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教你喝酒的,还有,为什么出手打人?”
赫尔子爵虽然年近六十,可是身子骨依旧健壮,毕竟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白银阶觉醒武士。
觉醒武士的寿命,一般都能达到一百五十多岁,当然这是正常死亡,一般人想活到一百五,很难。要知道,这个世界的非正常死亡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寡妇多,孤儿也多。
低、中、高三个阶段的武士自然不用多说,大陆的炮灰阶层,也可以说是主流士兵,而强壮的农民一般都是低阶武士。
高阶武士再次晋级,就不是苦练可以达到的了,必须辅助一定的外界助力,需要融合别的种族的血脉,进化自己的人族血脉,这种过程被称为血脉的觉醒。
血脉觉醒的武士,分为三个层次,青铜、白银、黄金。这个大陆上的主流货币也是金银铜。以钱币来评价武者的等级,这本就说明了,觉醒骑士的宝贵,或者说他们存在的很有价值。
觉醒武士百中有一,每升一阶,又是百中之一,黄金阶的高手已经算是极其厉害的存在了。
如今他坐在靠椅上,威严而怒目的瞪着洛雷,心中也十分的不解。自己的小儿子呆傻病不过才好几天,居然就学会了喝酒,而且在大庭广众之下当场打人。别人被他打了是小事,可是他小小年纪出手打人,这就有是一件大事了。
洛雷脸色平静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心中很是复杂,说起来他不知道这人到底算不算自己的父亲,若是加上上一世的年纪,洛雷也快五十了。
心中感叹了一番,洛雷感觉这个父亲还是爱自己的,最终决定暂时性的承认他是自己的父亲吧!
“那个人骂我是傻子,所以我打他。”
洛雷平静的说道,眼神之中没有丝毫的退缩,也没有所谓的悔改之意,这表明了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打人。
老赫尔子爵听到了洛雷的解释,心中对自己小儿子的作法有了一丝认同,平民辱骂贵族,理应被打,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小儿子出手有点轻了。
可是喝酒这事必须严格对待,古往今来,年少不禁欲,贪图酒色的人都是庸碌无为之辈,自己的大儿子理查九式这么废了的,小儿子千万不能步此后尘。
老赫尔子爵继续问道:“是谁教会你喝酒的?而且喝的还是杜斯烈那种下等的烈酒。”
老赫尔虽然是一个乡下的贵族,可这无法磨灭他作为贵族的荣耀。他认为贵族就应该有着绅士的风度,喝酒应该优雅,不应该是为了贪图爽快,杜斯烈酒毫无疑问的被他给鄙视了。
“想喝就喝了,我本来也不知道那是酒,只是喝起来有点舒服罢了。”
洛雷心中感叹,自己的父亲是多么的迂腐,丝毫不懂什么是人生,人生就是大块的吃肉,大块的喝酒。
洛雷深刻的明白着一个道理,千万不要与迂腐的人,发生理念上的冲突,那样只会让对方更加生气。所以洛雷选择了一个几乎无赖一般的回答,敷衍他的父亲,这样反而可以更快的解决目前的问题。
老赫尔子爵感觉自己的问话有些多余了,儿子还只不过一个八岁的小孩,他能懂多少。尤其是他还浑浑噩噩的过了八年,自己不应该这样严厉的对他,最终老赫尔子爵做出了一个决定。
“还有四年你就到十二岁了,在这四年里,你将没有一分一毫的零花钱。等到四年后,我会把你送到爱丁堡皇家骑士学院进修,到时候你才会有自己的私人财产。”
这个决定,对洛雷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男人一不能没用,二不能没钱。如今自己才八岁,能赚到个屁钱,就是有办法,自己也不能使用,不然的话会惹下更大的麻烦。看自己父亲的意思,这四年里自己是别想有丝毫的小金库,这着实是一件大事。
“好吧!”
洛雷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神色萎靡不振,就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活人不能被尿憋死,男人不能被困难吓倒,没钱未必就喝不到酒,洛雷决定非常人做非常事。
想到了自己在酒馆里还存了五个金币,洛雷就是心中大喜,自己起码还能喝一个月的酒。
昨夜小镇下了一场大雨,清晨的空气的很是清新,地面上的青石板还浸透着未干的雨渍,坑洼处还可以找寻到一汪汪积水。
洛雷穿着牛皮小马靴,小摇小摆的走向了镇子上的酒馆,踹开了酒馆还没有打开的木门,就是进去吼道:“这么早还不开门,你们难道都不知道顾客就是上帝吗?”
老板刚刚在后面的屋子洗完脸,就听到了洛雷的吼声,立马跑了出来,垂头丧气的说道:“哎呦喂,我的小少爷啊!这大早晨的有谁喝酒,我们这里可不卖早点,哪有什么顾客啊!”
