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藏哪儿了?”小渊儿与好几个人同时在问。
张冠李道:“我不知道。”
“你不是说你想起来了?”仍是几个人同时问。
张冠李道:“到了追天楼拆除的时辰了。我得赶紧带人去拆除。”
原来他是想起来了这个!
锥天楼一旦这就拆除了,也许安神州将又从此灭迹无踪,再无消息;也许会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重新活回到人间来。如果从此灭迹了,修炼了千余年的膏药,也就从此不知所踪了,而更为重要的还是,驻马店的信物之惟一,即,地契,可能也将成为泥牛,这对平天下来说,当然是再愉快不过的一件事了;如果安神州重新回到人间来,出现在人们的有些不可思议的视线里,那么,膏药被盗的事,也将成为一日千里的奇谈了,而这些只是为得膏药而甘愿唯命是从我小渊儿的人们,你怕他们还不群情激昂,将我好端端的小渊儿给活剥了分着吃了?千万不能让他拆除锥天楼!小渊儿想到这里,开口道:“张师长,那座楼我看还是蛮坚固的,又是古代的建筑之硕果仅存,拆除了,我想,不会比留着更为有好处。你说呢?”
张冠李道:“那是一座危楼,拆除势在必行。一者,这关系到建筑师的信誉,二者,我做为建筑师的负责人,得对人的生命与财产负责任的。”
小渊儿道:“说关系到建筑师的信誉,这对,说对人们的生命负责任,也不能说不对。而对人们的财产负责任,应该就无从谈起了。你们建筑师,不可能拆除后,再白给盖一座追天楼吧?”
张冠李道:“药王,这不是你行医的三言两语就可阻挡的事,况且,建筑师有建筑师的规定,不与寻常的西拼八凑的建筑队同。我们的文书上写的清楚,负责到底的。唉,老宝宝,拿出文书来让药王看个仔细。”老宝宝闻言之下就翻腾开了本已仍在一边的大文书。
小渊儿摆摆手道:“不必了。如果你实在想拆,也不必急于这一时的。”
张冠李道:“那可不行,时辰到了,这就得去拆除。”
小渊儿道:“什么时辰?”
张冠李道:“文书上说的明白,追天楼的居住年限是一千零三百四十二年六个月零五天三个时辰,这时正到。”
小渊儿道:“记得还是蛮准确的。吃了饭再去办总该可以了吧?”
张冠李道:“不行。人,是不可以犯错误的,而原则性的错误,就更不能犯。”
小渊儿道:“眼看就中午了,叫袁团长命令食宿团的人立刻去做饭,吃了再去,我的人,帮你去拆除,怎么样?”
张冠李道:“不行。”
张惠姐道:“哥哥,药王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为什么还是那么迂腐而固执己见呢?”说着,转头向袁大头说道:“袁团长,我知道你是一个处世极为在行的人。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袁大头道:“难得嫂夫人看得起。叫我说吗,这事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譬如食宿团吧,饭菜,绝对不能让顾客吃陈的、剩的,这关乎着食宿团的生存与命运。但是,只若是新鲜可口的,我想,即使晚上一会儿半会儿,让顾客多等一会儿半会儿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说呢嫂夫人?”
张惠姐道:“对。”又转向张冠李,说:“哥哥,就这么定了,吃了饭,妹妹也跟你去拆。”
张冠李道:“谁的话你不好听呢?你怎么可以听白痴的话呢?袁大头他是一个白痴,绝对的白痴。”,张惠姐道:“哥哥,你不可理喻了!”又转向袁大头,说:“对不起袁团长,我的兄长就是这性格,一辈子了,你别往心里去呀!”
袁大头道:“有嫂夫人这句话,况且药王与这多英雄豪杰都在场,我就算是再小肚鸡肠,也该宰相肚里冲开船才是。我去差人赶备午宴去了,各位失配!”说着,施过礼,出门而去。
张冠李也起身要走,安肥婆站起拦住道:“张师长,这锥天楼是我的,我在追天楼里还放着三千两黄金呢。你如果不听药王的话,非要这就去拆除不可,我也不能横加阻拦。但是,我的金子,如果少了一两,我就跟你没完。”
张冠李最是害怕安肥婆一怒下,将昨夜的事,抖漏出来,因此,见安肥婆也不让时拆除,当真就傻了眼,走,不是,不走,也不是,站着的,坐下吧,觉得尴尬,不坐下吧,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毕竟人都坐着的。一时左右为难,骑虎难下。
单人欺睹状笑了:“大舅爷,来,让妹夫给你满上茶!”说着起身便给满茶。倒满了,又坐下。张冠李当然得双手去照应,当然得客套。单人欺坐下,他也就坐下了。仿佛二人是因倒茶相互客套才站起又坐下的,与方才之事根本没有关系了。
小渊儿这才道:“张师长,如果你看得起,小渊儿向邀请你入盟。”
张冠李道:“你们盟是什么宗旨呢?”
小渊儿道:“咱也别说什么宗旨不宗旨,单看这伙人,你如果看着顺眼,就入盟,不顺眼,就拉倒。我这人说话,就这么坦荡无邪,不会转圈子绕弯子的。”
刘芳一道:“我入盟。”
几乎同时,张惠姐道:“我也入盟。”
单人欺道:“马人骑,我看咱也入盟吧?老婆都进人家的梦中去了,咱要是不入盟,必然有绿帽子戴了。”
马人骑道:“即使是入盟晚了,绿帽子也早就扣头上了。入盟。”
张冠李道:“我再看看再说行吗?因为我的眼睛不好使,一时半会儿,看不清楚什么的。”
小渊儿道:“好的,茫茫薄薄盟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
小渊儿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唉,对了,我忘记了问,凤凰十一珊你们这些美丽的小女和尚愿意加入茫茫薄薄盟么?”
珊美道:“觉得很开心的……”
费物打断了珊美,说:“到了晚上,药王给你验证有没痒痒病的时候,你会更开心,还会开封呢。”
珊美道:“我不知道施主说了些什么,反正我觉得,你们这帮人,一个赛一个的……还是说有趣吧。可惜,这得有师傅说了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母。这是你们俗家的一句话,其实也是很有说服力的。”
小渊儿道:“说定了。你师傅那里,我去说。今天下午,我就动身赶往卧龙岗。”
马飞道:“药王,我一直不敢说,现在袁大头走了,我就说吧,大个萝卜……”正说到这里,门口出现了袁大头,马飞也就只能将没有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袁大头进门就道:“酒宴很快就会上来的,保准不误张师长吃了饭去拆除追天楼。”
小渊儿道:“袁团长,辛苦你了,但是,我还想让你更辛苦一些。我想请问,大个萝卜现在何处?”
这一问,非但袁大头宛如惊弓之鸟,慌了神,就连马飞、黄碟儿、不倒翁、王八蛋、赖皮狗、费物都大吃了一惊。既然小渊儿这样问,说明小渊儿对昨夜发生的事,就不是一无所知,而且极有可能还是瞭如指掌呢!
袁大头镇静了一下惊涛骇浪般的心潮,说道:“药王,昨夜大部分时间,咱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后来,我就先去睡了。”
小渊儿道:“费物、赖皮狗、王八蛋你们仨说吧,你仨背着我,到底做了些什么不可见人的!说!”
王八蛋、费物、赖皮狗三人,顿时就傻了正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