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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事和大事

爱尔兰是骑士的国度,崇尚武力与荣耀,首都爱丁堡,自然帝国的大人物都聚集在了爱丁堡这个权利与政治的中心。然而这些真正的大人物,被圈子里的人戏分为帝都三党,军党、政党与暗党,有开玩笑的嫌疑,不过却也划分的得当。

顾名思义,军党管理国家大小军务,主要负责对外战争,每年的征兵与裁军事务,这一届的军部统帅就是艾诺大公爵。政党处理各地的政治事务,领主的领地纠纷,大城市的执政官任命,和国家的经济调控,其首脑是兼职国家宰相与财政大臣的威尔斯侯爵。暗党,简而言之就是特务党,里面的人大多身份神秘专门监视国家高层,只为奥丁皇帝服务,可谓是奥丁监视天下的一双利眼。

三党内部自然不可能是人人一条心,上下一个派系,奥丁也不允许三党的内部会有那种格局。三党各司其职,三党之间绝对不能有任何暧昧的牵连,这是奥丁皇帝的治国理念。简而言之,搞政治的没有奥丁的指令就不能碰军队,统帅军队的也决不能在退役前兼职大城市的执政官,而暗党却可以隐藏身份的渗透进军党与政党中。

艾诺大公,帝国大元帅,可谓是位高权重,帝都二号人物,深居简出,少有露面。今日只见他满面笑容衣着轻便,身旁陪伴着一个学者打扮青年,马车已经在门外准备好了,仿佛是要出去参加什么会议。

可是就在此时,一个仆人扮相的老者,匆匆忙忙的跑向大公府邸的门口,恰巧遇到了刚要出门的艾诺大公。

老者看到了大公,急忙停下,气喘吁吁,面色焦急的说道:“老爷、老爷……不好了……”

老者也许来时太过匆忙,说话断断续续,伴随着呼气吸气,声音很是模糊。

艾诺大公收起了微笑,严肃的呵斥道:“慢慢说,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老者立马弯下腰,努力的平复了一下气息,紧跟着又是快速的说了起来:“大少爷在酒会上与爱德华太子比武,爱德华太子的双腿被大少爷给打碎了。”

这事着实够大,老者岂敢四平八稳,不紧不慢的道来。

听到这句话,艾诺大公的脸色陡然一变,刚刚的好心情算是彻底没了,脸色变得铁青,显然怒到了极点。

艾诺大公就这样气的站了足足半分钟,突然对着身旁的青年说道:“唐纳德,你到我书房帮我写一份私信交给威尔斯那个老家伙。以我个人的口吻请他给奥古斯都找一个职务,总之能把他发配多远就发配多远。”

学者唐纳德道:“大公,那今天的会议?”

艾诺大公甩了甩手道:“我自己去,不过例行公事,没什么可记录的。你写完了信,不用盖章,直接交个威尔斯就行了。”

“是的,大公。”唐纳德恭敬的行了一礼,就退却了。

突然,一个身穿身穿靓丽的白银铠甲,腰间陪着精钢长剑军人风风火火的冲向艾诺大公的府邸而来,恰巧也是看到了艾诺大公就在门口,立马大声的几乎用吼一般的说道:“大事不好了,大公。”

艾诺大公自然认识此人,爱丁堡的治安总长,也是军党的人,大公诧异的问道:“又有什么事?”

治安总长显然没明白这个又字,不过他也不在意,急忙说道。

“希尔达伯爵一家上百余口,全家被杀,事发就在昨晚,今天才被察觉。”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在大公的心头,堂堂帝国首都,居然出现如此惨剧。伯爵一家被屠,简直骇人听闻,相比之下,自己儿子打断了爱德华太子的双腿就如儿戏。

铜铁浇铸的墙壁,刻满了突兀嶙峋的壁画,粗壮的黄金色长柱支起了高高天顶。这本该雄武巍峨、金碧辉煌的建筑,此时却是阴沉的吓人,深寒的透骨,只因为这里面没有太多光芒。

青铜大门森严紧闭,让外界的阳光射不进来一丝,唯有两边墙壁上的一排烛火终年不熄,可惜烛火微弱又稀疏,只能稍微的提供了一丝浑浊暗淡的光线。而帝国的皇帝却一人终年居于此处,或闭目沉思,或神游天外,离开这座大殿的次数可谓少的可怜。

