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完老娘打包!”秦微微甩给服务生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服务生立马噤声:“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吩咐厨房准备。”
薛喆憋在肚子里的气,一下子就泄去了一大半,差点笑喷了。轻咳一声,又点了几个菜,便把菜单还给了服务生。
一会就有得她哭了,他等着看好戏!
这全场都让薛喆给包下来了,若大一个厨房只给他们做菜,速度相当快,没一会就陆续上齐了,压轴出场的就是秦微微点的那个最贵的菜。
菜一上来,秦微微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他家最贵的菜居然是烤全羊!一只羊占了半张桌子,份量确实很大,大到十个人也吃不完!
靠,这家餐厅有天台吗?
秦微微囧得直把头往桌棱上磕,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哈哈哈……”薛喆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就惨绝人寰了。
“笑笑笑,牙齿很白啊!”秦微微恼羞成怒了。
薛喆一点气也生不起来了,拿起刀利索地切下一只羊腿,放到秦微微面前的托盘里。
“快吃吧,你点的!”故意把最后三个字说得很重。
秦微微,“……”
冲动是魔鬼啊!
“没关系,吃不完咱打包!”薛喆的口气抑扬顿挫。
秦微微自知这个羞辱是自找的,无法反驳,狠狠地啃了一口羊腿。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这么大一只羊,打包得打多大个包呀?
薛喆的心情突然就相当美丽,一顿饭吃下来美滋滋得不能自拔。秦微微却是食不知味,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好像一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一样。
本来薛喆是安排了小提琴演奏的,想邀请她跳个舞什么的,浪漫浪漫,但气氛显然不对,所以这项活动便悄悄取消了。
吃完了饭,服务生为秦微微准备了一个超大食盒,把一只羊分崩离兮,全部塞了进去。
一整只羊啊,她才吃了几口,剩下的都塞到这个食盒里了,可想而知这盒子有多重,她是万万提不动的,于是请两个服务生帮她抬到车上。
在去停车场的路上,秦微微一直低着头红着脸,好几次差点撞到柱子上。
服务生走后,薛喆倚着车门,好以整暇地看着她:“秦微微,这只羊你准备吃几天?”
秦微微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紫,紫了又青,感觉自己的人品碎成一地渣。报复人不成,弄了个灰头土脸,这么丢人的事她秦微微几时干过?
突然发觉,自从遇上这个薛扒皮以后,她就接二连三地走霉运。
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禁又怒从心生,饭也吃了,羊也打包回来了,他就不能把这事翻篇吗?非得揪着她的小辫子嘲笑个没完没了?
她人品不好,他也没好到哪去!
“房东大人,做为你的租客,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秦微微笑得眉眼弯弯,像一只小狐狸。
薛喆,“?”
她不应该炸毛或者跳脚吗?
“什么要求?”明明知道她不怀好意点了一盏灯,他还是甘愿做扑火的蛾。
“我要求给我的房间装个防盗窗,防变态!”秦微微加重语气,强调了变态二字。
薛喆的脸火速变黑了,那个变态说的不就是他么!
“上车!”
哟!房东大人又生气了!
秦微微的脸笑得如沐阳光,屁颠屁颠地跟着进了副驾驶座。
“房东大人,您说,我那房间装个什么样的防盗窗比较能防变态?”
黑脸。
“铝合金的?”
继续黑脸。
“不锈钢的?”
愤怒转头,“秦微微,你还没完没了了?”
秦微微特别无辜,忽闪了两下大眼睛,委屈地说:“房东大人,您这么大一暴发户,不会连这点小钱都舍不得花吧,那房间对于我这个良家少女来说,实在没安全感好吗?”
薛喆,“……”
还少女!早过了那个年纪了!
“房东大人,您不会是花了这点钱之后,就娶不起媳妇吧?”
吱……急刹车!
“秦微微,这事能翻篇吗?能不能!”
“能!怎么不能!可是那羊……”靠,要她吃几天羊,她一定会疯的。
“一会扔了!”
“哎……房东大人你好浪费!”
冷眼,冻死人不偿命的。
“好好好,您说了算!”见好就收吧。
于是乎,剧情发生了世纪大转变,美哉美哉的薛喆变成了大黑脸,而秦微微却美得跟捡到了金子似的。自己动手调出那首她特别喜欢的歌《伤不起》,大声地跟着唱起来:伤不起真的伤不起。
我想你想你想你想得昏天黑地。
电话打给你美女又在你怀里。
我恨你恨你恨你恨到心如血滴。
正当她唱得很嗨的时候,突然又来了一个急刹车,吓得她戛然而止。
刚要开口斥责,就见房东大人黑着脸下了车,然后打开了后车门,将超大食盒搬了出去。
秦微微惊得张大了嘴巴,丫不会想扔在这里吧,这可是闹市啊,丫不怕城管么?
