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跃,这样一晃,就过去了平平淡淡的十年,长到了二十八岁。我被玄机道长安排,寄居在北平尹大善人家里,以养子的身份在这里上了高中、大学。
可这些年,在楼观台道观养病的爷爷没有丝毫好转,玄机道长给我捎话来,说蛇鱼和昆仑的秘密是爷爷的病根,看样子只有先找到这些令爷爷至疯的秘密,才能治好他的病了。
玄机道长只得出了一个结论,昆仑的秘密与我家族有关,爷爷以前每隔几年都要去昆仑一次,是去那里进行一种神秘的仪式。
就像我小时候那次爷爷带我去楼观台,其实就是爷爷去昆仑山办这些事情。因为我当时年纪小,就把我留在楼观台一个月,本来爷爷是打算我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再带我去昆仑山的,可没想到就在之前他老人家发生了事情,致使这一系列的秘密就此戛然停止了。
但找出这些秘密又谈何容易,和玄机道长一起努力了这些年,我们也一无所获,毕业后我就留在北大图书馆里当起了图书管理员。
其实我选择这个工作,主要是希望能在这些浩瀚的书海当中找到解开我家族谜团的蜘丝马迹,想找到爷爷说的蛇鱼和昆仑的秘密,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只剩下爷爷这一位亲人了,我现在只想一心一意的治好他老人家。
至于平安镇我的未婚妻赵小姐,我并没有多想,毕竟我们只见过一面,就被双方家长草草定下了婚事,现在我家已经破败了,谈不上什么门当户对了,加上我已经失踪了十年,估计她也应该找好人家嫁了吧。
在北大图书馆里,我的研究内容主要就是爷爷清醒前传给我的《连山易》,希望能在图书馆浩瀚似海的书籍中,找到蛛丝马迹。
可我苦苦地研究了两三年,却连一点有关昆仑山藏着什么秘密的资料都没有找到,反倒对中国的山川大河、风水格局有了较为深入的了解。
这天,考古系的齐教授和他的女助手,又拿着一堆资料来查阅书籍,这个齐教授是位儒者,是考古界的泰斗级人物,很有长者风范。只是他竟然连孔夫子不好的那个德行都继承了,瞧不起体力劳动。
齐教授虽然年纪有些大了,鬓角有少许发白,但神采奕奕,精神头很足,经常研究到半夜都不觉困乏。
我经常偷瞄那女助手,她叫天心,长得很不错,大眼睛、瓜子脸,身材匀称,说话也嘎嘣溜脆,甚是好听,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青春活力。据说这美妞很自负,性格两面性,看得上眼的还算客气,对看不上的人则很傲慢。
本来我已经对找出爷爷治病的秘密都有些失去信心了,没想到因为这二人的到来,令这将死的谜题意外得出现了一丝转机!
对于那个天心,我也只是偷偷看看而已,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不过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罢了,看她的穿着打扮就知道的家境很好,人漂亮身材好,学识又渊博,这让我不敢主动去搭讪,别再把我也给傲慢了,那可就太丢面子了。
他们这些天来图书馆,回回都是找个安静的地方细细查找,大多是青藏高原方面的书籍,他们图清净,我也懒得过去打搅。
这一次来,他们拿了很多书,又是准备查阅到深夜的节奏,我索性也继续埋头研究我自己的事情,陪着他们一起搞到深夜吧。
所以我在另一边也不闲着,捧着《南山经》在那里仔细的阅读,继续着我不放弃治好爷爷的使命。
这个《南山经》是《山海经》的其中一卷,《山海经》是和《连山易》息息相关的书籍,内容主要是民间传说中的地理知识,是我的常读书籍,小时候爷爷就常把《山海经》和《连山易》合一起让我学习。
我天天看这些书,对里面的文字有很多都能直接背出来了,就是其中的一些隐晦内容还不是能够理解。
一边看书,一边把玩着爷爷疯掉之前得到的‘方体三彩玉镯’,这个东西一定和爷爷精神失常有关,可这只镯子在我手腕上带了十年,我也没得到一点启示。
今天又是看的很乏味,心想,情绪化个天心又是一时半会不能走了,我头脑里就有了点倦倦的困意。
这困意来的很快,我不知不觉就趴在桌子上合上眼睛,可刚刚打了个这么一个盹,就觉得眼前有亮光一闪,我都能透过紧闭的眼皮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光亮。
在我张开眼睛寻找光芒来源的同时,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肩膀。
看到是天心站在我面前,她手腕上的手表在正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不用猜就是好表,反射的灯光没想到会这么耀眼。
却见那个天心用迷茫的眼神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后问我说道:“管理员,我需要一本书,可怎么找也找不到,你能帮我找一下吗?”
我心里很美,因为喜欢为这个天心服务,嘴上却淡定的说道:“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职责,你需要的书叫什么名字?”
天心脸上微微一笑,示意感谢后对我说道:“齐教授需要找《南山经》,按理说这么生僻的书籍不会有人借阅,可我找了两天了也没有找到,谢谢你能帮忙。”
我一听就来了精神,心想‘可不嘛,这段时间我就看这书了,整部《山海经》都在我抽屉里放几个月了,你哪找去呀!’
我嘴里‘嘶```’了一声,故作神秘地对她说道:“这本书呀,要说难找的确难找,说好找也好找,你得分谁找,慢的人三天找不到,快的人三秒就找到,等着我,现在就给你找。”
我边说边在我看的页码上折了个角,将书一合,递给天心说道:“你看看,过没过三秒。”
天心先是一愣,又仔细看了下书名,显得有些惊喜,就将《南山经》接了过去,抿嘴说了句:“谢谢。”
可她往回没走几步,扭过头来冲我说:“嗯,你找书的速度确很快,希望以后你每次都能这么快,可不要退步哦。还有,没想到一个大男人也会带个玉镯子,只是这镯子怎么是方的?不过发起光来的确很漂亮的!”
