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呼地刮着,裹着丝丝寒意。猫双爪紧攥着树,整个身子匍匐着一动不动。就这样两天什么东西也没吃啊。老人抬头望一眼树顶,嘴里就发出一声叹息。刚开始,老人耐心地说,孩子,乖,该下来吃点东西了。树从地面延伸到树梢有十五米高,猫就蹲在最高的那一点,被猫骑着的枝条不时晃悠着。老人举长杆爬大树,总是半途而废。风愈来愈大,寒气愈来愈重。老人望着树顶的那一团,最后禁不住哭起来。老人始终不明白孩子怎么一声不吭就爬到树梢上去了,而且竟两天两夜不吃不喝连家也忘了回。
老人哭泣着脸,不时朝树梢望上一眼。大路上人来人往。有人问老人为何而哭。路人这一问,老人眼角的泪花愈加汹涌起来。老人伸手往树的最顶端指了指。就这样不吃不喝在树上待了两天两夜了啊。老人说完,用袖子揩了揩眼角的泪,眼神定格在半空中。老人说,再不把它弄下来,不饿死也得冻死啊。路人听完,面露异色,朝老人笑了笑,摇了摇头,转身而走。
天愈加寒冷起来,无可奈何之际,老人忽想起隔壁那个会爬树的孩子。孩子喘着气,爬到中途,已难以再前进。老人嘶哑着声音说,风大,爬不上去了就快下来啊!树杈众多,孩子爬上去便难以爬下来。
老人的脸被风吹得变了形。老人抬头望了望猫,眼神降低下来,又去望难在半途的孩子。老人上一眼下一眼的望着,左顾右盼。路上行人依旧。有一行人走过,老人扑腾一声跪在路人面前。老人嗫嚅着嘴,不停翕动。孩子,你救救树上的猫和孩子吧,求求你了!老人边说,边磕头。
年轻人望了树一眼,面露难色。忽而,掏出手机,急按起来。几十分钟后,急救车呼啸而至。
会爬树的小孩很快被救下来,紧接着,一股长长的水注直往树梢扑去。水花溅起,猫在树间左右扑腾,消防队员手中的水柱紧追而至。猫忽然一个扑腾,腾空坠落在地。猫有九命,转瞬又爬地而起。老人一见,面露喜色,泪水汹涌而出。老人急奔过去,把猫抓起,撩起衣服,抱入怀中。
村里人渐渐离去。老人眼角洒着泪花把救命恩人请进家中。
屋内,灯火辉煌,冰箱彩电尽入眼帘。村里人见了诧异之至,忙问老人老伴儿子在干什么。
老人指了指台前那副遗像。
村里人又问,那你儿子?
三个孩子,都在省城做生意呢。
老人低声说道,满脸凄然。
众人转身,恰巧瞥见猫扑腾着在屋内嬉戏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