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窗帘没有拉上,顾西宸揉着异常昏沉的脑袋醒过来的时候,阳光洒了一室,温热的光线也照在了他的眼皮上,加重了身体的不适。
他稍微动了动身体,太阳穴就疼得要炸裂开来一样。微眯着眼习惯性地伸手往旁边揽过去,一具温软的娇躯顺着他的动作蹭了过来。陌生的香味和手下异样的触感让他混沌的大脑清晰了几分,他浑身一僵,迷糊中想起昨晚秦双双说不回来了,那……此刻睡在床上的是谁?!
他抿紧了薄唇,脸色苍白肃冷得让人心悸,微撑起身子,大手一扬,猛然掀开薄被,不可置信地看见林茉正寸缕不着地躺在他床上。
一股恶心的感觉铺天盖地涌上胸口,他脸色骤变,下床急急走进浴室不住地干呕起来。
他两手撑在洗手台边上,冒出的虚汗已经把额前的碎发浸湿了,胃里仅有的东西也都吐得一干二净,可还是挣脱不掉在胸口和胃部流窜的肆虐恶心的感觉。
痛苦的声音一阵阵从浴室传出,充斥在偌大的房间里。
林茉抱着被子坐起身,听着他不断干呕的声音,又屈辱又害怕。
过了好一会儿,声音逐渐消停,他洗干净脸穿了浴袍走出来,脸色苍白得像生了场大病,黑发微湿搭在额前,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可怖的戾气。他缓慢地走到床前,阴鸷的眼神从雪白的被子上升到她楚楚可怜的脸上。
一字一句,说出口的话比刀尖更锋利无情,“林茉,你在美国学的就是这些?学会了下药,学会了脱光自己送上男人的床是吗?”
“宸哥哥,不是,你听我说……”
“你他吗怎么不干脆再加大安眠药的剂量等着替我收尸!”他忽然暴怒地扯开被子,任她的身体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眼神却连看都不屑看一眼。
“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林茉哭得语无伦次,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顾西宸嘴角浮现一丝冷笑,“你很想上我的床是吗,我今天就告诉你,只有秦双双能上我的床,别的女人不能,你更不能!你刚刚没看到吗,我连看见你的身体都觉得恶心!”
他的话像一把利刃,彻底把她的希望粉碎得零星都不剩。
不顾她被吓得瑟瑟发抖,他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我很尊重西蒙,就算他有你这样犯贱的女儿,我还是尊重他,所以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他,但是,你立刻、马上给我滚回美国,马不停蹄的,一刻,一秒钟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任身后的抽泣声越来越大,顾西宸不再看她一眼,径直走回浴室用力甩上门,砰地巨响让呆坐在床上的林茉又吓得抖了一下。
他站在花洒下试图冲刷掉心里的不适,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却都是秦双双委屈又愤懑的小脸,似乎在指责他的不是。他烦躁地一拳打在旁边的墙上,指节泛出了淡淡的血色。
他让穆尔看着林茉收拾行李,抛下了“回来后不想再看见关于她的任何东西”的命令后,独自开车去了公司,才发现,今天让他烦躁的并不只有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