房东大人搬着食盒走到两个乞丐身边,简单地交流了几句,那俩乞丐乐颠颠地接过食盒,脸上的表情像过年似的。
其实房东大人也很有爱!
秦微微顿悟。
“房东大人,那防盗窗不用装了。”
刚要发动车子的薛喆脸顿时又黑了。
秦微微赶紧正襟威坐,以免被房东大人眼里射出来的冷刀子伤到。
“秦微微……”薛喆刚要甩一大堆的话回击,可后面有车辆催行了,只好悻悻地发动车子。
秦微微吐了吐舌头,又躲过一劫,后边的司机大哥,谢谢哈!
回到家,秦微微美美地睡了个午觉,醒来时又是日头偏西了,而房东大人居然还在书房里忙碌。真不知道丫是干什么工作的,大周日的也这么忙。
简单回想了一下这几日的保姆生涯,似乎哪都不对劲,活没怎么干,饭没怎么做,光跟着房东大人混吃混喝了,可房东大人也任由她吃睡作,这是个什么情况?
从书房里出来的薛喆,看到了在沙发上陷入天人交战的小女人,不禁皱了下眉头,这小女人是睡傻了么?
“晚上想吃什么?”
“……啊?”回过神来的秦微微,有些难以置信,房东大人怎么这么温柔?
“问你晚上想吃什么?”看来小女人真是睡傻了。
她能说自己无地自容吗?“我,我去做饭吧?”
“?”这回换薛喆惊讶了,这懒丫头居然主动请求做饭!
“您看我这混吃混喝的,也没怎么干活,做保姆的确有点不像话哈,所以,我学做饭吧,您如果不放心,就在旁边指导指导?”
“……好,呵呵,好!”薛喆好笑地点点头,难得小女人有这样的觉悟。
于是,她做他指导,厨房里变得相当热闹。
可是她实在是没什么做饭天赋,每一步都达不到他的要求,弄得他相当着急,最后干脆自己动手,一来二去,整顿饭几乎都是他做的。
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秦微微又无地自容了。房东大人你要不要这么完美?
房东大人似乎变得相当宽容,也没指责她多么笨手笨脚,将最后一个菜端上桌后,笑盈盈地摘掉了围裙。
她当然不知道,他虽然一直在忙碌,心里却是甜蜜得不得了,这就是他想要的家的味道啊,夫妻两人有说有笑,有吵有闹,多么美好!
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饭,气氛变得相当和谐。
吃完饭,秦微微自觉地去刷碗,但被薛喆拦了下来:“我来刷吧,你这几天不宜碰凉水。”
呃……房东大人要不要这么体贴!
秦微微又羞得像朵桃花,害羞之余还有一点感动。从小到大,除了老妈,似乎还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呢。偷偷瞄一直房东大人的侧脸,真得很有魅力!
炎炎夏日,汗渍让人浑身不爽。秦微微特想痛痛快快地洗个澡,但因身体不便,只好匆匆洗了个淋浴便出来了,然后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乘凉。
薛喆刷完了碗也去冲了个澡,冲完之后一边擦着头发,也坐了过来。
“在想什么?”薛喆看着发呆的小女人随意地问。
“在想我的初恋。”如果那可以被称作初恋的话。
薛喆擦头发的手一顿:“你初恋在什么时候?”
“十九岁,高二。”
她将那段仅有三个月的感情定义为初恋!
薛喆黑眸里波光潋滟,心里生出许多甜蜜。“十九岁,你早恋?”
“唉!”秦微微突然惆怅地趴在桌子上,将下巴抵在两手之间。
薛喆不解:“叹什么气?”
“他很优秀,很聪明,是学霸,却被我带坏了,逃课,打架,后来我们被老师点名批评,还约谈了家长,最后纷纷转学,我一直在忏悔是我害了他。”
秦微微两只美丽的大眼里隐隐有水光流动,像初春的湖水微微地泛着波澜,恬静而动人。
很难得,她有这样温柔而安静的时候。
薛喆不禁看得有些痴,就像看着一朵纯美的桃花,很想上前掬为己有,但又怕她突然化作仙人掌,浑身长刺,于是眸光暗沉,强自按下心中的悸动。
“还爱他吗?”明知道她和陈明晧相恋五年,可能早就淡漠了那段青涩初恋,但他还是忍不住去问。
“呵呵,小孩子家家的,哪懂得什么是爱。”
薛喆有些失望,她说那时她不懂爱,可他却是实实在在地爱了,一爱就爱了这么多年。
“他叫什么名字?”薛喆试图提醒她。
“跟你同姓,他叫薛吉吉。”
薛喆郁闷望天,薛吉吉是他的外号好吗?原来这么多年,她只记得他的外号,神经大条的女人真是令人无奈。
此刻他恨透了那个读错他名字的老师。
“曾经,有没有想过找他?”像他一样锲而不舍地思念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