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部分真相
尤菲患有家族病?怎么会?她斗嘴那么厉害,怎么会得那个病?她明明那么蛮狠,像个咬人的小老虎,怎么会得那个该死的病?
“你说谎吧?想安慰我,也不用找这么蹩脚的理由吧?”夏尔使劲地摇着头,似乎想摇走刚才听到的噩耗,“你骗人的吧,妈咪?”
“我也希望这是骗人的……夏尔,它怎么偏偏不是骗人的呢?”潘娜眼里满是不忍,如果不是到了迫不得已,她怎么也不会说出这个秘密。
“什么家族病?得了会长雀斑吗?那不难看死了!我才不要得呢!”尤菲又把母亲的脸扳向自己,嘟着小嘴问。
“那也太……残忍了。可恶,尤菲,你这个笨蛋!你怎么就那么调皮吗,非要惹得上帝施下这样的惩罚。可恶,怎么不是自己犯上?难道让她多在这世上作孽几年都那么难吗?”夏尔悲切地想着,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的,会长一脸的雀斑,一定难看死了。”
原来这就是他们溺爱尤菲的原因,原来这就是自己为亲情吃醋的原因。她倒底是得到了该得的,也拥有了不该得的。
尤菲自然不肯放过夏尔的戏谑,张牙舞爪的向哥哥讨伐去了。潘娜无奈的摇摇头,在得知尤菲血样标本的时候,她的心就沉寂了,除了多爱她一分,让她不留遗憾的离去,她和成俊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但是,如果她能撑到那个年龄,尚有一线生机,却免不了重蹈爱丽丝悲剧的覆辙。
作为母亲的潘娜,艰辛地压下那股涌动在心头的悲愤,接下来,还有一些件事,她必须给两个孩子一个交代。
她窥视了一眼越来越慢的流沙,“夏尔、尤菲,”母亲打断了两个孩子的“刀戈相向”,“你们现在还记得在书房的那段梦吗?那段关于斯非达尔祖先的记忆?”
而一旁的夏尔恶心地拿开尤菲伸向他鼻孔的手指,并趁机给了她一个爆栗。他不得不装出一副狠心哥哥的角色,那样,才不会让尤菲察觉出什么端倪。原来最难演的悲剧,就是笑的没心没肺。
见两个孩子注意力没在这,潘娜继续说着:“我想你们都明白吧?斯非达尔祖先为后裔保留了那段记忆,一代又一代,传承下来,应该有他的用意。每件家传之宝,都有着他们特殊的意义,多为警示后人,缅怀过往的作用,却有不少是当事人在世未完之事,遗留给后人的线索。”
潘娜话有所指:“那你们知道斯非达尔祖先拿到戒指和耳环后,第一次是对谁使用的吗?”
夏尔睥睨了一脸无邪的妹妹,继续伪装:“这个……家族史上都没提到啊!斯非达尔祖先用了那两件饰物吗?”
尤菲无辜地捂着头,也发问:“好奇怪哦。即使是斯非达尔祖的记忆,为什么那个老爷爷会认得我和哥哥呢?我们是跑龙套的,怎么还友情客串起来了?”
“尤菲,你懂得还太少了……”潘娜刮了一下女儿秀气的鼻尖,“如果,没有代入感,没有互动,那怎么能叫梦啊!倒是做梦的人发现了自己在做梦,那才要吓一跳呢。”
“妈咪,你不用理她这个笨蛋,”夏尔一脸的鄙视,继续追问:“他到底是对谁用的?”
“斯非达尔祖先得到那两件饰物后,第一次蛊惑的人,正是那个老头——圣日耳曼伯爵!”
“怎么会?”尤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老爷爷可是斯非达尔祖先的救命恩人啊!他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果真如此!”夏尔在听完母亲的话后,骨碌着眼睛,那惊奇的表情似乎有“当真如我所料”的气势。也许这样他,才更加正常些。
“妈咪!老头给祖先的那卷残破的羊皮纸是他的‘媒介’吗?”夏尔急切的问着。
“你是怎么发现的?”潘娜倒是很佩服夏尔分析问题的能力,期待的用手托起下巴,等待夏尔的回答。
“是他的那双眼睛!那是双处于深度催眠才有的眼睛!如果我每猜错,他应该一直处于催眠中:在他把两双长筒靴的鞋垫撕破的过程中,他的手掌被鞋钉割出了一条很长的口子,却连眉头都没眨一下,而在梦中的人是没有痛感的。”
“应该不止这两点吧?”尤菲狡黠地一笑,她也想起了什么:“老爷爷的手指很粗的!而且他的耳坠上没有佩戴耳环的洞孔啊!”
“对啊!戒子和耳环都被磨损的很厉害,他应该使用的很多吧?可是,戒子的内径很小,他佩戴起来应该很困难。但他在喝红酒时,手指上一点佩戴痕迹都没有!”夏尔补充着尤菲的新发现。
“那你又是怎么判断那羊皮纸是他的‘媒介’的呢?”潘娜接着问,当初,在父亲询问她时,自己也只发现了老头眼神凝滞的这一个疑点,而夏尔却能判断出那羊皮纸的蹊跷,真真不简单。
“这个……我也只是猜测的——在那羊皮纸的边缘,有一个红色的拇指印迹,几乎每件‘媒介’都有那样的标示吧?”
