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渊儿再想喊叫:使不得!怎奈林湖二怪的蹲身似的影子,已经消失在乌云般黑乎乎的村子里了。只能作罢!
回头看,三十七人,飘飘似仙,凶赛恶神,咄咄逼人已追到近前。
要想击败这三十七人,或者在这三十七人的围攻之下逃得性命,那绝对不是这一辈子的事。小渊儿明白。如此好差事,以他的机敏与心计,让给林湖二怪来办才对。
然而,小渊儿毕竟是小渊儿。
驻马店还睡着两个美姿独眠,而只少才郎来伴宿的嫂嫂呢!
不能让林湖二怪距离驻马店越来越远,小渊儿可是绝对不能放宽心的。若是让林湖二怪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可就麻了正经烦了。只有单独与张惠姐、刘芳一会晤之后,说服了这让男人搂在怀抱必然飘飘似仙的二位嫂嫂,方可让林湖二怪见到自己的浑家或者贱内。
小渊儿有把握说服张惠姐、刘芳一与自己共同说假话,欺骗这俩罗锅儿;但却对是否能在这三十七人的围攻之下,逃得性命,也好有时间去会晤二位嫂嫂,心中没数。
眼前这一关,九死一生,怕是过不去了。
在这个十分糟糕的世界上,女人从来是弱者,可一旦成了强者,可想而知,其本事或者能力,和,为这本事或者能力而做的付出,绝对是不可想象和可想而知的。
人成为皇帝,是一件不比登天容易的事情,但是,皇帝的儿子当上皇帝,却就像穷人一扭屁股放了个屁,而且无需脱裤子,很正常,很便当;吃饭,是一件再普遍不过的事情了,天下人人都吃饭。而可惜若是能将饭吃到嘴里,世上却有大多数的人,在大骂天王老子不是东西,或者天天急得要撞南墙。就休谈当上什么皇帝黄兄的了。
女人一旦成为强者,自必男中强者要更强。小渊儿对此,深信不疑。
跑或者逃,自信自己还能跑得了逃得掉,然而那就不是小渊儿了,而是兔子或者老鼠。
小渊儿,不会选择逃掉。
小渊儿已经迎了上去,以笑脸相迎,嬉皮笑脸,皮笑肉不笑。而在曹爽爽、花未开、洪正鲜看来,却是世上之最为正常和自然的笑了,是那种安若磐石,泰然自若的,笑。是那种能让女人见到,就要以身相许的笑。是那种英俊而洒脱,光芒四射的,笑。
花未开在前,看了又不免诧异,又不免喜欢。于是停下脚步,笑道:“你想死?”
小渊儿道:“不想死。只是想不死。”
花未开道:“对。已经没了活路,当然只有想不死的份儿。”
小渊儿道:“你与你的师妹叶绿绿情同手足,见有人抢走了她,闹不好可能要遭到玷污,因此玩命追踪。可见你们‘裁房’的上下一心和精诚团结、众志成城,以及令人羡慕和嫉妒。”小渊儿之所以这样措辞,是因为他是小渊儿。在跑马场交手时,真正看到是花未开、洪正鲜、曹爽爽打伤叶绿绿的,可能也只是小渊儿一人。也就是说,其余三十四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三位要弑主,而最终夺取“裁房”政权。世上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乏被蒙蔽者。智慧一旦化作了阴险,非但会完全彻底泯灭掉人的良心,而且同时令不知情者就会无感觉地双目失明。欲终取之,必先予之。小渊儿可不希望世上的美女越来越少,因为美女在男人看来,绝对是觉得世界还可爱的理由之全部。毕竟篡位夺权者在没有成功这前,是绝对不希望“篡位夺权”这四字写在自己的脸上的。因为这就无法成功了。世上篡位夺权能够得以成功的,都是在人们心目中忠心耿耿的人物。所以,小渊儿才如此措辞。
花未开听了当然高兴,笑道:“都说你药王性情怪僻,哪曾想,你居然很会说话呀!”
这时,曹爽爽、洪正鲜等三十六人,才陆续赶到。
小渊儿道:“个个都是举国无双,万里难挑一。哪个男人见了,又不将过年的话尽皆找出来说呢?”
花未开道:“你将咱们的房主藏在了何处?”
小渊儿道:“给两个不是东西的人抢走了,我还正为这事要哭鼻涕呢!”
