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行完仪式后是宴会,晚宴中新娘和新郎开篇跳的第一支舞颇为欢乐,工作中带着干脆利落男子气概的棋胜跳起钢管舞来简直就是蛇妖附身,任游在干嘛呢?他充当的是一根钢管……
等他们跳完第一支舞,客人也进入舞把群魔乱舞表现得淋漓尽致,严希蹭开碰撞的肉体,挤到棋胜旁把她拉出人群,音乐声太大,她只能大吼:“棋胜,你觉得好吗?”
棋胜吃着婚礼蛋糕上的樱桃:“蛋糕很好,今天忙得我还没得空吃!”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棋胜把吃了一半的樱桃往地上一甩,目眦尽裂:“我选择的婚姻,用不着你来质疑。我相信我老公的为人,所以就算蓝潺霏有个女儿,那也绝对不是任游的!”认真的表情在宣告她是多爱她的老公,但哪个女人不多疑,尤其对爱的人。更何况作为律师的她精明严谨成习惯,早就偷偷收集了心言与任游的头发验DNA。
“我的终生大事我会考虑,会负责。所以严希,你不要自作聪明,搅得我很不爽!”严希从未被人骂得狗血淋头,但被这样一斥她也觉得忙了倒忙,闷头不语。
棋胜本来也不爱记仇,语气缓和过来:“算了算了算了……大不了我以后也去大闹你的婚礼。”
严希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男友,他人却不见了。
夏风懒懒吹来,吹到出了汗的人身上倒是有些冷,草地里的蟋蟀的不停吵闹令人心烦。潺霏从嘈杂的人群中逃出还是不得清净,越走越远,不觉到了小土坡的另一面,光线被土坡挡住,黑漆漆的。她靠在一棵树旁,不管泥土的脏就坐了下来。六年来,她不是没有期许和他再次相遇。凭靠潺霏400度的近视,充其量把吴真的脸当成一张糊了的肉饼,可她清晰地看见他坐是在荷中直视她,毫无顾忌迎上她的目光,却面无表情。两千多天的修炼,她应该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还是这样一张没有喜怒脸给刺痛。
天上的星星杂乱无章,别指望能得到什么启发。“呀。”一个石头砸到了潺霏的脑袋上,确切的说是一个成熟了的小桃子,她站起身,痴痴地摸着粗糙的树皮。这树,和心言年龄一般大小。这么多年无人照顾,它照样生根结果,并没有死去。
土坡的这一边曾是他们的天地,在人少的地方看日落,栽下桃树苗,还有烤番薯。那么滚圆泥巴都还没洗净的番薯就直接往火堆里面放,煨熟了的番薯特别的香,引得坡那头的人都跑来这里分食,结果他们两人都没咬到几口,但看到一些小孩子跟个饿狼似的吃得嘴边都是黑黑的一圈也是说不出的快乐。
她呵呵地笑起来,没笑到一半被前面黑魆魆的人影给吓回了肚子。瘦,长,比起枝繁叶茂的桃树他像是被人砍了枝桠的光秃树干,孤零零地杵着,惨白月色下的烟上升……扩散……湮灭,或许是树干的臆想。她知道,是他了,她要开口说话,嗓子一开却是颤的:“你……”
他低声地应了,自顾自地笑笑:“还记得我?”
“……”潺霏像被人狠狠扇了一个耳光。让他以为她跌宕起伏人生里的一个小插曲,路人一般的角色,不就是她当初的目的。
“本来我想为我那不懂事的女朋友跟你道个歉的,不过现在你心情貌似还不错,不需要别人来开导”
潺霏手指冰凉,当时船上的女伴她根本没察觉。“吁……”,她在叹气,声音不大却很清楚,她被自己吓了一跳,这种情境下不适合叹气。
吴真一时怔忡,她是觉得无奈还是累了想打瞌睡?真是好笑,他大跨步走进她,猛地一手地扣住她的腰,霸道地使她紧贴自己的身体,另一手几乎是用力地把她的头发拢到了后面,真想把这个女人的脑子给掰开来,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两人鼻尖相对,他呼吸紊乱起来,声音低沉暗哑:“蓝潺霏,你最好搞清楚,我并没有亏欠过你什么。一丝一毫都没有!”
她那双醉人的眼睛安静地凝视着他,他用手遮住她的眼睛,感觉眨动的睫毛轻轻地扫动在他的掌心,像是抓到了一只蝴蝶:“吴真,对不起。”
他爱过她,恨过她,可当她真的站在面前卑微承认错误的时候,他恍然大悟,说到亏欠,她也没有责任。他并不是三四岁的小孩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昨日所做若是犯贱也皆是心甘情愿,并没有人拿着枪顶着他脑袋去陪她失眠,忍受她对自己的百般刁难。更况且……蓝潺霏很坦白地向他表露想法,利用也好,抛弃也好。如果他不是涎皮赖脸的死拽着不放,日后也不会那么可怜,自己造的孽能怨得了谁。可他就是认定了她。
他松开手,转身不看她,在黑暗夜色遮掩中违心地说:“要想补偿的话,明天早上九点到奶奶那里吧,别告诉我你没时间。”
嘭!嘭!嘭!烟花在墨色夜空中盛开,绚烂至极,耀眼至极,用死后的灰烬换一瞬的美丽,这种不顾一切的热烈与真挚或许是人类不配拥有的感情,也许的话——懂事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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