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子,你不用说了。”牧清打断他,“你和小顺子都进来吧,我们是一家人,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不能让你们为我送死。”牧清的眼神很坚定,不容得小圆子拒绝。
“娘娘……”听到牧清这样说,枕云和非烟都不由得止住了哭声,小声地喊了牧清一声。牧清伸手拉住她们的手:“不要害怕,有我跟你们在一起,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小圆子和小顺子最终还是没有走进屋内和牧清她们一起躲起来,而是坚定地守在了门外。正因为牧清对他们那么好,在关键的时候,牧清需要他们,他们更加要义无反顾地保护牧清。这样才对得起牧清的恩情。他们是这样认定的。
刀剑打斗的声音似乎已经到了门外了,牧清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忽然想起那天云寂来到承欢殿被轩忻城训斥之后说的那句话:“十日之内,承欢殿必定会有血光之灾,希望娘娘能够保重。”她一阵禁不住一阵寒战:难道她真的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此刻,后宫一片惨叫声和痛哭声,很多妃子衣衫凌乱地在自己的宫内呼喊着,但是喊破了喉咙都没有人出现。而轩忻城和他的臣子,正在狩猎场上驰骋着,猎场上一片尘土飞扬。那只放出来的小鹿,此刻躲在哪里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炯炯的,想要第一个捕获它。马蹄不停地飞快向前,马鞭不停地落在马屁股上。轩忻城的心跳很快,因为他志在必得,他答应了牧清,要带回去和她一起庆功的。此刻的他,心里也念着牧清,但是他对后宫的惨叫,丝毫不知。
牧清看着自己面前害怕得发抖小宫女,心乱如麻。到底这场惨剧什么时候会蔓延到承欢殿,又什么时候结束呢?她还能不能撑到结束还能不能见到轩忻城凯旋归来?此时此刻,牧清多希望轩忻城就在自己的身边,她多希望他能够把自己紧紧搂在怀里,那样,即使立刻面对死亡,她也不会害怕。
轩忻城,此刻你是否在策马奔腾?你是否感应到我需要你呼唤你的声音?牧清想到他,心里又是大片大片的痛蔓延。如果临死前都不能见他一面,自己死也不会瞑目的!他是在这里唯一的眷恋啊!
忽然,打斗的声音就在承欢殿门外想起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和鲜血喷涌的声音让屋里的几个女子几乎要窒息了。小圆子,小顺子,你们一定要挺住!牧清心里默念。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他们如今才会要面对生命的危险!
“娘娘,你马上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换上我这套衣服吧!”不知道什么时候,秀和就变得勇敢起来了,此刻她目光坚定清亮,捧着一套自己的宫女服装对牧清说道。牧清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她是想要和自己互换衣服,那样要是坏人冲进来了,目标也许也不会是她。
“不,不行的秀和!”牧清拒绝,她怎么能够那么自私?小圆子和小顺子已经在为了自己而拼命了,她怎么还能够再让秀和也为她而付出自己的生命?而且,在这个危急的时刻,牧清想起了丝雨,她想起了为自己而失去生命的纤弱的女子,她的心觉得很不安。
“娘娘,你就赶紧换上吧!没有时间了!”枕云和落霞也明白过来秀和要做什么,马上劝道。“要不,你也可以跟我们换,你自己选择吧!”每个女子此刻都变得那么英勇,丝毫不畏惧死亡。
不!牧清痛苦地摇着头:“对于我来说,你们每一个人都那么值得珍惜和爱护!我不能拿你们的生命去换自己的生命!你们不用再说了,要死我们大家一起死!”
“娘娘!”秀和低低地喊了一声:“你难道听不到他们已经在门外了吗?如果没有你,我们也许在这个皇宫也过不下去了,但是我们过得那么开心,这一切都是你给的,现在是我们报恩的时候了!换吧娘娘!”
“换吧!快来不及了!”大家都焦急地喊了起来。
“娘娘,请恕我得罪了!”秀和说完,就动手帮牧清脱衣服。此时已经不再是平日里那个温柔淘气的秀和了,她变得坚定而有胆量。
非烟她们看到秀和那样,连忙也七手八脚地上前帮忙。牧清在她们几个人的拉扯之下,根本无法动弹,她只能任由她们脱去了自己的外套,并强行换上了她们的衣服。
帮牧清整理好之后,秀和也穿上了牧清的衣服,她跪在牧清面前流泪说道:“娘娘,请原谅秀和。今日秀和要是死了,也不枉娘娘对牧清那么好!娘娘,秀和给你磕头了!”
