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睡觉夜,一片花心空对月。
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下了沈萱,王健还有新上任的辩机三个人。
辩机还是沈萱记忆中的那个样子,静静地站着,唇上一抹万年不变的笑意,仿佛不在这个世界上一般,笑得沈萱的灵魂都变成了碎片,沈萱痴痴地向前走,一步、两步……距离辩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关键时刻还是王健把她的神智拉了回来,“你不能在关键时刻犯花痴啊,快说话。”
“说什么?我爱他还是我喜欢他不能没有他?”沈萱梦呓般地问,自从辩机出现后,沈萱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辩机,当然除了说服唐三藏快走的那一会儿。
“说你的梦啊,噩梦。你要告白至少也要等到把刚才那个谎圆了再告啊。不然会穿帮的。”王健恨铁不成钢,平时演戏演得那么好,怎么一碰到这个光头和尚就掉链子,上次是放弃了一次偷花的机会,这次则是连话也不会说了。
“哦……”沈萱奇怪地说,“为什么是我编不是你编,我又没做噩梦,你编一个出来就是了,我负责配合你点头和咨询专业意见。”说到这儿,沈萱顿了一下,用遗憾的语气接上,“不过我最想的是跳过这一环节,直接睡了他……”
直接睡了辩机?强奸一个和尚?王健被吓得头上直冒冷汗,小声地在沈萱耳朵边叫,“你可别乱来啊,你那么做可是强奸!虽然这里没警察局,但是古代人都很含蓄的,最多扔扔手绢,抛个眉眼,写写情诗,就算大胆了。你要把他吓成神经病怎么办?这里可连个精神病院都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我有分寸的。”沈萱不耐烦地挥挥小手,继续含情脉脉地盯着辩机,这样一个完美的和尚,就算是当光头控,她也认了。
“是这样的。”王健一边说一边走到辩机身边,在他和沈萱之间形成一个分水岭,他很怕沈萱万一真的狼性大发,一个忍不住扑过来,至少他在这个位置还能有挽救的机会。站好后,王健开始继续胡编乱造,具体情节参照他看过的一本恐怖小说,“公主这几天睡觉都不太安稳,总觉得有人在摆弄她的头发,细长的手指从她的发间不断的穿过,逐渐逐渐的用力,耳朵里可以听到汩汩的水流声,是那种极其不流畅的声音,很粘稠,流动很缓慢,渐渐的头发粘成了一团,可是手指还是能够在发间穿梭自如……”
王健的语调随着故事的进展抑扬顿挫,越讲越兴奋,要知道,从前他当团支书的时候经常性的演讲,可是自从穿越过后遇上这个大脑发育不太正常的沈萱就再也没有演讲过了。所以王健此时此刻的兴致很高。
就在他打算把整部小说都讲完的时候,被沈萱一下给打断了,“差不多就是这样,每次梦做到这里我就会自动醒过来,然后再也睡不着。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多天,不过,现在看到师傅你,我就顿悟了,我想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梦了。”
顿悟?!王健头有点发晕,差点没尖叫出来,这个女人到底在胡乱说些什么,话题跳跃的也太快了吧。
辩机和尚明显的对这样的事态发展感到有点脑袋转不过来,怔怔地看着沈萱的脸跟六月的天气似的,变化得很精彩。沈萱此刻也很扼腕,早知道她自己能够运气好到许愿成功,她就化个妆换件衣服撒点香水再来了,如果时间宽余说不定还可以再敷个面膜。
但是,就算没有准备,她也还是决定不放弃每个机会,全力以赴地跟辩机发展感情,只见她微笑着,眼神朦胧一摇三摆地走到辩机面前,脸向下垂45度,哇,这个可是沈萱在时尚杂志上看到的绝招,号称女人最完美的pose,还怕他不动心么?想着,沈萱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她完全忘了,由于出来得匆忙,她身上随便披了件白色的裙袍,头发也松松散散的没有挽好。于是,大殿里就出现了这样一副画面,一个白衣飘飘的女鬼摇摇晃晃的飘至圣洁的大僧身边,垂下头,被头发遮得差不多的脸上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好冷!王健打了个哆嗦,搓了搓冰凉的手臂,心里千回百转。天呐,难道这个女人终于醒悟自己勾引不到辩机而开始决定改演贞子来恐吓他给她睡一次么?
可是,没有觉察到这一切的沈萱还处于自我感觉良好的陶醉中,兀自扯着辩机的衣角,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该怎么称呼师傅呢?”
“贫僧辩机,公主可以称呼在下名号即可。”辩机有点奇怪,为什么公主指明见自己,还要问自己的名号,但是他还是如实回答。
“叫辩机,师傅不会觉得太过生分了么?”沈萱含情脉脉的给辩机抛了一个媚眼,“不如叫小机机。”
小机机,这个词吐出来的时候,大殿里的一个和尚外加一个太监全部身上一寒。
“这个称呼……”辩机万年不变的表情也开始扭曲了,强力维持着平和的语气,推拒。
“这个问题不重要,我们说正事吧。”沈萱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立刻转移话题,“小机机,前段时间我曾让侍女送了一封信过来,不知道你收到了没有?”
“公主说的可是这封?”辩机和尚从袖子里变魔术似的掏出了沈萱那天用沈体抄录的《致橡树》。
“对对。就是它。”沈萱有点激动,她从没想到辩机会把它随身携带,难道他一直在暗恋自己?于是,她望着辩机的眼神更加的柔情似水,“你每天都带着它么?”
“刚才听小沙尼说公主来访,所以就带了过来,正好跟公主探讨下绘画的艺术。”辩机把那副“画“摊开放在桌子上。不是随身携带啊!沈萱有点失望,随即又被辩机的下一句话给弄得晕了头,迟疑地说,“绘画的——艺术?”
“是,公主的这副画画得实在深奥,贫僧正在研究,可惜研究多日,仍未研究出来。实在是有负公主所望……”辩机这边还在表达着自己深刻的歉意,那边沈萱已经黑了脸,嘴角使劲地抽啊抽的,王健做惨不忍睹状装做没看见。
噗嗤!沈萱终于没有忍住,喉咙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成功地晕倒了。
“公主。”辩机惊叫了一声,就上去扶,距离沈萱比较近的王健的动作更快了一步,接到她就往外撤,边撤边说,“她没事,大概是刚才100米冲刺给累到了,休息一会儿就好。月黑风高睡觉夜,大师你先去睡吧,我们改天再来拜访。”说完,人已经扶着沈萱闪电般地退回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