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很多人不知道什么是死人手,就是那种灰蒙蒙的,不是惨白,只是灰蒙蒙的肤色,像是抹了灰尘擦拭不掉的感觉。
与此同时,我还发现我的脚脖子火烧火燎的疼着。那里曾经被什么东西拽着生疼生疼的,此时仿佛经过了高温燃烧一般,一圈青紫的印记,就像是一个玉环一般的扣在了那里,若隐若现的。
我突然间就想起了刚才消散的鬼婴,他那可爱的笑脸,甜甜的笑容居然扯得我的胸口疼的难受。
“夏末,你喜欢孩子吗?咱们回家,回家你给我生一个儿子可好?”
我的耳边想起了苏洛暖如春风般的嗓音,带着蛊惑,带着柔情,就像是我们刚相识的那个午后,他笑着对我说:“夏末,做我女朋友吧。”
然后我就觉得眼泪哗哗的流,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股股的悲伤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妈妈,妈妈,你看我好看吗?”
不一会,苏洛的声音又变成了婴孩的喊叫声,一声一声的,脆脆的,甜甜的,就像是天籁之音,不断的拨动着我心中那丝渴望。
“来吧 ,夏末,跟我回家!”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眼前出现了苏洛的影子。他一身白色的西装,暖如春风般的微笑,那修长的手指曾经为我在钢琴的键盘上飞舞过,此时却伸向了我,一脸的柔情。
回家?
为什么我听到家这个词的时候,我的心里会那么的难过?就像是被生生的撕开了一道口子,然后不断地碎裂,修补,再碎裂,再修补,如此的恶性循环着。
“夏末,你还在犹豫什么呢?我回来了,咱们去看看爸爸妈妈吧。”
苏洛没有因为我的犹豫而对我怎么样,依然风度翩翩。
爸爸妈妈!
我想起了我的父母,我好像真的很久没有看到他们了。
不由自主的我朝苏洛伸出了手。
“夏末!不要过去!那是幻觉!”
萧冥的声音突然想起,我猛地一个哆嗦,想要把手缩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苏洛猛地一拉一带,瞬间眼前一片漆黑。
“萧冥?苏洛!你们在哪里呀?”
我不敢大声喊叫,可是一股股的阴冷不断地在我周围窜梭着,让我上下牙齿打架。而我的脚裸处,那个貌似玉环的紫色痕迹再次散发着炙热的气息,同时一闪一闪的。
我的脚轻轻的碰到地上都会觉得好疼,疼的钻心刺骨,疼的我恨不得砍断了我的那只脚,可是我还是不得不拖着他一瘸一拐的在黑暗中前行。
周围静的好像只有我自己的呼吸。不!还有一道粗重的喘息声,不太均匀,从我的后面袭来,带着一股冷风,直往我的脖领里面吹气。
我顿时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不想回头,她却好像就在我的耳边轻笑着,那么清晰,那么阴冷。
“谁?”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然回头,一张褶皱的好像是放了很久失去了水分的苹果干一般的老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笑嘻嘻的看着我,手里拿着一碗水,语气轻柔的说:“孩子,渴了吧?喝点水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喉咙干渴的要命,看着眼前的碗,我不由自主的就想要接过来一饮而尽。
“夏末!你清醒点!不能喝!”
心口处猛然传来一股冰凉的气息,萧冥的声音响起,然后就是一口腥臭的血喷了我一脸。
我仿佛大梦初醒一般,再看眼前,哪里还有老婆婆的影子,分明就是受伤倒地的萧冥,以及他身后拿着戒尺追来的秦雪。
“快跑!”
萧冥见我有些呆傻,拉着我就朝前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和我解释,“夏末,你刚才误闯了死门,如果你喝了那个老太太的水,你就真死了,做了那个老太太的替死鬼,永远的留在这个阵法中了。该死的苏洛,居然引诱你进了死门!我们现在必须朝着西南方向的休门杀出去。”
此时的萧冥,身体有些虚弱。在我的印象中,鬼一直都是很强大的,可是他和外面的道士斗了那么久,有在我误闯进来以后为了保护我被鬼气所伤,如今和秦雪更是斗得不分上下,此时我觉得他可能有些到了疲惫的极限。
我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死门,休门,但是我却听清楚了一句话,是苏洛把我骗进来的!
这个该死的人渣!
他就那么巴不得她死在这里吗?
想到这里,夏末的胸口就疼得难受,此时乌起码黑的,哪里分得清楚西南在那个方位?况且她还是地理白痴好不好?
“萧冥,我能帮你做什么?”
“不你是帮我,是帮你自己!夏末,你记住了。在这个阵法中,你谁都不能相信,你只能信你自己!苏洛已经不是以前你认识的苏洛了。你不要被他蒙蔽。刚才你听不到我的话吗?被他那么伤害你还傻乎乎的跟她走,你是傻逼么?”
萧冥此时骂起人来,嘴也真够毒的。不过我也看出来了,他貌似真的在乎我的死活。秦雪现在紧追不放,萧冥想也没想的拉着我朝着右手边的黑暗直接跳了进去。
仿佛是一道墙,又仿佛是一个结界,我只觉得水波荡漾了一下,眼前一亮,我和萧冥已经出现在另一个空间里了,而秦雪却没了踪迹。
萧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我这才发现他浑身好像被什么灼伤了一般,衣服都烧焦了,此时着实狼狈不堪。
“秦雪用一把戒尺就把你伤成这样了?”
我此时胳膊麻的好像没了感觉,脚也疼的恨不得剁掉,只能学着萧冥一般坐在地上,然后开始打趣萧冥。
“奶奶的,那戒尺上有符咒!这秦雪真狠呐,看来是恨不得让我彻底的魂飞魄散了,只是我就不明白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让她这么恨我?”
萧冥说的有些郁闷,而我却突然想起了秦雪的那句话。
“萧冥,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可是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我看着萧冥的神色一僵,然后恢复了正常,唇角扬起讽刺的笑容,淡淡的说:“你这蠢货,谁稀罕认识你啊!”
我瞬间有一种想要缝了他的嘴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