洪正鲜道:“是不是藏在前面那个村子里了?”
小渊儿道:“应该是。”
曹爽爽道:“别跟他废话,杀了他。”
小渊儿道:“为什么呢大美人?我可是喜欢美人的,尤其喜欢你!”
曹爽爽道:“哪个男人也喜欢我,可我就是不喜欢男人,你说怎么着吧?”
小渊儿道:“让我说……这好办,我且问你,你们都是美女,而且看来又没有一个有病,那么,你们要膏药做甚?”
曹爽爽道:“这不关你的事。”
小渊儿道:“此言差矣!”
曹爽爽道:“你是成心找别扭不是?”
小渊儿道:“膏药是我的,是我小渊儿的,你跟我要膏药,说不关我的事,是不是此言差矣呢!”
曹爽爽道:“算你说对了。”
小渊儿道:“你们要膏药,我给,但是我也有个条件,就是,首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曹爽爽道:“什么问题?”
小渊儿道:“千百年来人类遗留下来的问题。”
曹爽爽道:“说!”
小渊儿道:“你们在驻马店南跑马场都是身放刺目的强光,而这时,还是你们,怎么一点光线也不释放了呢?”
曹爽爽道:“这是因为我们身上的衣服,可以随心所欲,想让它发光就发光,不想让发光就不发光。”
小渊儿道:“你们就是天上人间,亘古以来,令人感到困惑迷茫,也好奇的那:亮光亮光的吗?”
曹爽爽道:“这是第二个问题了;你的第一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
小渊儿道:“此言差矣!”
曹爽爽道:“这回应该不差的。”
小渊儿道:“我的第一个问题,只是一个开场白,并非一问。譬如,两个人见了面,其中一人想问对方吃的什么饭,但不能开门见山就问你吃的什么饭,这会让人感到诧异,得有个过度。好比人发迹,得有个可以借助的跳板。这样才显得圆滑,易于让人接受。可以想你们,见面就:拿膏药来。这样是不是生硬了些呢?如果你说,我屁股上长了个大疖子,里边有脓,得需药王你的膏药给往外拔脓。我自然会说:哎呀,女人的屁股上长个疖子可是不好哇,我得看看是不是真的,快脱下裤子来让我瞧瞧!”
扑哧一声,曹爽爽笑出来:“你想的倒是美呀!谁让你瞧屁股呀?还瞧瞧?呵呵……”
小渊儿道:“唉,对了,是不是你的屁股上长了个疖子呀?难以启齿,这我明白,可病不瞒医的,快脱下裤来,让我瞧瞧!”
曹爽爽道:“你还当真了!你屁股上才长疖子呢!快脱下裤子来让我瞧瞧!”
小渊儿道:“我后面光滑滑的,只是前面的确倒是长了个近似疖子的东西,你当真想瞧瞧吗?”
曹爽爽道:“你是个坏蛋,是一个很有趣的坏蛋。”
小渊儿道:“我的问题你该回答了吧?看在坏蛋而有趣的份儿上。”
曹爽爽道:“我们也正为那‘亮光亮光’的东西之谜而到处打听呢。只因,有一天,来了一群人,都是男人,都是披肩发,想出家人似的,送来三十八套衣服,说衣服有毛病了,要裁房给补补缝缝洗洗的。我问:你们是男人,为什么要留披肩长发呢?其中一人说:这样可以进女澡堂看女人洗澡,又不至于招来大呼小叫‘流氓,快来人呢,抓流氓!’俺们一想,也在理儿,要不,男人留长发,是找不出什么再好的理由而为自己辩护不是脑袋进水了的。但是,忽然又明白过来,一群流氓,看女澡堂的流氓,来裁房会有损圣洁清誉的,就一通乱打,轰了出去。打那之后,那帮人,就再也没有来过裁房。可这衣服,就成了裁房的防身之宝了。”
原来她们不是“亮光亮光”的!
小渊儿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西斜的月亮,说道:“时辰不早了,你们有地方睡么?”
洪正鲜道:“你的下一句可能就是:小渊儿屋里有床。”
小渊儿道:“对极了!”
洪正鲜娇叱一声:“看掌!”双掌美如春风戏柳,凶似雨打残红,处处掌影,满空飘柔,宛如天罗地网,罩住了小渊儿,正是“二月春风”与“灵堂飞鸿”的和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