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利斌
大凡名山都有它成名的理由,山西名山虽不及江南山水的“姿色”,江南山水亦缺乏山西山川的“文化素质”。不了解山西名山的“身世”,就谈不上了解山西的名山。想结识山西名山,杨晓国先生的《山西名山漫话》不可不读。
杨先生年逾“知天命”,从事山西旅游业研究近20年,《山西名山漫话》是先生长期考察和思考的结果,该书以服务大众读者为主旨,所写山西名山52座,行文深入浅出,以讲故事的方式从容道来,每篇文章仅2500字左右,成书前皆在《太原日报》“亮相”,颇得读者青睐。
山西名山,大多具有显赫的身世和国色仙姿,然而,由于历史的原因和宣传得不够,大多数人对它不甚了解。山西名山至今仍处在“养在深闺人未识”或“待字闺中”的状况。
山西名山究竟有多少?目前尚无确切的数字,至于何谓名山亦有不同理解,所谓见仁见智。杨先生所写到的名山无疑是山西名山“选美”的结果。不敢说百里挑一,至少也是出类拔萃。
《山西名山漫话》除了通俗易读、生动活泼、短小精练等特色以外,且多发人深思和具有学术含量。近年来不少文章写山西名山不外是山清水秀、历史悠久等空谈或泛谈,缺乏深意和新意。该书一扫俗气,从历史的、文学的、建筑的等多角度展现名山面貌及内蕴,例如该书首篇《精卫填海与发鸠山》,既点明“发鸠山”语出《山海经》,又说精卫系“炎帝小女儿女娃”。短短7字,却又点示了炎帝神农氏“羊头山神农庙”在近旁之羊头山上。不言而喻,“女娲”炼石补天的古老神话亦在其中。又引出唐长子县令崔珏发鸠山除虎患、唐玄宗敕封“崔珏为显圣护国嘉应侯”的史实。从而又为“晋东南一带多见‘崔府君庙’作了注脚”。最后,又以该地“30余株古树化石却有约2亿年”的自然景观代替“历史悠久”的泛谈。将这许多历史故事串在一起比较困难,用不到2500字的篇幅说清这许多历史故事更难。
该书《北天台山的赵杲之谜》的学术价值令人折服。数百年来,不少人都为赵杲之谜而困惑,明代碑文就有“彼赵杲者,不知何向之臣。考之经传,询之碑文,无所取证”。以后又有“汉之贤相”说,“曾孩”仙女说,“代王之臣”说,以代王之臣说影响最大,但这几种说法均因根据不足而令人怀疑。杨先生不因陈俗之说,另辟蹊径,从隋炀帝汾阳宫避暑,代州城遭十万突厥围困这一历史背景入手,查出炀帝七岁的小儿子赵王杲时在代州的疑点。大胆分析所谓赵杲即此赵王杲的结论。这一说法较前面三说更具说服力,至少为破译赵杲之谜具有积极的学术意义。又如《何处觅得石门山》一文,力言唐诗人杜审言《变石门山》即今宁武石门山。据我所知,杜审言曾有《经行岚州》一诗,唐岚州即今岚县境,今宁武与岚县毗邻,说杜审言到达宁武应是可信的。但天下“石门山”几乎到处都有,仅据这一点似仍不足以证明该诗之石门山便是宁武石门山。早在唐代,李白有《鲁郡东石门送杜二甫》。为唐天宝四年(745),李白、杜甫在山东石门山饮酒话别情景。但至少,杜审言所游石门山即宁武石门山可备一说。
再如《仙堂山秀小蓬莱》一文,对东晋佛学家、经译家和旅行家法显籍贯的有益探索均难能可贵。
最后我想说的是,《山西名山漫话》首先是山西名山旅游的工具书,因为绝大部分文字和70余幅照片都是在刻画和描写名山的“山清水秀”和历史文化背景的。所谓“学术性”只是字里行间埋伏的“潜台词”。最好的理解方式便是携此书游名山,当会受益匪浅。
(原载《太原日报》,2003年1月29日。
作者单位是山西出版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