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学期,又是小学妹肆虐的时候,学校的林荫小道两旁尽是摆摊招人的学生社团或者学生会,鲜艳的大红色的横幅也成校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中午吴真让“蹲点”的人先去吃饭顺便帮他带一份,他一个人留了下来。吴真是歆辰文学社的小说组的小小副组长一枚。虽然说是生性腼腆,但按照他的能力与贡献,社长可能有点吃力,部长还是绰绰有余的。之所以混到副组长这个可有可有的职位,是因为对当干部不感兴趣,只为和社团中和志同道合的人聚在一起。
大一的孩子看见什么都新奇,这里一个散打社那里还有一个动漫社,兴奋到不行,有些人一条路走下来不知道填了多少次名字电话,面试的要是时间撞到一起有他受的了。程晓珑不一样,她对社团之类不屑一顾,既又不加分纪律又几乎没有纯粹是在玩家家酒。为了维持和室友关系她勉为其难地陪她们溜达,不过她早就在校学生会报好名了。
“晓珑!”这声音好熟悉……是真真哥哥!程晓珑很高兴,但没有很急切地跑过去,而是维持着刚才的速度淡定从容地走去:“真真哥哥,原来你也在所学校,以后我可是你的学妹了,你要处处照顾着我。”晓珑笑着,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她会不知道他的学校,C大不是她最优的选择,若不是他在。
“一定的。”旁边的女生起哄,程晓珑勾搭起学长来咯,他的脸就红了。
一起来的黄珊咋咋忽忽地说学长脸红起来好可爱,便拿起表格娴熟地填上了自己的信息。晓珑嗤笑她说你既然什么都喜欢去博爱协会最适合了。说着自己也填了起来,惹得旁边的女生一阵嘘。
“吴真。”潺霏一身名媛风的黑白格子修身短连衣裙笑盈盈地走了来,青春活跃的少女顿时了人噤了声“你是歆辰文学社的?我来报个名。”来参加社团的多是大一的人,此后都冷淡了起来,到了大二不做干部也和社团联系的少了。潺霏看出他的疑惑,但没解释,填完表说了声谢谢就走了。一如那天甩了他一巴掌之后绝尘而去的背影,只是又恢复了世俗。那天后她不再坐在他旁边,其余一切正常。吴真无心八卦,也不深究。
“哇,美女耶!这种人我们就该离得远远的。”说话的又是黄珊。
程晓珑白了她一眼:“是‘我’,不是‘我们’。”
星期六的晚上是社团面试,程晓珑准备了很久,比学生会还上心,可惜两个面试撞到一起,她只好跟吴真打电话说面试完学生会再赶过去。
吴真看见潺霏到前面签到,忙跑了过去:“蓝潺霏。”
潺霏正弯着腰写名字,看他过来了仰着脸一笑,“那怎么能行?我连家伙都带来了,就当和大家认识认识吧。”说着指指远处座位上的吉他,她今天穿的是粗麻浅绿色长裙,套着破旧美的小牛仔小马甲,她到底有多少衣服……
面试很简单,就是自我介绍加才艺表演,有必要的话书卷气的“评委”提几个问题。蓝潺霏是最后一个,她拎起长裙走到讲台上,侃侃而谈,好像她面前摆着一盏茶,大家在坐在橘红色的灯光下围成一块和她聊天。她说,她有时爱旅游,有时恨旅游。爱旅游是因为可以感受不同的风景和人,恨的是每次都是眼花缭乱地匆匆走过,又或留恋于拍照纪念,并没有看个仔细,错过良多。一直渴望一个人的疯狂旅行,又担心路痴迷茫。她称张爱玲为张姐姐,热爱其中病态又无奈的难过感。复又声称自己绝对是身心健康的正常人,惹得台下一尿急的评仁兄都笑起来,坚持要等到她讲完才去厕所。
“最后,我来唱首歌《你在我心上》。我想,大家会喜欢的。”她端来一个凳子,轻轻地拨动吉他弦,长长的头发斜到一边,专注又温柔。
潺霏唱歌不同于说话时的温婉,带着一种般沙沙的质感,轻轻地蹭在你心上。
你一直在我心上
如此婉转安静地守望
无论我走到世界的哪一端
闭上眼仍听到你呼唤
穿越了爱的原乡
是你让我发现了梦想
跌跌撞撞我在人海里闯荡
心还惦着你无言忧伤
梦总在远方想念却停在故乡
我们的爱怎能在泪光里沉默沧桑
午夜梦回啊都是往事的片段
如此美好如此的难忘
如此美好你在我心上
一曲歌毕,教师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出声。程晓珑背抵着后门,额上渗出细细的汗。她承认,她的到来没有意义,蓝潺霏才是最后一个,无法眼睛却倔强地直视着那个发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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