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尽头是一间很大音乐教室,四周是落地窗,窗帘半掩,教室里的地板上随意坐着十几名学生,手里都拿着相机或者手机拍着前面坐在白色钢琴旁的那个男人。上午温和的金色阳光洒在他的栗色发丝上,像是被施了魔法般,耀眼且夺目,他修长的十指在琴键上优雅地跳动着,指尖缓缓倾出熟悉的旋律。
秋竹芫愣在外面,眼中早已不知不觉布满泪水,她向前移了半步,手抵着玻璃,指尖颤抖,隔空望着那个人。
她清楚地记得,这是慕枫的曲子,而且是鲜为人知的未修改的第一版,也她真正意义上填的第一首曲子。
子规啼指着里面的那人,舌头因为惊讶打着结:“他、他怎么会知道?”
秋竹芫想起子规啼说过慕枫毕业于柯蒂斯大学,而钟朔也在美国留过学。
慕枫会做饭,钟朔也会。
慕枫是秦明雅的朋友,而钟朔恰好也是。
还有那个MP3,有一模一样地在钟朔的房间。
这么多的巧合,是不是就可以等于……他就是他。
里面钟朔一曲奏毕,秋竹芫忙把手中的文件袋塞给子规啼,沿着走廊跑了出去。
“哎……你!”子规啼将文件袋塞给刚好路过的某同学,“把这个给里面的钟老师,谢谢!”说罢追着秋竹芫跑了过去。
钟朔拿着文件袋,皱眉听那位同学说是个男人给他的,身边的学生将他围成了圈,略带哭腔说道:“钟老师,你为什么要这么快走啊,我们好舍不得你。”
钟朔无力笑笑:“以后你们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问我。”
“可我们真不想你走,虽然知道你在我们学校可能是埋没了天分,可是……”
“好了同学们,”一个高个男生站了出来,“我们就不要为难老师了,老师这样做肯定有他的原因,来,我们先来照张合照。”
秋竹芫一直跑,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下,子规啼上前拉住她的胳膊:“你疯了吗?想再住一次院啊?”
秋竹芫低头抽噎着,甩开他的手,“你让我一个人先冷静一下。”
子规啼抓着不放,“也许钟老师只是恰好知道呢?”
“那你觉得他会连第一版也知道吗?!”秋竹芫吼了出来,用手背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我和他住了几个月了还一直被蒙在鼓里,所有人都知道就把我当个傻子。”
“你……”子规啼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事实上他也有些生气。
一串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两人僵持的气氛,子规啼悻悻地放开了手,秋竹芫从包里拿出一看,竟然是秦明雅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