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汉子的脸上开始显露出凶相,一双眼睛闪烁着贪婪的色焰,一步步逼近薛林越。这时候,一道纤细的身影跑了过来,拉起薛林越就走。
“哎呀,又是一个大美女,今天这是怎么啦?本大爷要交桃花运啊。”说话之间,锦衣汉子欺身而上,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那名紫衣壮汉也扔下灰衣人,狞笑着走了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快点儿让开。”冯曼儿杏目圆睁,怒斥道。
“让开,哈哈哈,见到如此美人儿,谁要是不想一亲芳泽的话就太****了吧。”锦衣汉子嘿嘿笑着,“那样岂不是暴殄天物?万一伤了美女的心,本大爷可心疼呢。”
“滚开。”伴着一声娇叱,薛林越从冯曼儿身后闪出,飞起一脚向着锦衣汉子的心窝踹了过去。
锦衣汉子已经知道薛林越有武功在身,心里早有提防,当即一个扭身躲过,左手抓向玉腿,右手径向薛林越的脖颈抓去。
凌霄以为薛林越一击不中,一定会迅速抽身而退。要知道身材瘦小的人遇见身高体壮者,选择近身搏击没有一点儿好处,一旦被对方抓住,就会受制于人。
锦衣汉子也是和凌霄一样的想法,他这一抓之间还留了后招。只要薛林越后退,他就会快速跟进,他不相信一个女人向后退的速度会比自己向前跟进还快,更何况她踢出的一脚还没有收回来。所以伸手抓向薛林越的同时,锦衣汉子一条右腿已经迈出。
凌霄当然知道锦衣汉子的意图,心想恐怕薛林越往后退更会陷入被动的境地,不禁为暗暗捏了一把汗。他真气流转,脚下聚力,准备随时出手。可是,下一秒,凌霄笑了。因为薛林越竟然不退反进。
一个侧身,薛林越避开锦衣汉子的右手,同时踹出的右脚极速落地,整个身子往前欺进,左脚已勾住锦衣汉子的左腿脚踝。
这个过程也就在眨眼之间,在场众人除了凌霄之外没有一个人能把薛林越的动作看清楚。
随着噗通一声,锦衣汉子呲牙咧嘴的摔倒在地面上,正要爬起来,薛林越回身一脚,锦衣汉子再次躺倒。众人都还没弄明白是咋回事儿的时候,薛林越已经拉起冯曼儿回到了中年汉子身旁。
“冯伯,越儿能够应付,你照看好曼儿姐姐。”
周围的人都呆住了,那灰衣人也似乎忘记了疼痛。就连凌霄也感觉惊讶万分,准确的判断,快速的反应,矫捷的身手,无一不说明这个女孩子武功根基非同一般。而且她的身形手法与众不同,有些地方就连凌霄也想不通,左脚踢出以后能够快速落地然后侧身避开攻击已属不易,怎么能那么迅速地再施展出右脚勾住锦衣汉子的脚踝呢?
此时,薛林越已转过身来,用一种嘲弄的眼神看着锦衣汉子。
“你这个笨猪,还呆在那儿干嘛?快将这个,这个……女人给我拿下。”锦衣汉子冲着那个紫衣壮汉大声吼叫起来。
紫衣人马上向越儿冲了过来,身形极快。薛林越见状俏脸儿微变,一个拧身飞起玲珑玉足向紫衣人踢了过去。紫衣人却恍若未见一般,伸出手爪向飞来的玉足直接抓了过去。薛林越轻身一纵,飞出的一脚变踢为踩,踏在紫衣人抓来的手掌上,另一只脚已向紫衣人面部踢去。紫衣人赶忙一个侧卧险险躲过,越儿从紫衣人头顶飞过,落地之时已转过身来,又是一脚跺出。此时,紫衣人刚刚转过来,还没有来得及站直身形,眼睁睁的看着纤纤玉足猛地印在自己胸口上,一口鲜血喷出,砰地一声,整个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身影一闪,薛林越已经踩住了紫衣人的咽喉。
这小妮子人漂亮,武把式儿也漂亮。想不到啊,一个纤纤细腰的柔弱女子竟然这么厉害。人群里发出一阵唏嘘声。
“放开他,不然我杀了这个叫花子。”锦衣汉子狂叫起来。
众人看时,却见锦衣汉子不知什么时候把一只明晃晃的匕首架在了灰衣人的脖子上。
“哼,我又不认识他,你杀不杀他与我有几钱关系?想用他威胁我?你是哪一年长成的傻货?”薛林越冷笑着,脚下用力,紫衣人立刻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哈哈哈哈,你的功夫确实比我好,但是要论玩心眼儿你不一定比我强吧。你刚刚不就是要为他出头吗?”锦衣汉子阴测测地说道:“你再敢妄动,我就真杀了他。你不是想要行侠仗义吗?告诉你,他如果死了,你就是罪魁祸首!”
