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时间,给她们定下封号来。”贞太后丢下一句话,冷着脸离开了。
殿中没有外人,郁敏柔上前说道,“皇上,万不可义气用事,皇上心中有玉琴,这是她的福气,她也会记着皇上的好。但有句话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凡事,做到刚刚好就好,多了,反而无益。”
赵元昕略一思索,点了点头,“朕明白了,郁尚宫。”
经郁敏柔的提醒,再加上贞太后的威胁,赵元昕去见了八个世家女,并按着家族等级的高低,分别赐下了封号。
地位都不高,品阶全在五品以下,他这么做,是方便凤玉琴入宫后,好管理这八人。
品级太高,对皇后威严会产生威胁。
而五品以下的嫔妃,皇后可以直接杖杀,不必请示太后。
郁敏柔见赵元昕这么安排,心中暗道,赵元昕果真是处处替玉琴着想,却又忧心着,这么多的美人进宫来,她们身后又有太后撑腰,玉琴小姑子,应付得来吗?
俗话说,明枪易躲,那暗箭难防呀。
贞太后得知赵元昕竟然敷衍着八个美人,不满地派人来过问,赵元昕回道,“刚入宫,还不熟悉各位美人的品性,待生下皇子再加封。”
这话回得圆满,无懈可击。
贞太后心中有怨言,也无可奈何,让人递话给赵元昕,“今晚,先让刘尚书的女儿侍寝。”
虽然贞太后强行干涉着赵元昕的后宫,但赵元昕打着太极,表面安抚着,背后敷衍着。
刘尚书的女儿,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被送到庆宁宫,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赵元昕找了个理由又将人退了回去。
赵元昕的理由是,说那女子的体味让他反胃。
明明如花的女儿家,又不是酒汉子,怎么会有体味?贞太后心中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再送另外的女人过去,赵元昕又编排出其他的理由,照旧将人原路打发了回去。
反正,理由五花八门,比如有口臭,说话的声音难听,大腿太粗让人提不起兴致,还有什么讨厌午时出生的人说是阴气太盛,说有人皮肤太白像死人,等等。
让人无法反驳。
前半夜打发走一个一个的女人,后半夜,赵元昕又继续溜出宫去见凤玉琴。
被贞太后知晓,宫人们只说他又去了百香楼。
贞太后收买的那个暗卫又被赵元昕杀了,她得不到具体的消息,只有暗生闷气。
“皇上去了百香楼,怎么可能?”贞太后冷笑,“那百香搂的姑娘,有这八个世家女长得标志吗?有她们博学多才温婉可人吗?他要是个流连花丛喜欢美色的人,他的身边,就不可能全是些老宫女了。他分明是在撒谎!他说八个嫔妃这样不好那样不好,分明是在狡辩推迟同她们圆房!”
贞太后想到儿子居然在糊弄她,越想越气。
世人都说,儿子会娶了媳妇忘记了老娘,这话真是不假。可这媳妇还没有娶进门呢,儿子就同老娘做对了,将来,她还有地位吗?
贞太后想到将来自己的境况,越发厌恶凤玉琴了。
嬷嬷将庆宁宫的情况汇报给贞太后,贞太后咬了咬牙,“日子还长久呢,皇上,会回心转意的。”她抬眸看向嬷嬷,“皇后宫那儿,都安排好了吧?”
