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军的倾诉我才了解到军确实遇到了不一般的劫难。想到这3年来信箱里对他的指责、挖苦甚至谩骂倒是有些良心不安了起来。好在军说信箱他早都不用了,至于那些网站发来的那一行“研究女性心理”的绿字很可能是网站发来的广告语或者垃圾邮件叫我千万不要在这件事情上生气。是他辜负了我的一片深情,他不知道我这3年来从未间断的发信,更没有想到我还写出了一本感人至深的诗集,请我一定一定要多多原谅他!给他留下弥补、回报的空间和机会。
听到军的声音我的火气已经消了一半,不长时间后又在陕西一家很有影响力的报纸上和比较知名的网站上看到了署名“青鸟”的稿件《我的西安故事》,我知道这是军写给我的。
“风也凄迷,雨也低柔,向人们讲述一个我发生在古城的爱情故事。古城的山山水水在我梦境中常常再现,西安姑娘用秀美的手给我写下的诗歌情深意长,睹物每思人。往事一幕一幕在眼前浮现……那是1991年的深秋,我因公出差入住西安北大街人民剧院招待所内。深秋的西安又有些落雨,使常年待在南方的我倍感寒冷,公事进展得也十分不顺利,加之旅途的寂寞我大口大口地吸起了香烟……就是这满地的烟头引起了细心的姑娘肖雁的注意和关怀。她注意到我衣衫的单薄,拿来了父亲的衣服给我穿上,一股暖流在我身体与心头荡漾开来。
啊,西安真好,西安姑娘真美。那坏透了的心情顿时减轻了很多很多。
雨停了,月满了。1991年的中秋,没有办法回部队与战友共同庆贺,更没有办法与家人团聚,只好一个人望月怀人。没想到这个中秋夜却与我想象的大相径庭。西安姑娘从家里给我带来了可口的饭菜,她知道我生长在南方还特意做了几条黄花鱼,骑着自行车跑了几公里路乘着月色给我送来。啊!西安真好,西安姑娘真善良。那孤寂的情绪被融融的亲情打消的荡然无存。
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此后我们的交往逐渐多了起来,相互关心,相互照顾,谈古论今,点评时事,随着沟通的加深,我不但认识到了西安姑娘有一颗比金子还要纯美的心灵,更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才女。
这些人格魅力促使我向她走近,不想所在部队却打来电话催我归队。
离开西安的日日夜夜我都在惦记着西安姑娘,西安姑娘也给我写来了一封封关怀鼓励的信。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天公作美,此后的一年之内我们居然见了三次面,军人的使命,男子汉的豪情,西安姑娘的柔弱、多愁善感给了我如父如兄的感情和平抚哀伤的柔情。让西安姑娘———每次相见好像生活中只有甜蜜而没有痛苦,每一次离别,十里长亭,执手相看泪眼,好像生活中只有枯涩而没有甜蜜的思绪。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爱情的进展往往出乎人们的意料。
1995年身体素来康健的我,却重病在床不能自理。西安姑娘此时如果能够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病情一定会迅速好转。谁知西安姑娘此时在西安也患有口腔囊肿每日发烧以注射点滴来缓解病情。两地遥远不能相互照顾,我又在部队不能常在她的身边,一件一件的往事在我心头展开———1994年夏天,她被不长眼的出租车撞倒在马路上,我在哪里?她每天难度相思之苦以泪洗面我又在哪里?将心比心都是人哪,可是西安姑娘并没有怪罪我的意思,她说她会把这些苦难变成第二生产力,变成优美的诗歌和散文奉献给她热爱的人和社会,并且鼓励我在部队近地找一位勤劳善良的女子携手人生。
就这样1996年我娶了部队近地一位女子结婚了,西安姑娘发来了热情洋溢的贺电。1998年我妻子生孩子,西安姑娘还寄来100元钱,一再嘱咐给孩子买好一些的奶粉。而此时西安姑娘还没有结婚又在单位屡受挫折,下岗的命运迎接着她。我幸福着,她痛苦着。她在向我陈述痛苦的时候,又担心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因此耐着性子每天写一首诗,结果苦出了一身病,乳腺增生、胆囊息肉、慢性胃炎。情何以堪。
可是她不言语,我每次打给她打电话时她总是说很好,很好。让我不要牵挂和操心!
往事不堪回首。虽然现在只剩下爱的灰烬,但爱是不能忘记的。西安我想念你,西安姑娘我默默地关心着你。听说我们所走过的北大街已经拓宽了,西大街修成了仿唐一条街,东大街和南大街更加繁华了,环城公园也有园林味道了,古城墙也身披青装倍显精神了,西安姑娘还是那么俊秀吗?”
我知道这是军写给我的,他是用这种形式来诉说我的委屈和他的忏悔。这篇真实、真诚的稿件丝毫不亚于鲁迅笔下《伤逝》
中涓生对子君的忏悔。这是军对我行的一道庄严的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