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昕拿了一件刻着字的玉佩,来到慈明宫正殿,问贞太后,“母后,这个,不是上月犯事的刘家老夫人的一件玉佩吗?怎么会在母后的库房里?”
贞太后唇角动了动,“元昕,母后隐忍吃苦多年,拿几件东西,有什么不对?你为什么这么质问?不过是件小小的玉佩而已!你居然听信几个臣子的谏言,来向母后问罪?你口口声声说的孝心呢?你太令母后失望了!”
“是母后让儿子失望了!”赵元昕涩然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包装有麝香粉的香囊扔在贞太后的面前,“这是在皇后宫中搜到的,而且,还有很多,母后,皇后宫中的那些喜被床褥,可是您亲自督办的,这些东西又是怎么回事?您想让儿子,没有子嗣吗?”
贞太后的脸色彻底变白。
她歇斯底里地嚷道,“元昕,凤家已经功高盖主,不能让凤家女生下孩子,否则,就没有我们母子的明天,母后是为了你好!”
“为了儿子好?就伙同臣子贪污国库银钱么?”赵元昕摇摇头,“儿子并没有外祖家,您要这么多的钱,送给谁呢?”
“我……”贞太后哑了口。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爱钱如命。
当她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黄灿灿的金子时,就无比地喜欢。
越多,她睡得越踏实。
赵元昕对他的母后是失望到了极点。
他对慈明宫中其他的人吩咐说道,“没有朕的准许,不准太后离开慈明宫半步,唯着,砍!”
说完,他拂袖就走。
众侍从吓得不轻,“是,皇上!”
“元昕!”贞太后大怒。
赵元昕没有回头,很快就离开了慈明宫。
贞太后看着一宫的侍从,顿时又羞又怒,挥袖将桌上的茶碗等物全都扫落在地。
“凤府!居然敢暗算哀家,走着瞧!”
偏偏有宫女穿了一身青衣在她面前走过,另一个宫女小声的说着“青衣”二字,这等于是揭开了她的旧伤疤。
青衣,轻衣!
她最恨的就是“青衣”这二字,这是她的耻辱!她做了一辈子孟轻衣的替身!
要不是孟轻衣逃跑,她怎么会来和亲?
孟轻衣该死,凤家人该死!
“来人,将这两个贱人拖下去,杖毙了!”她怒指两位宫女,“谁再敢穿青衣,谁再敢提‘青衣’二字,便是同样的下场!”
那两个宫女吓得一脸的惨白,连呼饶命。
但贞太后正在火头上,根本生不起怜悯之心。
其他宫女们这才想起,贞太后有个小名叫‘青衣’,刚才那二人,这是触犯了贞太后的逆鳞呀!
青衣,轻衣!
贞太后咬牙切齿,孟轻衣,我发过誓言,在我有生之年,一定不会放过任何姓凤的人!
等所有人都退下了,空寂的宫殿中,只余她孤独的身影。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越想越恼恨,孟轻衣毁了她的一切。
“暗卫何在!”贞太后朝虚空喊了一声。
一个矫健的身影跳了出来,跪倒在她的面前,“太后,您有何吩咐?”
“凤玉琴……,我不想看到她!”贞太后唇角微勾,冷冷说道。
那人一愣,抬起头来看向贞太后,“您请吩咐。”
“你过来。”贞太后对暗卫小声地吩咐起来,目光冷厉看着他,“听明白了吗?不可让皇上知晓,否则,你的家小,一个都不会保!”
凤玉琴出事,那个喜欢护着妹妹的凤红羽,一定会跟着去!
这真是一箭双雕!
她不将凤府的人全都踩在脚下,誓不为人!
贞太后虽然已不再年轻,但眉目依旧秀美,可是说出的话语,却让人听了毛骨悚然,那两眼透着凌厉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暗卫的家人被贞太后控制着,不敢得罪她,只得咬了咬牙,回道,“是!”