洛雷撅着小嘴,明显对老板的话语不做认同,说道:“我不就是来喝酒了吗,给我来几杯杜斯烈酒,今天要喝的爽快。”
老板突然有些颓败和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少爷,昨天子爵大人派人来将您留在这里的五个金币给取走了,并且严厉的警告了我,不可以再卖酒给小少爷。”
“什么!老头子居然做的这么绝。”洛雷大怒,这便宜老爹是铁了心的不给自己喝酒了,真不知道为什么管的自己这么严。心中又开始纳闷,那个被自己踹废了的大哥,怎么在这样的管教下还这么脓包。
这是洛雷不知道自己的家史了,老子爵年轻的时候忙于建功立业,跟随着艾诺大公的军队到处讨伐叛逆,疏于了对自己儿子理查的管教。造成了理查从小只知道吃喝玩乐,仗势欺人,不知道进取之心为何物。
如今子爵痛定思痛,决心加强对自己儿子的管教,甚至不惜花费大量的钱财,送自己的二儿子去爱丁堡皇家骑士学院进修,就是为了给他创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如今身无分文,又不能赊账,看老板这个死了老爹一般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有钱,估计他也不敢把酒买给自己。
没酒喝,偏偏自己酒瘾还上来了,洛雷心底直痒痒,搓了搓小手,差点就想亲自动手把这个老板给打晕过去,然后抢酒喝。
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动手,洛雷又跨起了小步子迈向了回家的道路。
傍晚,只见洛雷头戴一个圆顶帽子,屁股下坐着一个马扎,手上拿着一个鱼竿,居然在酒馆门口找了一个水坑,做成了钓鱼的样子。
洛雷一本正经,一言不发,丝毫不在乎别人对他的指指点点。毕竟自己傻了八年,再多傻个一天也没什么,但是你要是敢在我面前说我傻,那咱们就要看看谁真的傻。
“嘿!小子,你在这里干什么了?”
说这话的又是李维,就是当初被洛雷给一脚踹出酒馆的人,这人倒是不记仇,居然还会主动和洛雷打招呼。
洛雷斜着头颅没好气的说道:“你自己不会看啊!”
李维的鼻子上今天贴了一个胶布,显然昨天的伤没有好,手上端着一个酒杯走到了洛雷的身旁,尝试着问道:“你这是在钓鱼?”
“废话”
“能钓到鱼不?”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话说着,洛雷就顺势把鱼竿递给了李维,同时站了起来,把李维推到自己的马扎上。
李维顺势接过了鱼竿,可是手上的酒杯不好拿,洛雷很勤快的帮他拿起了酒杯。李维对洛雷投去一个感谢的目光,然后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小马扎上,开始认真的在水坑里钓鱼。
洛雷很是理所当然的喝起了杯子里的酒,一大口下肚,洛雷笑道:“这酒不错,就是没有杜斯烈喝的爽快。”
李维一边认真的钓鱼,一边说道:“确实,杜斯烈太烈了,喝多了不容易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我每天可是要思考很多事的,必须得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
“看得出来,你因为思考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无法思考面前的问题。”
洛雷深为赞同的说道,每喝一口酒,就点一次头。
谁知听到了这句有粉刺意味的话,李维反倒很是高兴的说道:“你是第一个赞同我观点人,我在这里说了两年了,没有一句话被他们认同过。”
“说了两年了,你每天都在这里说什么?”
为了慢慢的喝上一时,洛雷决定陪这个有点傻不拉唧的李维多聊聊。
哪知道,洛雷不过一句随意性的话语,居然打开了李维的话匣子。
李维拿着鱼竿,有些兴奋的开始说道:“我认为,帝国目前的制度已经腐朽不堪,历史悠久的贵族早已失去了往昔的荣耀。如今已经百年没有出现大型的战争了,帝国上层的管理者都失去了忧患意识。现在各地的贸易越来越频繁,新兴的富豪层出不穷,他们虽然有着大量的财富,却没有在帝国说话的丝毫权利。每年爱丁堡毕业的骑士,有七CD是来自奥兰托和突尼斯两个公国,如今爱尔兰帝国可以说内忧外患……”
酒喝完了,看到李维长篇大论的兴致不减,洛雷立马伸手打住了他的话语说道:“你这些话怎么不和国王去说?跑到乡下的酒馆长篇大论,你这不是对牛弹琴吗!”
听到这话,李维就像一个鼓起的皮球突然泄了气,颓丧的说道:“不是我不想说,我在爱丁堡待过几年。我也经常组织集会言论,后来确实有大贵族注意到了我,可是他们的注意,差点要了我的命。我要不是事先得到的消息,跑得快,就被他们雇佣的佣兵给活活打死了。”
洛雷心中暗暗惊奇,想不到这小子居然还有着革命家的思想,不过这小子没有革命家的牺牲精神,听到有人要找人教训他了,立马就溜到这鸟不拉屎的乡下来了。
不过这小子虽然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不过这个世界的规则乱的一塌糊涂,所以他说的也就未必有道理了。
酒喝完了,洛雷暂时不想和李维胡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把空空的酒杯还给了李维。收回了自己马扎,鱼竿,就像一个满载而归的垂钓者一样,迈步回家而去。
临走前,洛雷不忘了随口的对这个革命家,鼓励一般的说道:“坚持理想就有希望,时机尚不成熟就需要等待。”
看着洛雷离去,李维面对着自己空空的酒杯,飒然一笑,自己真的这么傻吗!在水坑里钓鱼,不知道到底是谁钓到了鱼。
自从当日洛雷潇洒的把自己给打趴下的那一个,李维就对这个子爵家的小少爷来了兴致。他自己虽然在战斗上是个脓包,可是却实实在在的在爱丁堡皇家骑士学院进修了两年,虽然最终自己没能毕业,但也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可以三拳两脚就打倒的。
动手之前的不动神色,动手时的雷厉风行,这一切都显示了这个少年的不平凡,刚毅果断,敢作敢为。如今这个大陆,要的就是狠人、猛人,如此少年就这么霸气凛然,到了以后还能得了。今天主动与其打交道,就是为了以后打开方便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