孤独的王座的隐藏在黑暗之中,奥丁皇帝是一个强大的武士,已经多年没有离开那黑暗的王座了,他不希望看见阳光,更懒得理会他人。

此时阶梯下正有一人,毕恭毕敬的对着那身处在黑暗王座上的皇帝,汇报着一些信息。因为灯火灰暗看不清此人的面貌,但是依稀可以看出此人身材挺拔,颇有英姿,穿戴也很严谨正规。

而那高居于王座之上的皇帝,可谓是让他人看不到一点身形与外貌,也许不仔细观察的话,都发现不了帝国最至高无上的皇帝就坐在那里。

奥丁在位已然一千余年,法神历创定就有他的参加,千年的皇位坐的让他早已感觉枯燥,可是他却也无法放下这万人之上的地位。如今奥丁已经百年没有亲政了,他不直接管理国家事务,甚至刻意促成了三党制度。只是每一百年左右对政党与军党中的上层人物进行一次大换血,让老一辈让出位子由下一代接班。至于暗党,奥丁抓的最严,也最是依仗,这是他维护统治的利器。

如今这居于台阶下的人正是暗党如今的首领,也是奥丁最信任的人之一,更是这百年来见过奥丁面最多的人。

此人此时,就是在向奥丁汇报帝都最近各种势力的动向,与帝国存在的一些问题。

“陛下,希尔达伯爵昨夜全家被杀,我的下属进行了多番调查,只知道与一个暗地里兴起的民间教派有关,可是再想深入调查一些信息,就力有未逮了。”

此人语气平缓而没有波动的说道。

奥丁冷漠的声音从王座上传来,言简意赅的问道:“多长时间可以查出结果?”

伯爵一家被杀,看样并不能扰动奥丁的心境,看样千年的帝王位子,做的他有点灭绝人性了。

这人回答道:“少则三年,多则五年。据以往的资料看,这个教派隐藏、极深,他们尤其喜欢渗入一些没落的贵族与一夜暴富的富豪,而高层从未露过面。从这个教派崭露头角以来,我就秘密的安插了许多眼线,可是实质性的资料却没收集到多少。不过昨夜他们的动作太大,我定然可以抓到有用的马脚。”

昨夜的动作,自然是指希尔达伯爵一家的惨案,如此惨案背后也定然隐藏着极大的秘密,不然对方不会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尽敢在帝都出狠手。

奥丁并没有对此人的三年五载露出不满情绪,缓缓说道:“如果没事,你就退下吧!”

此人本欲告退,突然想到一件事,说道:“陛下,今天爱德华太子与艾诺大公的儿子决斗,太子被打断了双腿。”

奥丁对此事毫不在乎道:“断了腿,就接上呗!小孩子打斗,这也要说出来。”

“陛下,他毕竟是你钦点的太子。”此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钦点的太子多了,又不是我的儿子,管他去死。”奥丁突然如同怒骂一般的说道,他的心中好像有点厌恶这些子孙后代,却又包含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这是帝王无奈,奥丁是一个强大的武者,他的寿命悠长,如今依旧健壮。他还远没有到需要培养自己传宗接待人的时候,现在这些子孙甚至没有奥丁的寿命长,奥丁岂会对他们有着特别的关爱。

这大陆强悍的武者不少,但是极其强大的武者却很少,少的千年难得一见,偏偏奥丁就是其一。

今日帝都发生了一件大事,和一件小事。大事是伯爵一家被杀,小事是一位太子被大公的儿子打断了双腿。这些事本应该与如今还在痴傻的洛雷无关,可惜这两件事偏偏影响了洛雷的前半生。

…………

如今八年已然飞逝,洛雷痴傻依旧不好,但是子爵从未放弃过自己的儿子,对他的关爱极其的用心。他知道洛雷喜好不明所以的上蹿下跳,却没有对他禁足,特意的派遣了一个仆人紧跟在洛雷身后,照看他的安全。

这一切都让理查,洛雷的大哥,感到了极其的不满,与深深的担忧。因为子爵的行为无一不显示着,子爵可能不会将爵位传给他。理查更是担心洛雷这个黑头发的混小子,有一天突然变得不傻了,这无异于对他的前途宣判了一个死刑。

理查决定在那个混小子尚还傻笨的时候做些手脚,自己亲自动手是万万不行的,兄弟相残会让老赫尔子爵一气之下杀了自己。因为洛雷还有一个二哥哈里,老子爵也一直对他这个花花公子一般的老大很不满意,从来都是不假颜色。

理查在多番思考以后,准备从照顾洛雷生活的老仆人李德那里下手。

理查暗地里找到李德,就像是关怀下人一般,声音很是和气问道:“李德,你在我家做了十多年的奴仆了吧?”