啪的一声,越儿一巴掌将紫衣人打晕,慢慢向锦衣汉子走了过来。
“好吧,算我怕了你,我已经放开了你的人,你也该放手了吧。”
见到凌霄逼近,锦衣汉子竭斯底里的嚎叫起来:“停下,再往前一步,我就真杀了他。”随着手的不断抖动,匕首锋刃已压入灰衣人的皮肤里,鲜红的血顺着锋刃慢慢渗了出来。灰衣人大惊失色,不断说道:“侠女,救我。”
“快点儿把刀放下,你要真敢杀人,我保证你立即会横尸当场!”
“把我师弟唤醒,让我二人离开,我就放了他。”锦衣汉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艳福”却把自己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一个如花似玉,飘香醉人的女子竟有如此凌厉骇人的身手。
“让你们离开可以,第一,向我们姐妹俩赔礼道歉,第二,拿出足够的银子让这个人治伤。做到这两点,本姑娘就放你们走。”越儿一双美眸冷冷盯着锦衣汉子,一字一顿的说道。
“哈哈哈哈,要想他活命,就放我们离开,不让我们离开,他就得死。至于你说的那两点我一点也做不到。”锦衣汉子声色俱厉。
越儿一楞,停下了脚步,眼瞅着那柄锋利的匕首嵌在灰衣人的皮肉里,一时间竟然感觉手足无措。
“不知羞耻的人见得多了,怎么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一只大手已将锦衣汉子拿着匕首的手腕抓住,拧了过来,曼儿登时脱困。
众人这才注意到锦衣汉子身侧不知何时多了一人,一身天蓝色长袍迎风飘扬。此人面带笑容冲越儿微微点了点头,双眼仿佛浩瀚星空一般。凌霄!好快的身手!
也许是刚才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柄匕首上,谁也没有看见凌霄何时出现,悄然之下就将锦衣汉子制住了。
“你是什么人?多管闲事,你可知道我是谁?”锦衣汉子的手臂被凌霄扭到身后,疼的直咧嘴。
“嗯?当真不知道你的大名呢,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吧。”凌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和鄙视。
“柳重柳庄主,你们可该知道吧?”锦衣汉子眼里露出丝丝得意。
凌霄闻言眉头一凝,马上又舒展开来,“柳大庄主在清泉县没有谁不知道的,上到古稀老人,下到吃奶孩童可都知道柳大庄主的凶恶霸道呢。”
“找死,柳庄主你也敢诋毁。”锦衣汉子眼里露出点点凶光,“我的娘亲和师父都在柳庄主府上做事。”
“嗤,你娘亲和你师父不就是柳重的奴才吗,你得瑟个啥?”人群中立时爆出讽刺的音调。
“谁?谁说的?敢站出来吗?”锦衣汉子露出狂怒之色。
竟真的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我师父虽然是为别人做事,却不是你们这些蝼蚁比得起的。他老人家可是极受柳庄主看重的,不然也不会坐上绿柳庄的武术总教头的交椅。”尽管手臂仍在凌霄的掌控之中,而且疼的要命,锦衣汉子脸上依然露出骄傲和得意的神情。
“哈哈哈哈。”凌霄突然大笑起来,“我当是谁呢?你原来就是卞杰啊。”
卞杰的脸色突然一变,“你是什么人?认得我?认得我的师父和娘亲?”