看到这样的情形,大家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不一会儿,牧清就听到小顺子一声惨叫,承欢殿的大门也随之而开。透过窗子,牧清看到好几个蒙面的黑衣刺客跑进了殿内。她们这时候正躲在书房里。
大厅外面,那些刺客见到东西就砸,不能砸的就用到狠狠地砍上几刀似乎在发泄。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想要怎样,小圆子已经受了伤昏迷过去躺在承欢殿外了。那些刺客在殿内寻找着,大概是想要找到牧清她们的踪迹。
即使心里依旧做好了必死无疑的准备,但是死亡到来的那个过程还是极其煎熬极其痛苦的,大家刚刚才生出的几分胆气,再次弱了下来。对于她们这些小女子来说,这样的场面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现在赤裸裸地出现在眼前,当然会吓得要死。
牧清几乎已经听到了他们靠近书房门口的脚步声了,她也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是那么的响亮。她闭上眼睛,等待他们撞开书房门的那一刻。轩忻城……面前心里以为这是最后一次念到他的名字了。
这时候,忽然又有一群人冲进了承欢殿。他们毫不犹豫地跟那些刺客打了起来,噼噼啪啪的声音让在牧清书房门外的刺客又转身跑了出去。看到门口的影子走远了,牧清和秀和她们几乎要瘫软下来了,但是不约而同地,她们都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是谁来了呢?难道轩忻城真的有感应然后带着侍卫回来了?牧清很疑惑。
让牧清和大家都很意外的是,带着人来到承欢殿救援的不是轩忻城,而是太监首领小路子。小路子反应过来后宫的暴动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牧清。他知道,牧清所处的承欢殿只有小圆子和小顺子两个太监,其他的小宫女根本没有武力能够保护她。他连忙把手下没有在各个妃子手下当差的太监全都集中起来,带着他们杀了出去。
由于刺客数量有点多,等他们杀到承欢殿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有别的刺客先行进了承欢殿。小路子心里一沉,他担心牧清眼睛遭到了毒手,因此下令也特别狠:“一个都不能放过,要杀了他们!”
“是!”太监们尖细的声音此刻显得那么豪迈。
太监们很快就跟刺客打了得火热,那些刺客一路倒退,渐渐的竟让逼近了牧清的书房。牧清和秀和她们的胆子再次悬了起来。
“啪”一声,刺客们就撞开了那扇门打了进来。太监们和他们打得难舍难分,因此当床上五个女子瞪大了紧张的眼睛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无暇顾及。小路子见到牧清安然无恙,连忙大喊了一声:“娘娘!您赶紧出去,这里留给奴才就好!”
说完小路子就飞快地跑到牧清身边,一边应付那些刺客一边护着牧清她们往外面走。这时候,太监们全部都围了进来,刺客们显得有点势单力薄了,因此他们也无法阻挡牧清他们往外走。即使他们拼了命想要靠近牧清,还是不断地被阻挠。
牧清走出门的那一刻,忽然从最近的一个刺客手里拿的那把到看到,那些到应该是皇族特制的,因为刀柄上面的徽章是别的地方没有权利用的。牧清猜想,这些刺客很有可能是受皇族内部的人指挥。
她没有再想下去,在小路子的保护之下和秀和她们飞快地跑了出去。承欢殿一片凌乱,满地狼藉,小路子护送她们出了大厅之后,手下的太监来报:“刺客已经遁逃了!”小路子只好让他们不要再追了,留下来帮忙收拾承欢殿。
今天这群刺客很诡异,他们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给人追查,打不过就马上逃了,让人心里不得不万分怀疑。到底是何人所为呢?牧清和小路子心里都在想。
太监们七手八脚地把小圆子和小顺子抬进屋里,帮他们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还好两个人受的都是皮肉伤,没有致命的地方。小圆子会晕倒,也是因为失血和疲劳导致的,稍微补一下就好了。
真是万幸!死里逃生的牧清万分感激老天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并且,没有让她身边的人再次因为她而失去自己的生命!而这一切,是因为小路子在最危急的时刻赶了过来!牧清万分感激地对小路子说:“小路子,谢谢你!以后要是你有事需要我的帮忙,我一定会用尽全力帮你完成!今日,是你救了我和大家的性命!”
“娘娘,您千万别这样说!”小路子跪了下来,“这是奴才的职责,今日奴才保护娘娘不周让娘娘受惊,还请娘娘原谅!”
“小路子……”牧清听到小路子这样说,知道自己是怎么也无法说服他接受自己的谢意的了,心里只好想着等轩忻城回来之后再让轩忻城奖励他了。“对了,你们有没有派人去告诉皇上了?”
“回娘娘,已经有人去禀告皇上了,此时皇上应该在回来的路上。请娘娘放心,现在宫里的刺客已经全部逃走了,现在娘娘安心等待皇上回来吧。”小路子答道。
“今日有哪几个宫遭到了刺客的毒手?”牧清想,皇宫这么大,那么短的时间里,应该不会每个宫都收到袭击吧。
“暂时来说是娘娘的承欢殿,还有新进宫的熹贵人的玄雨宫,还有朝阳宫和华宁宫,太后和皇后那边虽然没有受到袭击,但是太后和皇后都受了惊吓。”小路子一一禀告,这些最新的消失都是他手下的太监打探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