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家后,秦双双总是起得很早,以往回到家里总是睡懒觉到大中午才起床的她,现在竟然变得浅眠了,经常睡不着,黑眼圈也深了不少。
大早上她就跟着妈妈一起到医院去接她爸出院了,秦双双一想到这段时间都没能回来看她爸爸,她眼里总是忍不住渗出泪来。
她走到病房,看见只不过一段时间不见就变得骨瘦嶙峋的秦倚山,喉咙发出的声音都满是哽咽,“爸……”
听到她带哭腔的喊声,秦倚山回过头来,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双儿,你回来了。”
“爸,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有回来看您。”
她抱紧秦倚山的肩头,发现她从小仰望的父亲此刻肩背已经没了宽阔厚重的模样,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病痛就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
想到自己的不孝,她又忍不住红了眼。
“现在回来了就好,你在Y市的工作呢,不影响吗?”
秦双双一边抹着眼泪,不安地看了眼杵在一旁不敢出声的黄曼秋,说谎道:“我和老板请了假回来的,我会在家照顾您,过一段时间再回去。”
担心瞒不住,秦双双向她投去了求救的眼神,黄曼秋虽然生气女儿不听话,无奈也担心秦倚山的身体,只好赶紧帮着转移话题。
“老头子不累吗,这么多话,赶紧先回家吧,别呆在这医院里了。”
赶紧办理了出院手续,两人搀扶着秦倚山走出了医院大门。
才刚踏出门口,一辆耀眼的玛莎拉蒂就停在了三人面前。
看着这熟悉的车,秦双双惊讶地张大了嘴。
“程小星!”
她口中的人儿几乎是随着惊叫同时从车里蹦了出来,手中提着大袋小袋的礼品,微喘着气,“还好赶上了,秦爸爸秦妈妈,我来接你们来啦。”
秦双双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问出了一句很蠢的话,“你是坐飞机来的还是开车来的?”
“当然是坐飞机啊,你以为你家在Y市隔壁开车就能到啊,秦小双你是怎么了?”程小星有些担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想看看她是不是发烧把脑袋烧糊涂了。
“不,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把这辆车搞过来的……”
“这个啊,小事嘛,我总有办法。”
在这些问题上,程小星永远是比秦双双要厉害得多的,毕竟这么多年有钱人的日子不是白过的。
于是托了程小星的福,秦双双带着家人舒舒服服一点也不费心地回到了家里。
进了门,秦双双拦住程小星,躲着她爸妈小声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呢,”程小星看起来有些生气的样子,“你一声不吭就回了家,也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能不担心吗,你手机又不开机,我找不到你人,除了杀来你家里我还能怎么办?”
被她说得有些尴尬,秦双双讪讪道:“我不是留了一条简讯给你的嘛……”其他人可都没有呢。
“你还说,还不如不留简讯呢,你看看你写的什么,”说着程小星气势汹汹地掏出手机,狠狠地按着屏幕,点开了那条简讯,照着上面的字念道:“我回老家了,不要告诉别人我在哪,没事先别找我了……我还以为你被人追债追得不行了呢!”
说到这里,程小星狐疑地盯着秦双双,压低了声音,“你说实话,你不会是真的被人追债了吧?!”
秦双双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不过要是严格说起来,也倒真的还有要向她追债的人。可是她觉得他不会来找她的,就算真的来找了,她也还不起……
“那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为什么要突然回来,还让我别告诉别人你去了哪里。”
“反正你放心啦,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秦双双挤出了一丝笑容,努力让她安心,忽然想起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有没有人来问你我的事情啊?”
“有啊。”
她的回答让她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顾西宸么?”
“不是。”
不过一秒,那颗悬起的心又狠狠地掉落下去。
“那是谁?”秦双双疑惑地问道。
程小星对她暧昧地眨了眨眼,露出了非常八卦的表情,意味深长地说道:“是那个SUNNY·KI的祁曜哦。”
“你还说和他没什么,骗我。”
秦双双无奈地垮下肩,语气平平道:“是真的没什么啊,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还会紧张地来问我你的行踪吗,你都没看见他当时的表情,那脸上就写着他很在乎你。”
“那你到底告诉他了没有?”
“当然……说了啊。”
“程小星你……!”不是说了不要告诉别人的吗!秦双双气结,可是也不能拿她怎么办,只能干瞪着她,看她一副笑脸盈盈的样子,根本无法真的生气。
她知道程小星最不喜欢奔波了,可她还是为了她特地一路找来了这里,光是这份感动就已经足以让她接受她的一切任性。
两人还在嘻嘻笑笑地聊着,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急促的声音让秦双双疑惑地皱起了眉。
奇怪,现在这个时间会是谁呢,难道有亲戚来家里探望她爸爸么,可是离得最近的小姑妈明明出去旅游了没这么早回来啊。
秦双双撇下程小星,疑惑地走到门边。
迟疑地拉开门,一张熟悉的脸猝不及防映在了眼前。
秦双双瞬间僵住了,定定地站在门边,一动不动的。
“是谁是谁?”
程小星看她奇怪的举动,好奇地跑过去扑向她背后,朝门口看去。
意味深长的笑容挂上了她的脸。
“祁曜!”
“你怎么会来……”秦双双喃喃地问道,要不是程小星在一旁大呼小叫,她还觉得可能是自己看花眼了。
立在门口的祁曜脸色还没缓和下来,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和平时很是不同,高大的身躯在小楼道里有些微妙的不和谐,看见她来开门,他仿佛是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一般,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轻叹道:“我还以为从此就见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