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着血腥空气,用马鞭刮了刮鞋上的血泥,李胜得意地笑了,“起!既是战时,不必行礼!”
“诺!”50人一齐而起,很是默契。
从人群中挤出来,站到一个雪堆上,抽出佩剑,狠狠扔掉剑鞘,李胜大声鼓舞士气,“弟兄们,成败在此一举!已经没有退路了。赢了,蜀郡5县就是我们的了!输了,就会被安上叛军罪名,百口莫辩,我们皆被诸三族,万劫不复!今夜,望诸君死战,赢个功名富贵。大丈夫在世,与其平庸一生,为当英雄而死可乎?为国事而死可乎?你们怕死吗?怕死吗?”
“不怕!不怕!不怕、、、、、、、”1000勇士齐声高呼,斗志昂扬。
“今退亦死,进或亦死,但亦可活!为活而战,可乎!今,李仲文反叛,我等违军令出兵,实属无奈!进军!进!”
“进军!进军、、、”
一个百夫长挥剑大声嚷嚷:“我等愿为都尉死战,进军死战!”
“死战!死战、、、”一阵高昂的叫喊再次响起,惊天动地。
一个小兵用剑划破自己的手掌,将血滴在军旗上,大声跟着嚷嚷,对自己作最后的鼓舞。小兵知道,今夜要么死去,要么成为英雄,别无选择。
挥手止住大家,李胜有点激动,怎么也没想到大家会这么支持自己,“好!好样的。我们兵力有限,不可分散!众将士听命,随本都尉杀向太守府。任何挡路者,一个不留!杀!杀!杀!”
“杀”
“杀——”
夜不再沉默了,压抑已久的寂静终于完全爆发了。太守府周围喊杀声一片,刀戟相击,火光冲天。
入城的1000勇士锐不可当,披坚持锐,箭雨中,一步一步向前。勇士们一手拿盾牌,一手挥刀,迎接铁与血。前面的倒下,后面的补上,不留一点缝隙。勇士们浑身鲜血,杀红了眼,见到挡在前面的东西就砍,一刻不敢停下。
“杀呀!挡我者死”,一名百夫长跑在前面,边砍边叫,如一匹入羊群的孤狼。其麾下的数十甲士也不敢落后,大声嚷嚷,割麦子般扫清前面障碍。
百夫长入伍三年了,一直觉得活得窝囊,直到调入李胜的麾下,才感受到了军人的威严,才有了一丝丝的自豪。
李胜魄力十足,百夫长是十分佩服的,完全甘心为其战斗一生。
记得第一次阅兵时,军心是何等涣散,简直就是一群兵痞开大会。对于新调来的都尉李胜,大家根本不服,都觉得他是个公子哥们,就是个绣花枕头——好看不中用。
其实大秦很多的地方军队都这样,尤其是数百年来没有战争的川中。
“列队!列队”,站在台上,李胜大声嚷嚷。
可惜没有多大的效果,台下的士兵依然不屑一顾,歪歪咧咧地站着,交头接耳,更有甚者直接躺在地上睡觉。万万没想到,大秦帝国还有这样的孬兵,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面对如此惨景,初到古代的小胜彻底疯了,急得都快哭了。又大叫了几声,可以还是被下面的喧闹声盖住了,命令根本传不下去,传下去了也没人听。
真是急中生智,就在这时,历史书上孙武斩嫔妃立威的事件跃入脑中,给无奈的李胜在黑夜中点了一盏明灯。好,平时还是要多读书呀,呵呵,就这样办!
拿起宝剑,大喝:“军中法曹何在?”
没过多久,一个瘦巴巴的老兵站了出来,作揖鞠躬:“属下在!”
“法曹,根据我《大秦律》,不听军令,无视校场,蔑视上官者,该当何罪?”
“该当——”
“当如何?快说!”
“当斩”,法曹了额头浸出无数冷汗,内心一阵颤抖,这气势完全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要的就是这话,李胜勃然大怒,“李枫!给我上前,将那两个躺在地上的孬兵拖出来,就地斩首!”
真是三句好话叠不上一嘴巴,狠话永远比好话有用。这话像一颗重磅炸弹一样,威力无穷,台下的士兵开始自主地列队起来,不少人吓得色色发抖。不过,大多数人还是偷偷朝前瞄,觉得都尉只是吓吓大家,不会真的杀人。
于此同时,李枫飞奔过去,双手将那两个倒霉蛋脱了出来,狠狠滴摔在了帅台的前面亮相。
“李枫!还不动手!”就在这时,李胜像李枫传去一个信号。
“啊”,话音刚落,两颗带血人头滚落,滚到大军面前,留下两条交叉的血痕,吓得前排的小兵都尿裤子了。
“给我列队!”
虎虎虎,脚步声响起,下面的士兵绷起神经,认真地列队起来。
就这样,短短一年的时间,这次千人队就有了如此风貌,斗志昂扬,敢为人先。
收回思绪,又砍倒一个敌人,百夫长越战越勇,成了一个血人。
一个小兵左腿被砍断了,瞬间失去重心,栽倒到地,咬牙大呼:“弟兄们,杀呀!随都尉大人杀呀!”
小兵知道,胜利就在眼前,自己倒下了,将来家人一定能以自己为豪。都尉大人重情重义,一定会善待自己的家人。管他呢,今日一百多斤交代在这儿,也要再拉几根垫背的。
这样的百夫长很多,这样的小兵无数,他们变普通为伟大,用自己的血与荣誉打击着敌人。
在血狐队的拱卫下,李胜摇旗指挥,跟队前进,一副大将气魄。旗帜指向的方向,九百多勇士不顾一切冲过去。
突然,看到一个破绽,李胜大叫:“枫弟,擒贼先擒王,给我砍了那个领兵的头领!”
敌军炸开窝处,血雾弥漫,残肢断臂满天飞,一个血人回应,“三哥,等我!敌酋首级奉上!”
只见那血人左一剑,右一脚,拨开挡住的敌军,乘风破浪,直逼那个敌军统领。
不负众望,须臾间,一声惨叫,一个人头飞向天空,那个敌军统领的头颅掉了,留下一片血雨。
反观久疏战阵太守府老爷兵,别是一番画面。突然被攻击,被打得措手不及,慌乱中,好多还没明白过来就丢了戚戚性命。一些胆小的孬兵抱头痛哭,大小便失禁。像麦子一般一片一片被割倒,哀嚎一片,血流数里。刚才统军将领被斩,很多人最后的心理防线完全崩溃了。
对于这样的屠杀,李胜没有任何兴趣,甚至还很同情。但形势所逼,又不得不为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太守府二哥的这些亲信守卫必须全在这次兵变中消失,否则后患无穷。
红色的雪在空中飞舞,屠杀依然继续着,炽热的血液将太守府周围雪染红,悲惨戚戚、、、、、、
半个小时候后,喊杀声渐渐稀落,呻吟声渐渐变得清晰,大路通畅,战争终要结束了。牺牲了200多勇士,总算将这600守卫铲除,得以靠近这太守府府门。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欲取之,必先予之。要想封侯拜相,站一席之地,必须做出很大牺牲。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