嬷嬷心下胆怯,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都安排好了呢。”
“很好,事儿成了后,哀家会给你的侄儿安排一个好的差事。”
嬷嬷忙跪下行礼,“谢太后娘娘恩典。”
待出了慈明宫,嬷嬷忙朝太皇太后的方向,合什一礼,心中念道,“老祖宗千万保偌奴婢啊,虽说奴婢干的是断子绝孙的事,但不是奴婢的本意啊。”
……
慕容墨和凤红羽回京的消息,在第二天就传遍了京城。
五年前,凤红羽假死的消息,在单于烈死后,就已被赵元昕澄清,原因是凤红羽为了捣毁假太子的阴谋,使下的暗招。
如今两人归来,又是功臣,身份本身又无上的尊贵,加上新皇赵元昕在言语间对二位又十分的尊敬着,是以,容王府不时的有客人前来。
前来恭维讨好。
起先,都是来拜访慕容墨的,但慕容墨的老脾气不改,不喜吵闹,一概不见。后来,这些人又走夫人路线,让自家夫人带着家里的小姐们前来拜访凤红羽。
慕容墨想着凤红羽正在养胎中,而且,很有可能怀的是他的宝贝女儿,更是厌恶有人来打搅他夫妇二人了。
韩大驱赶客人赶得不耐烦了,最后,写了块牌子挂在府门一侧,“没有容王府贴子,一律不得入内。”
木管家望着络绎不绝的提着礼品前来拜访之人,冷冷哼道,“全是些拍马屁的,咱王爷还是那个王爷,以前怎么不见来问候?这眼见着王爷被皇上重视了,就来问安了,呸!早干嘛去了?”
赵元昕请慕容墨和凤府进宫赴宴。
慕容墨想着凤红羽身子不便,便推说,凤红羽在路上感染了风寒,需要静养不能进宫。而他则要陪着凤红羽,便谢绝了赵元昕的好意。
但没想到,赵元昕亲自来了凤府,带着不少封赏品,来看望两人。
皇帝来了,木管家只得让他进去。
赵元昕离开时,另有几人也来拜访凤红羽。这回,木管家放行了。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凤红羽的旧交,跟那些朝中臣子不同,他们并不关心权势和金钱,这些都是些学者。
正是“青山之子联盟”的几个人。
有崔家大公子崔严,原礼部尚书的女儿陈淑云,京城府尹的女儿莫芸,李学士的一双儿女,户部尚书的女儿宋媚。
此时,是初夏的午后,凤红羽正坐在紫竹下,学着刺绣。
在五六年前,她就说要学着做女红,一直忙忙忙,现在总算得了空闲,一门心思的学起了刺绣。但手艺太差,绣的帕子,能让荷影笑上半天了。
李婉儿宋媚一行人前来,见一向大大咧咧喜欢骑马提剑的凤红羽,正在刺绣,一个个都笑了起来。
慕容墨坐在一旁,给凤红羽捻着锈花线,听到有人偷笑,扬眉冷笑,“你们难道没听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吗?说不定,几个月后,她绣的比你们任何人绣得都要好。”
这真是公然的护妻啊,几个青年男女都已成婚,明白慕容墨的意思,只笑了笑,便将这件事撇开了。
一起向凤红羽和慕容墨问了安。
凤红羽问起他们最近的情况,“你们现在的学堂办得怎样了?在京城中,表扬你们的声音,可不少啊。”她笑道。
“跟王妃的功劳比,我们这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教贫寒子弟认几个字罢了。王妃可是九死一生的回来,那假太子不死,我们哪里有太平日子过?”大家笑道。
他们这几人中,要数陈淑云得到凤红羽的帮助最大。
当初,要不是凤红羽救陈淑云,陈淑云的母亲早已病死,而陈淑云也被自己老爹卖给一个老头冲喜去了。家道落败的陈家大小姐,如今已经嫁给了崔严。崔家二房被抄家,崔严这边大房里的家产又全在崔二夫人手里,也一半抄了去。是以,手头上也没有什么钱财。
但陈淑云虽然是大家闺秀出身,却并不娇气,勤俭持家,日子过得清贫却幸福。
因此,陈淑云说道,“虽然我们没有入仕为官,但我们手里有不下千人的儒生,将来都可以为王爷王妃效力。”
慕容墨理解他们的想法,说道,“如今赵国还算太平,目前,你们只需让儒生们好生习文就好,有需求时,再议,这件事不可再提。”
陈淑云一愣,和其他几人互相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