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现在,心里还有她吗?”云寂看到轩倾城望着承欢殿的方向沉默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她很想知道轩倾城心里是怎么想的,要是没有了牧清,她还有没有机会呢?
“你没必要知道的事情,最好不要问太多。你很清楚,知道得太多的人,往往都不怎么长命。”轩倾城的语气有点冷冷的。
一直以来,他对云寂都是淡淡的,但是很多时候他是一个可以谈天说地的朋友。但是自从喜欢上牧清,轩倾城性格大变,无论对谁都不再像以往一般有耐心,那么温和。现在,他对云寂,也变得更加的冷淡。
这不仅仅是因为喜欢牧清造成的,这跟轩忻城也有很大的关系。当然,这就只有轩倾城自己清楚了。现在的轩倾城,是暴躁而狠戾的男子,心里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把轩忻城从皇位上拉下来,然后自己坐上去。
“王爷……”云寂咬住嘴唇,她心里不能说一点怨也没有的。作为一个女子,多少年来她一直都惦记着他,但是他除了在需要她的时候出现,什么时候对她好过?云寂云寂快要忍受不下去了。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轩倾城转身看着面前的女子,问道。
“不,没了……”云寂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开口问。她是很想知道,如果不是为了李永恒她,他会不会让自己留在东羽国。
“没事就早点歇下吧,本王也要离开了。”轩忻城不带感情地留下一句话,身影飞快滑向门外,转眼消失在静安宫门口。
云寂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回头……
皇上亲自出征的日子很快就定好了,为了这个日子的到来,牧清亲自做了一件大红的披风送给轩忻城。她日夜赶工,轩忻城看到她熬红了眼睛,十分不舍:“其实这些事情你可以让别人来做的,你的心意朕知道就行。”
“不,只有我亲手做才有意义,让别人来做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我希望在外面的时候,你看到这件披风就像看到我一样,我也希望这件披风能够陪你上场杀敌,就像我可以陪在你身边一样。在你需要的时候,我希望它能给你温暖给你呵护……”牧清倔强地坚持要自己做的理由就是这样。
轩忻城没有再阻止她,但是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打个胜仗回来,让他心爱的女子为他感到骄傲,绝对不辜负她的一番心意。
出发前一天晚上,牧清终于做好了那件披风,她亲自帮轩忻城披上,深情地注视着他挺拔的身姿,嘴里喃喃道:“如果我也可以上场杀敌……那我愿意是你的披风,是你手里的那把剑,是你身下骑得那匹马!”
轩忻城把她搂紧怀里,用那件披风紧紧抱住自己和她:“放心吧,朕一定早日回来,不让你太过惦记的。现在,朕披着的披风,就像你在身边一样,它的气息会提醒朕,你的一切,一切思念和惦记,担心和思恋……”
第二天,轩忻城就带着他的军队出发了,百姓们在京城夹道相送,跪着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轩忻城骑在高高的马上,心里充满了自信和自豪,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战胜对方凯旋的。下一次,他们高呼万岁的时候,就是他胜利归来之时!
队伍慢慢出了京城,牧清站在承欢殿了,望着城门的方向,沉思了很久。她想象着轩忻城出了宫门,走在京城宽阔的街道上,然后出了城门,向更远的地方驰骋……
那件红色的披风,一直在队伍里飞扬……
“娘娘……娘娘……”秀和轻轻在牧清的耳边喊了两声,牧清才回过神来。“娘娘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一定是在想着皇上吧?这些日子,为了替皇上出征做准备,娘娘都熬坏了。”非烟接道。
牧清笑了笑,“没什么,这是我该做的嘛。我又不能陪在他身边。”能够为心爱的人做一些事情,无论是什么,都是很开心的。以后等她们遇到自己的另一半的时候她们一定都是这样的。
“娘娘,你跟皇上的感情真好……”非烟又说道,“在家的时候,我看到我爹娘他们根本不是这样的,我爹整天就知道喝酒,我娘还常常被他打……”她的脸上浮上了淡淡的忧愁,其实她也有点想家了。
“每个人的感情表达都不一样的,也许你爹对你娘好的时候,你都没有看到呢。”牧清安慰她,“我从小就没有父母……”不自觉地,提起父母,牧清又想起自己小时候意识到自己是个孤儿的情形了。
“没有父母?”秀和和非烟都惊呆了,“娘娘,你不是太卜的女儿吗?”娘娘说话可真奇怪,如果她不是太卜的女儿,她是怎么进宫的?