理查是个花花公子,这是领地里众人皆知的,尤其仗着他老子是子爵,不知道残害了多少花季少女,而受害者却是敢怒不敢言。

看到理查暗地里来找自己,李德心中充满了疑惑,甚至心中有些暗暗的害怕,李德小心翼翼的回道:“理查少爷,不知道您找老仆有什么事?你要找我,直接传个话,我立马就会过去的。”

理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扮作老持沉重一般的说道:“李德,你在我家做了十几年的仆从了,可是你的地位却没有丝毫的提高,我为你不平啊!”

“理查少爷,老仆可是从来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啊!还希望少爷饶了老仆啊!”

李德慌张的说道,还作势就要跪在理查的面前。

理查弯下腰拖住了李德,心中确实暗自发笑,这李德胆子如此小,到时侯自己加之以威势,诱之以利益,他还有什么不敢为自己做的,这就叫做狗胆有时也可包天。

理查又是说道:“李德,听说你的女儿就要成年了,你的女儿长的很是漂亮,我愿意娶她作为小妾,到时候我也会向我父亲推荐你作为管家的。”

“不知道……理查少爷要我做什么?”

李德虽然胆小,可是他不傻,理查突然对他这么好,又深夜来找他,定然是有所图谋。可是在这个大陆上,平民与贵族之间有着天大的差距,李德就是付出再多代价也希望理查可以娶她的女儿,哪怕只是一个小妾,甚至这就是一个妄想也在所不辞。

理查看到自己的诱惑计划已经达到了,便小声在李德的耳边说了几句。

这几句话说完,李德当场就呆住了,目光呆滞,脸色变换不断,很明显他的心中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理查突然狠声说道:“千万别想着把这件事拿去告密,到时候,别说没人会相信你,就是你自己也会有着灭顶之灾的。如果你做成了这件事,我的许诺绝对有效,就算是父亲追究你的责任,我也会竭力保护你的安全,等到我继承了爵位,你就是我的管家。”

说完之后,理查就是摔门而去,走之前不忘用自己那干净的贵族长袍擦了擦鼻子。仿佛这里的气味多么的难闻,会弄脏他的贵族气质一般。很明显,要不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是绝对不愿意在这个仆人住的房间里多带上一秒的。

纽卡斯尔领的人们都知道子爵家的小少爷,是个痴呆,有着在河边傻笑和做一些奇怪动作的毛病,每天都不例外,如同吃饭一样按时按点。

李德是洛雷的贴身仆从,洛雷走到那里,他就得跟到那里,以防自己家呆傻的小少爷出了意外。

李德站在洛雷的身后,看着自己家小少爷又蹲在河边,不断的望着天空傻笑,傻笑了一会之后。洛雷站起身来,时而伸出拳头,时而的抬起一只脚,又时而的弓起了身子。这些动作奇怪又含有规律。可惜李德不会武技,他看不出洛雷动作中的奥妙。

以前每当看到自己家的小少爷,做这些危险动作的时候,李德都会吓得心惊胆颤,深怕自己家的小少爷不慎掉进了河里。

可是今天,李德的内心是多么的希望小少爷突然站不稳,就这样掉到了河里啊!因为昨晚理查要他做的事情,就是趁洛雷不注意,把自家这个呆傻的小少爷推到河里,活生生的溺死洛雷。甚至都不需要找寻什么时机,因为洛雷如今还是一个傻子,他注意不到李德的举动。

洛雷仍在专心一意的做着自己奇怪又包涵着某种规律的运动,可以说这八年洛雷从来没有分过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本能,他所有的意识还被封印在灵魂之中。

李德颤颤巍巍的走向洛雷的身后,他的身躯显得是那么的苍老,伸出的双手又是那么的苍白。很明显在下定决心做这件事以后,李德的心仿佛已经死了,他恨自己只是一个仆人,他没办法违背自己家大少爷的意志。

李德经受不起理查的报复,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家的小少爷只是一个傻子,理查想要把自己弄死的话,完全没有人会为自己说话。想到这里,李德心里又有了一丝痛恨,自己的主人为什么偏偏是一个傻子。

李德有个美丽的女儿,他只希望理查可以在事后履行他的诺言,娶她的女儿作为小妾,这样在女儿失去了自己这个父亲以后,仍然会有一个安稳的日子活下去。

当李德那颤抖的双手就要触摸到洛雷的身后,李德的身后突然传出了一个女子的尖叫。

“不要!”

可是这一切反而惊吓到了李德,使他毫无犹豫将双手推向了洛雷。

“啊!”

“妈的,你是想让老子死吗!”

