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严俊淡淡的一句扬声,以及冷漠的眼神,傲然的感觉,和这一句轻飘飘的……他已经死了……
沈思琪根本就听不懂,只感觉耳朵一时间一阵耳鸣。
她呆滞盯着陆严俊,“你说什么?”说完下一秒,沈思琪一下子疯了一样咆哮:“你胡说!你胡说!孩子好好的……怎么会死!肯定是你把他藏起来了对不对?陆严俊!你把孩子还给我……”
陆严俊却丝毫没表现出什么,依旧淡然无谓:“你可以不相信,但这是事实,孩子……没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沈思琪慢慢低下头看自己仍旧有点没有收腹,却已经没有沉重感的地方,抬手去摸了摸,她眼底一簇簇泪,刹那间滴答滴答就低落到地面。
一个阴天的午后,眼前什么都是灰暗的,只有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十分耀眼发着光。陆严俊眼看她拿起果篮上那把刀,他一个箭步上去就伸手握上锋利的刀刃,直到鲜红的血在掌心中如水般涌现,他也未曾松手。
沈思琪泪流满面,从而眉眼间的愤恨让她拿着那把刀,似用力的在陆严俊的掌心中动了动,安静的病房里突然静悄的能听见,血与泪相同坠落的声响。
陆严俊连眉头也没皱一下,硬生生从沈思琪手中就这样夺下刀。
直到最后沈思琪真的像疯了,医生来强行给她打镇定剂,陆严俊垂直着鲜血直流的手又再次眼睁睁望着,她痛苦疯狂的样子。
他实在看不下去,转身走出病房,轻轻带上门,却听见沈思琪哭喊:“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陆严俊!我要诅咒你一辈子!”
空无一人的病房走廊上,只见人高马大的一个男人依着墙坐在地上,一只血肉模糊手搭在拱起的单腿上,看似他表情淡淡的扬起头,然而竟已泪流两旁。
陆严俊从来也没有如此心痛过,仿佛一颗心被撕成了粉碎,人除了痛,还有累。
如果闭上眼能死去,他定不再留恋尘世。
可是现在他还没有死的权利,再累、再痛,陆严俊一咬牙站起来就大步往前。
等过了几个小时陆严俊再来到这里,受伤的手倒包扎好了,就是他那满脸憔悴萎靡的神态,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战役回来。
走到门口,他根本没想进去,因为袁爵来了,他一到医院,陆严俊就知道了,并且是他点的头让下手不要阻止。
站在门外,清晰可见沈思琪在病床上整个人抱着袁爵,大声痛哭着,袁爵的安慰纵使也隐隐可听:“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一切都会过去,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思琪,跟我离开这好吗?让我来照顾你……”
陆严俊沉默着,能让她活过来,袁爵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要她好……就可以了。
两周以后,陆严俊面无表情站在医院楼上,透过窗口通往,沈思琪被袁爵搀扶着慢慢走出医院,两个人上了一辆出租,然后就那样离开了他的视线。
那次,也是陆严俊最后一次见到沈思琪。
如今左手掌上一道刀印早已结成疤化作茧,唯独心头的印记随着时间流逝,在越变越深,深得让人陷入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