“啊?哦……我的意思是我从小父母就没有吵架……我爹他……他脾气很好,从来都不会跟我娘吵架,我娘也对我爹很温柔的……”牧清连忙解释,她不想她们知道自己来自异世界,否则也许会吓到她们。
“原来是这样啊……”她们很容易就相信了牧清,“怪不得娘娘对皇上也那么温柔,应该是受了夫人的影响吧。”
“我有点累了,先去歇一会,有事你们再来叫我吧。”牧清笑笑,结束了与她们的闲聊。昨晚一整宿她几乎都没有睡,因为她想多看看轩忻城,把他的容颜刻进自己的脑海里。她是害怕他一去不回了。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这些诗歌牧清想想就觉得害怕,当然,她也知道,轩忻城这次出征,跟他们都很不一样。但是现实的情况是千变万化的,人算总不如天算,因此她的担心才会那么沉重。
牧清躺在床上,想着轩忻城如今到了哪儿,慢慢地就坠入了梦乡。她真的有点累了,最近这段日子都在忙碌,她需要好好补上一觉。
迷迷糊糊当中,牧清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那是一个山谷,流水潺潺,鸟语花香。大片大片不知名的花朵盛放在她周围,各色的蝴蝶翩翩飞舞,花香阵阵,温柔撩人。远处烟雾朦胧,隐隐约约能够看到是一片更开阔更漂亮的花海。牧清往前走了一下,就听到了一片流水声。她走上前一看,那里有一个漂亮的瀑布,疑是银河落九天,描写得太贴切了!
牧清惊叹地看着眼前的美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而且,这个美丽的地方,她也不知道是在哪里。难道这也是另一个世外桃源吗?牧清疑惑地想。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呢?秀和她们呢?
忽然,牧清发现,在水边有个小小的人儿,那是一个小男孩。他正在瀑布下面玩水呢,小小的脚丫拍打着水花,笑得开心极了。不过他小小的身子跟大大的瀑布相比,真的太小了,小得就像他马上会被水冲走似的。
“小孩,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牧清轻轻走过去,问道。
那个小男孩对牧清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脸白白净净的,牧清看到他,觉得他跟轩忻城很像,就是小版的轩忻城啊,虽然还小,俊朗的外形已经很明显了。他的眼睛像小星星一样,一笑,就亮了,露出可爱的小小颗的牙齿。
牧清觉得很危险,自己还是应该把他抱离水边比较好。于是她伸出手想要抱住小男孩:“不要玩水咯,很危险的,我抱你回来吧!”牧清柔声对他说。
小男孩听了牧清的话,睁着大眼睛看看她,然后想了想,就笑着向牧清伸出了手。他愿意让自己抱呢!牧清很开心。她很喜欢小孩子,无论是哪家的小孩子,见到了她总是想要亲亲抱抱的。小孩子温软的小身子抱在怀里,那种感觉太美好了!
但是,当小男孩小小的脚丫刚刚伸出水面的时候,牧清还没有拉住他的手,他就不知道为什么掉进了水里。牧清吓得尖叫了一声,小男孩也大叫起来,向牧清伸出了双手。可是水流很激烈,牧清还没来得及拉住水里的他,他小小的身体就被水冲走了。
“不要!不要!”牧清大叫着扑向水面,但是小男孩小小的身子已经看不到了。不可以!那是小小的轩忻城啊!牧清痛苦起来,心痛得无法呼吸,她沉重地哭喊着……
“娘娘!娘娘!”忽然,牧清感觉身边有人摇了摇自己。她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已经不在那个山谷了,而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原来是做了个梦啊……头好痛,而且,牧清摸摸自己的脸,竟然发现满脸都是泪水,湿湿的。
“娘娘,你是做了噩梦吧?”秀和关切地问道。她端来一杯热茶让牧清定定神。
牧清点点头,喝了一口茶,没有说话。她回想了一下那个梦,那个小小的孩子,自己眼睁睁看着可爱的他被水冲走了,还是觉得心痛得无以复加。为什么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狠狠掏出来了一样呢?自己明明不认识那个小孩,为什么还是对他感到很亲切,为他的离开而难过呢?
冥冥之中,是老天爷要告诉自己一些什么吗?牧清又陷入了沉思。
“娘娘,国师大人来了。”落霞走进来说道。
“她又来了?”牧清皱起眉头不悦地说道。“她又来这里做什么?”她理了理衣服,接过秀和递过来的帕子擦了一把脸。
“不知道……”落霞小声答道,听出了牧清的不悦,她便小心翼翼的。其实整个承欢殿的人都知道,牧清对那个国师大人没什么好感。
“走吧,咱出去。”牧清走了出去。
云寂正坐在客厅里静静地等着。她看到牧清慢慢走了出来,身穿白色绣着淡粉色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风鬓雾髻,发中简单插着一支发簪,简约精致,大方高雅。
云寂向牧清行礼,牧清轻轻摆手:“今日来又是为了什么事呢?直说吧。”她看到云寂就感觉浑身不舒服,所以也不想过多浪费口舌跟她交谈。
“萍妃娘娘何必如此对待微臣呢?微臣自进宫来,未曾与萍妃娘娘结怨吧?”云寂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说道。
“……”牧清想了想,一时语塞。但是她已经可以确定,云寂绝对不简单了。因为对于之前的后宫袭击事情,她已经派人去查过了。
“今日,微臣来是有话想跟萍妃娘娘聊一下的。”云寂目光扫了一下牧清身边的秀和和非烟她们,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要跟牧清“单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