在李德碰到洛雷的时候,洛雷突然双手平开,单腿蹬地,凭空的倒跃到了李德身后,接着就是潇洒的一脚把李德踹到了河里。

由于意识刚刚清醒,洛雷一时激动加上愤怒,爆了一句粗口,而且还是用汉语说出来的,这句话估计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懂,起码,这里没人懂。

洛雷这一脚将李德踹的颇远,直接使李德落到了深水区,而且看其如今在水中疯狂挣扎的样子,很明显他不会游泳。

洛雷醒来了。

八年未醒,我的一身武道意志,却使我从小就不断的练习龙拳,这让我的身体比上一世的此时,要好的太多了!

就在洛雷沉思的时候,一个女孩从洛雷的身后走来,战战兢兢的说道:“洛雷小少爷,求你救救我的父亲。”

女孩虽然也知道自己家的小少爷是个痴呆,但是她不会游泳,附近更没有什么他人。而她也看出了少爷有了些变化,所以才上前来求助,但是结果如何,她抱的希望不大,心中唯有担忧。

洛雷这才想起,自己被推的时候,仿佛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洛雷回头一看,十二岁的少女,豆蔻年华,含苞待放的年纪,少女长的颇为美丽,给人感觉娇嫩而惹人怜爱。

少女此时双手不断的纠结着自己身上的长裙,长裙虽然质料不好却显得很是合身,少女的眼中也充满了泪水。可见少女对他的父亲很是担忧,却又不敢触怒洛雷。

洛雷仔细思考了一时,反正溺水一时半时死不了,最多喝多了沉下去,要是真的不幸死了,也是活该。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父亲为什么要推我下水?”

昔日老者曾经拍了一个金光团给洛雷的脑袋中,这让他对这个世界的言语并不陌生。洛雷说出这异国他乡的语言,开始有些生涩,接下来也就顺畅了,这让他心中大感奇妙。

可惜少女此时除了担忧自己的父亲,别无其他想法,小声的说道:“我叫爱丽丝,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推你下水。”

洛雷突然就是怒目看着爱丽丝,声音很是凶恶的质问道:“撒谎,你要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很明显你事先就知道你父亲要推我下水。”

十二岁的小女孩,哪能禁得起洛雷的威吓,一下哭了起来,只能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昨天看到大少爷理查来了我家,我父亲在理查走后,就很是担忧,所以我今天才会跟着我父亲的。求求你了,小少爷,你救救我父亲吧!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父亲快要不行了,他就快要淹死了。”

话说到了最后,爱丽丝只剩下了不断的抽泣,再也没有了言语。

洛雷暗中赞叹一声,好聪明伶俐的少女,如此年纪就可以通过一些小现象预知事物接下来的发展。

洛雷决定救下这个少女的父亲,无他,一个仆人而已,他的生死岂能受到自己的重视。正如他的死自己不在乎,他的生自己也不在乎,做人不能有仇不报,但也不要睚眦必报。

洛雷冷血,却不残暴,当他人的生死对自己无关紧要的时候,只要有一个可以活着的理由,就可以不取他的性命。

“是该试试,自己的功夫练到了什么地步了”

洛雷不是游过去救人的,反而直接跑向了河中,仿佛是要凌空踏水一般的过去。

可是当洛雷的脚尖碰到水面以后,洛雷并没有做到踏水而行,河水淹没到了洛雷膝盖。在爱丽丝的眼中,洛雷就像是在水中不断的弹跳一般,跃到了李德落水的地方。

由于谈话不过几句,时间并不长,洛雷又是直接奔向了要点问话,所以此时李德还在水面上挣扎,一时没有落下去。

拽起李德的衣领,洛雷又是和来时一样踩着水,跳回了河岸上。

随手将落水狗一样的李德扔在了地上,洛雷神色严厉的对着这对父女说道:“我清醒了,你们暂时不要对别人说,起码在接下一周以内,要只字不提,否则不要怪我心狠。”

看了看洛雷那霸道而又凶狠的小脸,这对父女居然被他吓到了。这不是洛雷的表情有威慑力,而是他体内已经产生了内气,内气自然而然就会行成气场围绕着周围,随着主人的心意,变得或充满威势,或是充满和谐。李德父女二人并没有练过什么武技与魔法,所以会受到洛雷周围气场的影响。

至于为什么还要装傻一周,洛雷自然有着自己的考虑,它虽然在这个子爵家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可是这些年来他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傻子。现在虽然清醒了,却发现自己都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模样,更别提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仆人了,所以洛雷准备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来熟悉自己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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