“哼,一个混迹赌场和烟花巷柳的痞子,你的名头可是不小呢。”凌霄猛地松开了卞杰的手臂,把他远远的推开,手里却忽然多了两个钱袋,一个小巧精致,雕龙引凤,另一个却是灰布缝制,做工粗糙。
“你干什么?……”卞杰一下子被凌霄认出来,惊骇不已,顿时心虚起来,两眼盯着凌霄手中的钱袋,欲言又止。
凌霄也没理会,径直走到灰衣人身边,举着灰布袋子问道:“这里面有多少银两,你可猜得出来?”
灰衣人定定看着灰布钱袋,异常激动起来,“这是我的钱袋,里面有多少银子当然清清楚楚。里面的银子一共是三十五两七钱八分,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别说这位仁兄精确到分,就算能说出是三十五两也已经相当不易了。”凌霄掂了掂灰布袋子,重新估算了一次,“不错,这灰布袋子里的银子应该就是三十五两左右。”凌霄又瞥了一眼灰布袋子,冲着灰衣人慢慢问道:“缝制这钱袋的布可是和你身上的布料一样呢。”
“不怕大家笑话,这袋子正是我老婆一针一线用我这身衣衫的布头缝制而成。”
凌霄没再发问,而是直接将灰布钱袋扔给了灰衣人。然后又从另一个钱袋子里面掏出来一块足有三两的碎银,轻轻托在手中。
“你干嘛把本大……我的钱袋子给了这个……这个人?”锦衣汉子有些气恼,但那抗议的声音却是颤颤巍巍,显得底气不足。
“别逼着我把你的所作所为全部亮出来,这灰布袋子真是你的吗?”
“咳咳,就算这灰布袋子不是我的。”就算这钱袋子不是他的?众人闻言都觉有些胸闷,心口堵的厉害,却听卞杰继续说道:“你为什么要从我的钱袋子拿银子?这算是强抢吗?”
“你把人打成这个样子,就不该给人家补偿点儿什么吗?”凌霄一面淡淡说道,一面将手中银子抛向灰衣人。灰衣人正在检查袋子中的银子数量,并没有马上收起来,抛来的银块儿不偏不倚恰好落在袋子里。
“现在,只剩下向这两位姑娘道歉了。”凌霄慢悠悠地说道。
“道歉?哈哈哈哈,银子你能抢走,道歉不道歉可不是你说了算。”
“是吗?”一个身影晃动,卞杰的一只手臂已经被凌霄抓住,“虽然怕脏了自己的手,不想碰你这块儿臭肉,不过看来是不碰不行了。”话音落地,卞杰已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嗷嗷声,豆大的汗珠不断从脸上滚落下来。
“能道个歉吗?”
“能……能,能……哎呀,疼……”
凌霄再一次松开手,冷冷看着卞杰。此时,卞杰看着凌霄的眼神竟有丝丝恐惧。
“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儿道歉。”
听见凌霄不耐烦的语气,卞杰浑身打了个哆嗦,赶紧面向薛林越,捡着最贬低自己的话道起谦来,他可不想再享受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撕心裂肺难以忍受的滋味了。
此时,对卞杰的话,薛林越却一句也没听进。她的美眸瞅向凌霄,波光浮动,想起望天涯上那融合于天地的傲然身姿,心中不禁一阵激动。看着对方古井无波、清澈深邃的眼睛望向自己,露出征询的意思,才想起还有个人正点头哈腰地向自己道歉呢。
“你走吧。”薛林越简单的吐出三个字,就把美目投向凌霄。凌霄当然理解薛林越目光中蕴含的意思:这样可以吗?凌霄微笑着冲着薛林越点了点头。
卞杰听到这三个字却是如遇大赦,急忙拉起刚刚醒过来的师弟,狼狈的逃到大门口,才想起来回头冲着凌霄问了一句:“你,你这位……小兄弟,可敢报出你的名号。”
凌霄嘴角微微上扬,“你真的是已经黔驴技穷了吗?你给我记住了,我叫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