随后,他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
虽然,凤府所有的人都不满意凤玉琴嫁入皇宫,但圣旨已下,若是抗旨,不仅凤玉琴会被杀头,整个凤府都会有灭顶之灾,凤老太爷无奈之下,只得答应。
在不情不愿之中,凤府里,还是准备起了后天凤玉琴出嫁的准备。
但是,在吃午饭时,海棠惊慌着向林氏来汇报,“夫人,不好了,琴小姐不见了!”
“什么?”林氏吓得身子一颤,“什么时候的事?”
“刚吃完早点那会儿,琴小姐接到一封信后,带着益紫就出门了。可刚才,益紫满身是伤的跑回来说,琴小姐被强盗掳去了。”
“强盗?”林氏吓得脸色惨白瘫软在地。
凤红羽这一天,陪着林氏正查验着凤玉琴的嫁妆。
她听完海棠的汇报,马上问道,“益紫呢?”
“在听雨轩里,说完话后,就昏迷不醒了。”海棠紧张说道,“全身都是血口子,好吓人,这大喜的日子里,奴婢不敢惊动其他人,所以先来请示王妃和夫人。”
林氏更吓了,丫头都打成这样了,凤玉琴还能好吗?
“究竟是什么人干的啊!”林氏六神无主了,“琴儿,琴儿……”
她跌跌撞撞地要往外跑。
被凤红羽拉住了,“婶婶,你上哪个找人去啊?得问问益紫是怎么回事,才好找人啊!”
“可是我担心琴儿。”林氏吓得泪如雨下。
凤红羽说道,“婶婶,我也担心她,但现在我们不能乱了分寸,她是未来的皇后,我们得为了她的名声考虑。”
林氏不敢走了,“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小羽?”
“一切有我呢,婶婶。”凤红羽伸手扶着林氏,对身边的丫头吩咐说道,“海棠,你马上去请老爷到听雨轩去!荷影,你将韩大也叫到听雨轩,我有事要他办!你们切记,这件事,先不要对外宣扬,琴小姐不仅是府里的小姐,还是将来的皇后,她一个未嫁的女子被强盗掳走,事情要是传得变了味,于她名声不利。”
两个丫头慎重地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
凤红羽扶着林氏,安慰着她,“婶婶不必担心,我去问问益紫,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表面波澜不惊,心中却是比林氏还要慌乱起来。
前世,凤玉琴就被山匪掳走了,那些混蛋不仅杀了她,还将她凌辱了,将她赤身果体扔在荒林里。
那个时候,凤玉琴才十一岁。
她重活一世,一切都变了,满以为,大家都能平安的终老,可末了,凤玉琴还是出了事。
“一起去。”林氏抓着凤红羽的胳膊,“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尽管林氏吓得腿脚发软,还是硬撑着,同凤红羽往凤玉琴的听雨轩而来。
正如海棠说的那样,益紫躺在榻上,正昏迷不醒着,身上的衣衫,全都被刀剑划破了,血口子还在往外冒血,身下的褥子都染红了。
“益紫。”林氏当时就哭了。
小丫头虽是半道进入的凤府,并不是家生子,但一直忠心耿耿,林氏一直将她当女儿一样养着。
这会儿,林氏见了她这副样子,又想起自己失踪的女儿,林氏的脸色吓得瞬即惨白如纸。
“她昏迷着,听不到呢,婶婶先别急,我给她看看伤势。”凤红羽走上前,取了银针扎了下益紫的穴位,又给她喂服了一粒大补丹。
过了一会儿,益紫才幽幽醒转过来。
“益紫,琴小姐呢,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林氏见益紫醒来,马上扑身上前,抓着益紫的胳膊,颤声问道。
“夫人,对不起,奴婢打不过那些人。”益紫尽管脸色苍白,还是愧疚说道,又看向凤红羽,“王妃……,奴婢没用,琴小姐被人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