“如果,我告诉你,那羊皮纸被封订在一本字典里呢?”潘娜微笑着,轻启皓齿:“而那本字典就放在警车里。”
“就是妈咪驾驶的那辆警车吗?”一提到警车,夏尔立刻就想到了凛,那个只会用鼻孔看人的大叔,“那个叫凛的警察是……”
“凛?谁啊!喂,他是谁啊?!”尤菲一听陌生人的名字,又来了精神。
“哪凉快哪蹲着去,”夏尔一把推开妹妹的脸,“一脸的花痴相!”
“凛是家族的一员。以后他会照顾你们,是个很有趣的人,也很博学。你会学到很多东西哦,夏尔。”潘娜从一提到凛夏尔就不自在的表情,猜到了什么,不免费一些口舌:“可能他做事有些随意,看起来也不怎么踏实,有时候还爱闹……但对家族绝对的忠诚,有些事也需要他给你们解释……”
“他?……”夏尔不满的瘪了瘪嘴,又不想把他戏弄自己的事讲出来,不然肯定会被尤菲当做嘲笑自己的又一资本,只好转移了话题:“妈咪!既然伯爵已经是催眠状态,那斯非达尔祖先再对他使用戒子和耳环,还有用吗?”
“这个……我当然不知道了。不过,他会亲自告诉你的。”潘娜卖了一个关子,这些就是另一个人的工作了。
“斯非达尔祖先?他都逝世百多年了……”
潘娜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毕竟她见到他时,也吃惊不已,尽管心里早有准备。而之所以提前唤醒两个孩子,没让他们完全传承祖先的记忆,是原于那时的她以为事情的发展还在自己的掌握中。而现在,已远超出了她的意料!她不得不提前把一些事告诉孩子们,尽管他们还不能承受,但只有从她嘴中说出,那份包裹着亲情的重负,才会对他们本已伤痕累累的心灵,造成最小的冲击吧。
就在尤菲她们簇足长谈时,漫天的落红,缤纷而下,渐渐地,在浩渺的藤蔓上铺叠出软绵的花被。“哗哗哗”地,像落地的雪融声,这片娇艳的花被,有着说不出的妙趣。
这汪红艳艳的绯云,一团压过一团,不久便没过了三人的腰身。
尤菲一直贼心没死过——她总想把花瓣塞进夏尔的鼻子,甚至不惜冒着“暴君”在她头上惨无人道的“连环开花”,却总是徒劳而返。
“我还不信了……”她把一口皓齿咬的“蹦蹦”直响,抡动着细胳膊,“哗啦”一下,扫向花堆。被她扬起的红浪,便劈头盖脸地袭向夏尔。
这招虽然没有插鼻那么破坏人的形象,但气势绝对够大,也很符合她的身份。
“哈哈……向我求饶吧!”小女孩看着在她狂猛攻势下还残喘支撑的哥哥,得意地发出最后通牒。
“笨猪!”夏尔心中顿时燃起报复的怒火,直接轻舒猿臂,一把按住她的后脑勺,手腕再以一发力,尤菲的头便埋入了花堆中,只留出两只小手颓势地拍打着。
“呜呜~~~”尤菲沉闷的呜咽声从花堆中缓缓传出,“夏尔,你这小老头!你就等着以后永无宁日吧!妈咪啊,哥哥他欺负我!啊啊~~~他还在用力!妈咪!”
“好了,夏尔,别闹了!”潘娜又好气又好笑,尤菲这个小淘气,真的是太皮了。“夏尔,她会呼吸不过来的。”
在母亲的劝慰下,夏尔勉为其难地松了手。而尤菲像弹簧一样,从花堆中把头一抬,整个身子绷得直直的:一头凌乱的头发,不服气的翘立在头上,然后吐出含了一嘴的花瓣,红着双眼睛,眼看就要哭了。
看着两个暂时忘记悲伤的孩子,潘娜心里矛盾极了,她清楚和两个孩子相处的时间不多了,她还有很多“必要”的事要说,可又想在这段寸金的宝贵时间,惬意地和孩子们度过。
如果能快乐地离去,能让两个孩子一想起她,就由衷地翘起嘴角……但是,真的不能如果。不能幸福地死去,即便自找苦吃,也要笑着咽下命运赐予的苦果。
“夏尔,尤菲……一定要铭记下接着我所讲的。另外,不要打断我!”潘娜一下变了口气,那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口气,像扑面的冷气,让人不禁一颤。
“妈咪……”尤菲还想控诉夏尔刚才的暴行,但小脑袋又挨了一个爆栗。小女孩只好含泪闭上了嘴。
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他们血液中涌动的“watcher”之脉!他们父亲死亡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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