,便是被自己要求接受了解不属于那个年龄段的事情,虽然美其名曰早日适应这样的世界,倒是颜良的童年依旧掺杂了大量的人情世故,虽然这个世上的孩子没有太多的童年,但落到自己孩子头上时,颜忠国的确有些后悔。
而颜良也明白,颜家生活在一个朝堂之中,若是不尽早知道这些,不注意就是整个家都归于尘土,因此也是不太在意。
“我知道父亲的心思,但是因此而让一个身份不清不楚的人一直在身边的确有着不好吧。”颜良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要彻底弄清楚仲管家的真正身份。
而颜忠国心中的愧疚却依然在心头缭绕不散,叹道:“仲叔一直呆在府中,从未出过远门。”
前者的一句话,就让颜良明白了许多。
首先,他父亲依旧不相信仲管家就是隐藏在自己身边的内奸,其次更是说明了仲管家没有形迹可疑之处,毕竟他出门在外的时间比蹲茅坑的时间还短,因此也让颜忠国很难相信他会是内奸。
但是颜良也听出了父亲的迟疑,而且他还从中推测出了些许信息:其一就是仲管家无妻无母无子,不然不会连城主府都不出,其二就是若仲管家是真正的内奸的话,对方的隐匿地点肯定就在城主府周围不远。
但是,如果仲管家真的是内奸的话,他的目的和原因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