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舰队击沉了协助防御的三艘驱逐舰之后,开始了密集的火力覆盖,大和舰的九门460毫米主炮射出高爆榴弹,阵地上陷入一片火海。同时第三军集中了所有的野战炮进行火力覆盖。
战士们躲在战壕里,双手扶着钢盔。在炮弹的巨大爆炸声中,不少战士的耳膜流血,有的永远丧失听力。
轰击了半小时之后,步兵开始进攻。乃木派一个师团从正面进攻,另外两个师团迂回到敌人两翼,很快就突破了兵力薄弱的一线阵地。第四步兵师阵亡800人,3000人逃窜。
听到一线阵地丢失的消息后,福克少将马上下令撤退,第四步兵师残余的1。7万人慌忙丢掉粮草辎重与武器弹药,用最快的速度向旅顺撤退,连大连都不顾了。
第三军轻而易举地占领了金州,全军开始经南关岭向大连进犯,守军一触即溃,攻克大连之后全军向旅顺压过来。
听到前线报捷的消息后,军司令部里欢声雷动。乃木却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兵力、火力都已经占据绝对优势,胜利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伊地知参谋长:“乃木司令,初战告捷,可喜可贺啊!”
乃木:“参谋长,这些都在预料之中,一次小胜利而已。战争是一个充满偶然性的领域,军人即便在胜利的喜悦中也要保持充分的冷静,明白吗?”
伊地知参谋长:“我完全明白,哈哈哈哈,今天真是太痛快了。”
乃木鄙夷地看了这个出身萨摩藩的参谋长一眼,虽然他精通炮术,但毕竟是来自萨摩藩的,而自己来自长州藩。虽然对大本营的出于平衡各藩利益的考虑有所了解,但内心里很是抵触。
一个参谋拿着一份电报快步走到门口,然后缓步走了过来,低声说:“报告司令官,令郎胜典不幸在南山之战中为国捐躯了。”
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惊呆了,他接过电报看了一遍又一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胜哀痛。军司令部里一下子由喜悦陷入了沉痛的气氛之中。
乃木拼命稳住自己的情绪,眼中有泪花但强忍着,继续保持严肃的形象:“胜典英勇作战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我感到十分欣慰。战事紧迫,诸君不要过于难过了,好好筹备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吧!”
然后他走进自己的卧室,痛哭起来。
远在江户的静子得知长子阵亡后,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但她还是给乃木发来电报:“我为胜典壮烈战死感到很欣慰。”
陷入哀痛的白胡子乃木亲自前往南山祭奠长子,触景生情赋诗一首:
山月草木转荒凉,
十里血腥新战场。
征马不前人不语,
金州城外立斜阳。
次日,乃木的小儿子保典收到了军司令部发来的调令,命令他立刻离开作战部队,到司令部来报道,当一名参谋。
年轻气盛的保典看后大怒,但也明白了父亲要保护自己生命安全的良苦用心,哥哥已经阵亡了,家里只剩两个妹妹,哥哥跟自己都还没有后代,如果自己也阵亡,那么乃木家就绝后了。
但即便有这样的原因,自己也无法忍受这样的调令,感到自己的武士之魂受到了侮辱。
保典马上到军司令部跟乃木理论。
保典:“乃木司令,我实在无法认同这样的命令,我的朋友们都在前线浴血奋战为国争光,积累战功,而你却要我龟缩在后方享乐,太不公平了!这简直不可理喻!”
乃木:“我的用意你难道不明白吗?保典,你的生命实在是太重要了!”
保典:“我完全明白,但哥哥的死不代表什么,不能影响一个男子汉为国作战的决心,不能影响武士之魂。”
乃木:“保典少尉,不要再胡闹了!执行命令吧!”
保典:“乃木司令,我要求撤回调令,我要待在野战部队,冲在最前方!否则我会被同伴耻笑,一辈子都带着耻辱苟活下去。我的梦想是要成为一个将军,怎么可以像缩头乌龟一样待在后方?”
乃木望着小儿子的坚定的眼神,软了下来:“好吧,保典,既然你心意已决,恐怕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就按你说的办吧。”
保典高兴地敬了个军礼:“父亲,我回去了,您多保重!”
乃木连忙说:“等等,这是你母亲给你寄过来的冰糖,拿着!”
在前线,此类物品是极为稀缺的,即便在倭国国内也实行配给。
保典高兴地连忙接着,拾起一颗放到嘴里,掉头就走。
他突然想起来乃木也喜欢冰糖,很快又回来了,给父亲留下一半冰糖。
乃木:“保典少尉,注意安全!祝你早日成为一个将军!”
保典:“乃木司令,我要走了!您保重身体。”
乃木下令让第1师团、第9师团、第11师团和骑兵第2旅团向南继续进攻,野战炮兵第2旅团、攻城重炮队随主力南下,留下一个联队的兵力在金州、大连附近执行残酷的扫荡,以报长子被杀之仇。
善良的百姓们起初反感政府的苛捐杂税鱼肉乡里,对外来的倭军抱有幻想,不仅不反对,有些人甚至带着馒头前去劳军。
但没想到倭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前去劳军的百姓当时就被倭军刺刀刺杀。来不及逃跑的三十万余名无辜平民被杀,大量的房屋被焚烧。
从此,民众看清了侵略者的本质,民间开始自发地组织游击队,袭扰第三军的后方。
各地民众撤离时都带走一切米面粮食、鸡鸭猪狗与棉被衣物,带不走的统统烧掉、杀掉活埋,反正浪费了也不能留给敌人。从此倭军无法再靠缴获来解决补给品问题,在寒冬中日益缺衣少食。
与此同时,在东侧登陆的第二军接连攻克了花园口等城市,守军一触即溃。然后开始向北部的海城方向进军,要去跟第一军前后夹击海城附近守军,打破僵局。
陆战的僵局很快就被灵活的登陆作战所打破。
大本营根据以往的战争经验,责成乃木要在一周内攻克旅顺。
山县总长认定凭借名将乃木的能力,加上十万大军,一定能在短时间内拿下旅顺,逼迫北方舰队出港与联合舰队决战,实现预定的作战构想。
乃木的第三军也信心满满,但随后的一系列事实超出所有人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