我心想‘这小妮子,怎么这么牙尖嘴利,哥帮你找书那么快,还不行我说句笑话吗?要我以后都三秒找书,诚心寒碜我是吧?男人带玉镯子怎么了?发什么光?那也比你用手表晃得我睡不着觉好吧!’
弄得我不知怎么作答,虽然心里在嘀咕,但也勉强一笑算作了事。
《南山经》被她拿走了,我又拿出《山海经》的另一卷《西山经》阅读,顺着以前叠好的页脚,翻到上次没读懂的那页,继续埋头苦读。
这段是:‘昆仑之丘,是实为帝之下都,神陆吾司之。’的记载,根据《连山易》分析‘帝之下都’应该是我家族举行成人礼祭祀的地方。
通过结合家传的那部分‘人皮画卷’,里面那段图案像是昆仑山里的一段地形,能将昆仑之丘断定在巴颜喀拉山脉,但总也找不出具体位置。
在我再次陷入研究困境,焦头烂额的时候,女助手天心不知不觉的又走到了我身边。
天心到了我身边,对我说:“管理员,我又找不到《西山经》了,齐教授急着用,请施展你神奇的找书魔法吧,我相信,以你的本事三秒就能找到的,是吧?”
我一听,气的差点没翻白眼,你这个刁蛮女人要干什么玩意?我看什么,你就来抢什么,三秒?还没忘了捎带着讽刺讽刺我是吧!
可惜你又中招了,这书就在哥手里!
我心里虽然这么心思,但也不想讨嘴上的便宜,这娘们是个不好对付主,要是乱耍嘴皮子,最后吃亏的一定是我,再说,也不可能会有第三次的巧合了。
我又叠完所看的页脚,将书一合,很不情愿的递给她,可这不争气的嘴,还是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句“拿去,看看超没超过三秒?”。
天心接过书,看了看书名,脸上流露出惊喜中带着尴尬的表情,那表情复杂极了,甚是复杂搞笑,好在她也识趣,说了句:“谢谢”转身就回去了。
虽然天心没口头挖苦我,但我还是认为她心里在说‘你等着’。
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廋,想到她刚刚的表情,我就想笑出声来。
可我还没高兴完,坏了!那小妮子又回来了!还是带着笑意向我走来,我猜一定是坏笑!
我心想,这是回来报复我了,谁都知道不会次次都巧合,她可以随便说出个书名叫我找,我上哪给她找去?怎么就这么咄咄逼人,非让我难堪才罢休呢?女人不好惹呀!
这次没等她说话呢,我抢先开口缴械投降,可怜巴巴挤出一句“我手里没有书了,真的没有了。”
说完我耸了耸肩,双手向前一摊,无奈的看着她。
天心看到我的举动,先是一愣,紧接着噗哧一笑,对我说:“你误会了,是齐教授让我请你过去,他有事情想请教你.”
我如释重负,受宠若惊般跟这天心走了过去,心想‘齐教授有事问我,还用了请教二字,难道是计?这娘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刚到齐教授的桌子前,我就看到桌子上有一张照片,我瞄了那照片一眼,马上就被这照片吸引!照片里面的东西,我似曾相识,可又感觉有些陌生。
我脑海里拼命的搜索着以往的记忆,在寻找着答案,那是什么?我到底见没见过?
齐教授看我到了,放下手里的《西山经》,向我微微一点头,示意我在他书桌对面坐下,对我说:“这位管理员,怎么称呼?”
不走运的是,《西山经》被齐教授放下后,死死的压在了那张照片上!不知齐教授是有意还是无意。
由于我心思被照片吸引,答话就有些慢了,一边的天心快嘴抢了过去,回答说:“齐教授,他叫尹无忌,是图书馆里的找书能手,自称可以三秒找书,很神奇。”
又冲我扬了扬眉说道:“以后我们的找书工作就全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令我们失望哦!”
挑衅!十足的挑衅!但我没想到,她会知道我的名字,使我被挖苦了也没感到生气,心里暗骂自己真是没用,见色忘‘气’。
我满脸尴尬,立即把头转向齐教授,说道:“齐教授您好,不知道您有什么事情下问于我?学生如有所知,一定会如实作答。”
齐教授嘴里念叨着:“无忌无忌,很好的名字,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齐教授看我总看向书桌上,以为我是在看刚被他要去的那两本书,就问我说:“无忌,这两本书你经常看吗?还有你在这两本上叠了页脚的位置是怎么回事?”
我一听,原来是问我这个,心里石头马上落地,回答说:“齐教授,我平常没事就喜欢研究这类生僻的书籍,在那里叠了页脚,是因为那里的内容我暂时不能全懂,作下记号为了以后深入些研究。”
齐教授赞许的点了点头,对我说:“孺子可教,无忌,像你这样愿意钻研中国古文化的年轻人太少了,这两本书只是《山海经》的一部分,既然你喜欢研究,说说你对《山海经》的看法。
没想到齐教授对我爱看《山海经》会这么感兴趣,高兴的答道:“《山海经》是中国先秦古籍,应该成书在战国的秦朝以前,主要记述的是古代神话、地理、物产、巫术、宗教、古史、医药、民俗、民族等方面的内容。有些学者则认为《山海经》不单是神话,而且是远古地理,包括了一些海外的山川鸟兽记载,等等等等。。。。。。”
如此这般,我绘声绘色得说了很多,还尽挑我懂得,早已研究明白了的说。
天心听着我的说话,很好奇的看着我,通过她逐渐缓和的表情,好像对我爱吹牛的印象有了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