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以前它是什么,现在它只是我的一柄屠刀,不管它以前的主人是谁,现在它握在我的手里,那么,你说所的对我而言,没有丝毫意义。”阳光暖暖的洒下来,却不能融化她的冰冷。她声音漠然,如同她的面具,不带一丝情感。
对此,鼎玄铉不置可否。“如果继续下去,这不会是一次愉快的谈话,既然这样那不如现在就结束吧。”转过身,他微微一笑,道:“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
望了望已那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她轻轻的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握着兵刃的手有些湿润,不过却依旧握的很紧很紧!
静静的望着远方,发丝轻舞,风拂动她的衣衫,她的目光仿佛也在风中变的飘渺……
加洛丹,丹穴之山。
不似外表的秀美平和,巍峨雄峰,昂然肃杀!那种沉似海,深如渊的压迫感如汹涌的巨浪向四面扩张。
“这么多年不见,这里却还是这般景象吗?”山脚,鼎玄铉望着直入云霄的山峰,脸色变幻不定。他从来都不认为他会再一次到这里,但是现在……
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的神色恢复了从容,缓步向山上走去。
枝繁叶茂,灌木丛生,更有巨大的古树交相掩盖,遮天蔽日。阴暗的地面上,隐隐约约有一条小路的痕迹。没有白玉堆砌,甚至连石块也只是在太过陡峭的地段稀疏的铺上了几个。其它大多是依地而成,鲜有人工开拓的痕迹。很难想象,这条蜿蜒曲折的小径就是通往加洛丹统治者府邸的“官道。”
崎岖陡峭的山路对于鼎玄铉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他不紧不慢的走着,更像是在欣赏风景。不过,不是谁都有这魄力将此当作旅游圣地,在这风水宝地暗藏的杀机更不是谁都能消于无形。更重要的是,对于它,鼎玄铉很熟悉。至少,曾经。
踏上几块石阶,眼前豁然开朗,鼎玄铉眉头也不由一舒。一片平坦的土坪上,暗青色的地面零星的散布着一些碎石,一片翠竹在风中轻轻摇曳。青烟翠竹,悠悠丝音。他脚步很轻,神色从未有过的柔和。
“未曾想当年的几珠残枝,如今已繁盛如此了。但我们却……”摇摇头,鼎玄铉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只是怔怔的望着那些翠竹,眼中浮现出了丝丝迷茫个挣扎。
“咝……”
“咝咝……”
突然,一阵阵嘶哑沉抑的鸣叫在空气中回荡开,鼎玄铉猛然惊醒,望向天空。未几,一道黑影掠过天际。瞳孔一缩,鼎玄铉脸上霎时蒙上了一层寒霜。
黑色的利爪,黑色的尖喙,黑色的羽毛。一种纯粹的黑,不带一丝光泽。两个空洞的眼眶,没有眼珠,只有如深渊般幽邃的黑。灵魂在它凄凛的哀鸣中,微微颤慄!
“该死,这到底……”鼎玄铉脸色阴沉,压抑着心中的焦躁,身形一动,迅速的向丹穴山高处奔去……
此时,月紫夜已经不知道他到底在这里呆了多久了,筱苓出乎意料的坚韧,即使多有苦楚,依然一声不吭的坚持到了现在。不过毕竟还小,多半时间都昏昏沉沉,现在已经睡去。
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心中有些愧疚,这种感觉,他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有多久不曾有过了。“没有对错,活下去是唯一目的。”他的信条开始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只不过,现在的他,似乎还未察觉。
抚了抚筱苓几丝松散的头发,月紫夜转过头,看着还在研究五行令的玊,顿时一怒:“死老头子,这都得怪你!”
微微一抬头,玊轻飘飘的看了月紫夜一眼,道:“哎,一点都不懂得尊重老人。算了,不和你计较。”说完又埋下头,自顾自的研究着手里的东西。
闻言,月紫夜脸皮一阵抖动,这耳熟的话让他真的很想抽这老头一顿,但现在……
“老头,你说的到底靠不靠谱啊?”
“……”
“前辈?”
“……”
“叫……呃……叫前辈挺好……挺好……”
缓缓放下了手,月紫夜咬咬牙,将心中那极度膨胀,将玊胖揍一顿的欲望压下去,咬牙切齿道:“前辈,我们还要等多久?”
讪讪一笑,玊一副肯定的模样,道:“今天,今天应该就可以了。”
“好吧。”面色一缓,月紫夜恨恨道:“今天姑且就再等等看吧。如果今天……”看着一旁脸色苍白,明显消瘦许多的筱苓,他没有再说什么。
见此,玊一愣,随即哈哈一笑,见月紫夜正恼怒的盯着他,玊摆了摆手,道:“放心吧,错不了的。况且……”玊神秘一笑,眼神复杂的看了筱苓一眼道:“现在的她,可不再是以前那个柔弱的普通女孩了。”
月紫夜默默的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当然也是感觉的到。“可这是因为什么?”
玊站起身,看了一眼月紫夜,又看了看一旁的筱苓,缓缓道:“为什么?呵呵。就因为这里是禁域,进入禁域,是要付出代价的。”
默然,月紫夜心中千般滋味,不过他终究没有说什么,闭眼,微笑,呼吸。
玊轻轻点点头,谓月紫夜道:“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去找你吗?”
睁开眼,他望着玊,平静道:“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扭头一笑,玊淡淡道:“知道鼎玄铉吗?”月紫夜嘴角一动。
“知道。”
玊莫名一笑。
月紫夜心中不由一噔。“像他这样的人物,与我……”有些疑惑,也有一丝恐慌。不过这并不是怯懦的表现。毕竟,鼎玄铉所代表的是一个巅峰,甚至一个伟大的时代。
“没错,我相信你们之间本不会有什么交集与瓜葛,可是遗憾的是,无论战争,还是仇恨,从来都不会因为一个时代的结束或一方的败洛而停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明白,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月紫夜有些愤怒。他不傻,无缘无故与鼎玄铉有恩怨?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想逃避吗?”玊邪邪一笑,意味深长道:“遗憾的是,命运不会因为你的逃避,发生任何的改变。不要认为自己是无辜的,那不过是懦弱的借口。而失败者是没有借口可言的,黑白颠倒,善恶相逆。一切都由不得你。”
“我……”
“你,你是他们残留的后裔。被赶尽杀绝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