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以为孩子小就什么都不懂,有人以为孩子小什么都不明白就不会影响未来,殊不知一个人性格的形成全是在小时候,那些在大人眼里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是影响一个人一生一世的事情。
我跟班长就是最鲜明的例子,只是还好我们都很坚强,不坚强又有什么用呢?生活还要继续,日子还要过,没有去死的勇气就只能活下去。
第二章
“橙!”
想要说一些安慰他的话,想要能够给他一个温暖的感觉,可是搜肠刮肚都不能想出一个,只能傻傻望着他。
“怎么了?”
“没事。”
说不出只言片语,不是不想而是没有,一个内心冰封的人如何说出宽慰的话?
“他们早该离婚了,离婚才是对的,”他还不是男人,只是一个身高不到170cm的小男生,纤长白皙手掌里全是凌乱不堪的纹理,“他们是父母定的婚姻,一直过的都不太好,”仰起头看向外面,低喃:“忽然好想长大,自己赚钱,有自己的世界,什么都自己决定,决定自己的人生,那,梁晓亦!”
“恩?”
“为什么你会那么坚强,好像发生什么都不在乎,是怎么做到的呢?”
怔怔地我一个字都答不出来,当他从视线里渐渐离去时,只有那个瘦瘦弱弱的背影。
夜晚的星空很漂亮,特别是躺在一个空旷平地上,泪水正悄悄流淌不过我不在意,黑乎乎的操场夜晚,谁都不会注意到谁,委屈的感觉也好、痛苦的感觉也好、不被理解的感觉也好、难过的感觉也好,终究会跟随时间流淌消失在某个瞬间。
我始终这样逃避着,从过去到现在。
很坚强,所以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很坚强,所以不需要向任何哭诉;很坚强,所以任何难过的事情只要哭过、发泄过之后就都没有问题了。只要给一点点的时间,在这个时间里怨天怨地怨任何人,觉得命运很不公平,然后就会在每次哭过之后清醒过来,在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怨任何人,只能怨自己,不应该去恨任何人,只能恨自己。
可是,就算如此也会在某一个瞬间有一丝丝的奢望,上帝能够怜悯自己那么一下下,给自己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不用他做任何事,哪怕只是告诉我。
“没关系的,什么都没关系的。”
但是连这样的人都没有。
眼泪风干之后依旧躺在操场上望着星空,耳朵里被音乐充斥着,和煦的风吹着头发很舒服。
当班长找到我时已经是2个小时之后,没什么大事,让我把他书包里的毛巾透湿拿到篮球馆里而已。擦脸的班长毫不在意的换下篮球服,裸着身子准备套校服。
“今天小橙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父母离婚而已。”
良久我俩之间都没有说话。
班长的父母没有离婚,只可惜是两个工作狂,从小开始班长就自己照顾自己,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100多平米的房子每天只有自己。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因为即使同样是悲剧我俩也不一样,我有妈,但没有早饭吃,经常吃剩了一顿又一顿的饭,长期营养不良,如果可以选择或许宁愿像他那样。
一切都终止在我的父母离婚,我被判给父亲,他再婚之后将我送到这个全封闭式的私立学校,从此撒手不管。
“晓亦!”
“恩?”
不知道他想从我脸上看到什么,固执望着,许久应声:“没什么。”
“喔!”
走出篮球馆,临进教学楼之前他又突然唤道:“晓亦!”
“恩?”
我只记得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很亮,教学楼的灯光映着班长的眸子也很亮。
“你就一点都不奇怪吗?”
“奇怪什么?”
“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应该奇怪自己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肯定不是,当然不是,他想说的应该是我就一点都不奇怪他想说什么,一点都不对小橙父母的事好奇。如果是过去的话或许会,只可惜现在的我不会。
“别这样晓亦,你能活的让我感觉到你在活着吗?”
“我在活着啊,在呼吸在吃饭在学习,”却完全不像一个人一样,哪怕是那些作为人的感情也毫不显露,“我知道班长你想说什么,可那些不重要,该我知道的事情早晚都会知道,该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该改变的人总会改变,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对,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我长发飘飘,笑容满面,喜欢可爱的玩偶,飘逸漂亮的裙子。从小学开始就跟班长做同学,因为一直很熟依赖着他,一切就结束在初中一年级。剪掉了头发,褪去一切变成现在中性模样,男的女的不重要,长相不重要,声音不重要,只是活着而已,如果只是活着的话,除了基本生存其他都不重要。
如果只是活着的话……
“所以你也不再喜欢我了是吗?”
“喜欢过你吗?”
也许喜欢过,可已经将过去都遗忘了,现在我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是无可比拟的哥们儿,在我眼里他是男是女都不重要,叫什么不重要,他是班长,就这样。
“我喜欢过去的那个你,那个拽着我用甜甜声音喊班长的你。”
我乐了,乐的很开心,“我也是,我也很喜欢她,”但是那个她已经不可能再出现了,那个只能叫做过去或者回忆,“没了她,你却能多个兄弟,不是更好吗?”
我知道他不信,一年以来他都不信,不过无所谓,因为消失了就是消失了,时间会证明一切,从今往后她都不会再出现了,有的只有现在这个,说话声音像男生一样,中性的梁晓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