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样的倾盆大雨里哭过,换在原来她整个人都得瘫掉,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发烧,咳嗽咳得像要吐出血一样悲惨。今时不同往日,回到家里她立刻洗了个热水澡,又泡了热腾腾的姜茶驱寒。马不停蹄地炒菜给叫饿的心言,晚上忙碌完,看着熟睡中的女儿才松了口气,感觉到困。
“女儿女儿,你是我的宝贝。”是的,这个小娃娃拯救了一个大人,让她没有时间胡思乱想。有一个小家伙需要着她呢,怎能掉链子。
为什么会和吴真分开,如今想想,并不是他做过什么不好的事,也不是有人从中作梗,而是因为蓝潺霏作了安全感的傀儡,她在骨子里认为自己不安全,不妥当,不吉利,是得不到幸福的。或者得到了,又觉得这幸福是虚幻的表面,他给的爱维持不了多久。有了心言,她不用患得患失。给予他人爱是世上最安全的事,尽情去爱便是,永远不怕输。
潺霏撑着一只胳膊看着她,心言梦里都在吧唧嘴,吧唧了好一阵,又开始念念有词:“爸爸……任……游……爸爸,叭叭叭……”
“哎……”黑糊糊的夜被一声极细的叹息唤得清晰起来。她欠他的,也欠女儿的,想来还有些账要算下。本该也是他的宝贝。
早晨起来顶着熊猫眼去上课,隔壁班的老师还开玩笑说像化了烟熏妆。疲惫归疲惫,上起课来照样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抖擞。今天上课与以往不同,最后的一排有一个从未见过面的老师坐着,应该是传说中来蹭课的教授,校长早就和大家打好招呼,嘱咐老师务必要提前准备一门“优秀”课。所谓“优秀”课,经历过的人都知道就是事先把上课的顺序,提问回答,以及回答的同学通通安排好,再排练上几次的表演。更有甚者连下课的时间都掐好,一讲完课清脆的铃声就响起来了,其精准系数令人佩服。
蓝潺霏偏偏不吃这一套,她按照平常讲课的顺序先叫同学来分享在课外看到的诗歌对联或者笑话,让大家一起来讨论这些东西好在哪里,并用一个专门的厚本子给记下来。这个环节结束后她才开始讲书上的东西,她引今据典妙语连珠,学生们也听得津津有味,而且对于书上的提问她鼓励同学提出不同的意见,甚至是鼓励他们质疑书中的观点。一节课下来,时间还不够,但潺霏不用下课时间来讲课,倒是有些学生意犹未尽。
下课的档口,后面的教授示意到外面说话。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不该用好看不好看来形容,那他应该是典型温文尔雅。简单的白衬衣,价值不菲又无比低调的袖扣,不爱戴表。有教养又不过分的斯文,让人感觉很舒服,抑或放松。
“蓝老师你好,我是纪明,很高兴听您讲的课,你的课风格轻松启发,几乎调动了所有学生的积极性。我很喜欢你这种方式。”
“谢谢。”潺霏掳起乱飞的发丝,顺到耳朵后面。
指尖一勾,心头一动,纪明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反应。
“蓝老师,不用客气。我已经听了很多老师的课,就像看戏剧一样,还没到一半我就想打瞌睡了,就你的课是真正的课,好的课。这个,蓝老师不要透露给他们哟!”
潺霏没设防地笑了:“好的,我保密。”
从他的话中,潺霏了解到他来这里的目的是因为在大学的时候有很多学生抱怨说没方向,特迷茫,感觉学的东西没有用。一两个人是如此是学生本身的问题,但如果一群人都梦里不知身是客,那问题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于是他就跑到一些小学中学来“视察”情况,发现无论是家长还是学校,乃至学生还是分数至上的观点根深蒂固,以为考上大学就万事大吉,考完一科扔一科的现象其实比大学生还严重。这样一来孩子们都扔到了自己所擅长的东西,一门心思追求平庸去了。所以他想趁着自己手里有钱,建一个私立的学校,少让一批祖国花朵受荼毒都是好的。如果能让里面的孩子都学有所成的话,也可以成为一个榜样小点,由此进行展开,让更多地人受益。
潺霏听了他的设想不由地激动起来:“如果你的学校办好了,一定要让我过去!”
“必须,高新聘请!”他郑重其事地握了握她的手,态度诚恳。
上课铃如期响起,话题还没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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