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了近二十年,何时受过这般令人心旷神怡的赞美?
体内真气所剩无几,而却气血冲脑,所以鼻血很煞风景地双管齐下。
俩人皆为一愣。
云初大囧,好歹是见过美男的人,怎能如此不济!
于是,云初豪爽地一抹鼻血,体现其“英姿飒爽”。
鼻血还是流的稀里哗啦。
云初再抹,其表情有“笑傲美男面前,任你鼻血飞流直下三千尺,我自岿然不动,淡定抹鼻血。”的坚决。
鼻血像是跟她杠上了,依旧流个不停。
她抹!再抹!她英姿飒爽得……不堪入目。
云初的鼻血经她几次擦抹,几条红色的血痕自鼻中往两颊的颧骨拉开了潇洒飞扬的弧度,一张惨兮兮的小脸,看起来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宁无桑挑眉,轻咳一声,长袖掩嘴,在袖后却笑得花枝乱颤。忽的又收敛了笑意,放下衣袖,一脸温柔而又正人君子的模样。
就在云初恼怒之时,忽觉得纤细小蛮腰被人轻轻揽住往前一带,云初的身子顿时弯出一抹诱人的弧度。妖孽的男子突然靠近,纤长的手指微微挑起云初的下巴,两人的鼻息瞬间拉近,云初只觉得一股幽香入鼻,一抬眸,便印入一双含情脉脉的美眸之中。
宁无桑呵气如兰,“仰头,别动。”
十七岁的少女,梦里怀春,她腰上那双有力的大手,他俩隔衣而拥的温热拥抱,让少女眼中氤氲了一片雾气。竟没有推开他来。
她和苏琛,都未曾这般亲密过。
迷糊之间,不知宁无桑使了什么手段,鼻血竟渐渐的停了下来。只是却弄得一脸血迹,不甚好看。
“前方有水塘,姑娘去清理清理?”他忽然松了手,一双眸子饱含笑意。上勾的唇角似带着三月温暖温润的风,又有如勾起的一弯迷人的上弦月。
云初落荒而逃。
凉凉的清水扑在脸上,顿时让她清醒了许多。
她不该和那人那么亲近。理智在告诉云初,对方底细不明,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带着一股儒雅尊贵的气息。其身份,必然可畏。
她怎么能刚和人家认识,就又搂又抱的!她是那么不矜持的人么!
愤愤地想着,一张小脸在清水的洗涤下,随着污垢的淡去,原本容貌也逐渐显示出来。那是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两腮带着点婴儿肥,白皙之中,透着健康的粉红。让人有蹂躏一番的冲动。一剪秋眸,明亮而顾盼生辉,满眸晶莹的璀璨,仿佛盛满了盈盈月光。
云初本就生得明艳动人,只是平常大大咧咧有如男子,又不注重着装打扮,老是将自己当男孩子弄得脏兮兮的。而那份动人的姿色,便没有人能去细细品味。
圆润的水滴顺着雪白的鹅颈流入衣衫之内,那水滴流过的划痕,却也带着那么些****的味道。
宁无桑目不转睛,看得倒是津津有味。
月下美人。美也,妙也。
云初洗完脸,拢了拢长发,偏头,见宁无桑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俏脸上升起两片红晕来。
尴尬之时,宁无桑已踱步到她身后,云初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一跳,情急之下硬生生憋出一个话题来,“你来沧澜国作甚?!”
宁无桑一顿,笑道:“为皇家狩猎而来。”
皇家狩猎?不是还有半年的时间?那么早就到这儿来?
想着,云初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想必苏琛现在一定怀抱林家美人,在庭院金樽对月,笑谈终身。而现在,她上是明月,后为桃林,侧有美男!如此天时地利人和,孤男寡女共处一地,又是如此绝色美男,若不发生些什么事,是不是不符合剧情啊?
想罢,偷偷瞄了瞄身旁绝世美男,眼神愈发古怪起来。
宁无桑将云初古怪神色尽收眼底,心下一笑,一副多情眸子含情脉脉,声音低哑,“姑娘,这良辰美景,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事……”说罢,口干舌燥般舔了舔唇。
“轰”地一声,云初心跳如雷,眨巴着眼睛,结结巴巴地道:“做、做、做什么?”
“不如我们谈谈姑娘的终身大事……”
云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一个机灵跳了起来,满脸正色,痛心疾首地道:“我岂是那么随便的人!虽然你授我落花剑法,虽然你长的比我好看!但你我也只不过萍水相逢罢了!你……你莫要胡来!”。
面对云初义正词严的指责,宁无桑幽幽叹了口气,“在下只不过是想与姑娘谈谈人生大事罢了,姑娘想到哪里去了?”说着捂着胸口,一脸的失望之色,“在姑娘眼中,在下是那么随便的人么?”
“你刚才明明说的是我的终身大事!”
“噢?你听错了。”宁无桑说得云淡风轻。
“……”
云初扯了扯嘴角,正要上前一步理论,谁知脚下一块突石,猛地绊了云初一下,云初惊呼一声,身体失去重心,不偏不倚地往宁无桑扑去。后者更是无耻,从容不迫地伸出双臂,一下子将人儿纳入怀中。一切动作都是那么行云流水。
宁无桑的紫袍又薄又滑,那一针一脚的丝线,浮光跃金。幽幽的檀香混杂着桃花的清淡香气钻入鼻腔,很是好闻。
一切暧昧都来得是那般恰如其分、恰到好处。
宁无桑修长的手指抚上云初柔软饱满的唇瓣,嘴角的笑容温柔似水,“良宵一刻值千金,不做些有意义的事,倒是负了上天一番美意。”
云初在宁无桑销魂的嗓音之下凌乱了,一股燥热之感传遍全身,低低的呢喃了一声“热死了”。
却很不幸,被宁无桑听到了。魅惑一笑,“我也很热。”说着无视云初石化的表情,再次舔了舔性感的薄唇,无不君子地道:“美人投怀送抱,盛情难却,在下岂敢不从?”
感觉唇上微微的瘙痒,又有着宁无桑刻意为之的挑逗,云初浑身不免酥麻,一缕嫣红自两腮蔓延到了耳根,半晌,才颤颤巍巍地憋出一句道:“你你你,你说过你不是随意的人……”
宁无桑笑得越发腻人,上挑的眼角带着些微狐狸般的狡黠:
“可是……我随意起来,不是人。”
“……”
他的脸已是越靠越近——
“哼!”云初终于忍不住,俏脸此刻不由浮现几根黑线,她从怀侧拿出一枚银针,手法干脆的扎在宁无桑手上,冷哼道:“那你别对我随便了!我随便不起!一随便我就节操掉一地。”
看着云初有些落荒而逃的身影,宁无桑眼下生出一抹笑意,他若无其事的拔掉手上的银针,字正腔圆道:“还不知姑娘芳名?”明明不大的声音,从宁无桑嘴里吐出,却带着一股浑厚的力量,轻而易举而又清晰地传到了跑得老远的云初耳中。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云初!”
“云初?”宁无桑眸中一道琢磨之色,忽的一笑,流光月华,竟生生将满山浪漫之景比了下去。他低声自语:“云初起,风满楼……倒是好名。”
圆月之下,男子负手而立,衣袂翩飞。慵懒的声音逐渐被山风吹散在暧昧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