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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罪难辞

牧清流言缠身,此时的承欢殿,跟昔日的华宁宫几乎没什么两样了,门前冷冷清清的,连鸟儿都不愿意来了。对于这个牧清倒不是很在意,她宁可自己的宫里安安静静的。只是想到是因为那样的原因而冷清的,心里又隐隐地难受。

在承欢殿门前,回来的牧清在地上发现了一支栀子花。洁白的小花安静地躺在地上,花瓣向着承欢殿,花枝向着门外,犹如一个离家的小孩,来到了承欢殿门前请求收留。看看四周,不像是风吹来的,大概是哪个人拿来的吧。牧清捡起来,深深吸了一口花香,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自在多了。没错,她最喜欢的花,就是栀子花。素雅,芬芳,娇小却绝不娇弱,象征着纯洁的爱和永恒的祝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牧清一边走进门一边想。据她所知,皇宫里是没有栀子花的,到现在她还没发现皇宫哪个角落种有这种花呢。如果是往常,她一定会高兴地把栀子花别在自己的衣服上作为胸针或者插在头上臭美一番,但是现在她没有这份心思,于是她叫秀和用清水把栀子花养了起来。

秀和很好奇:“皇宫里没有栀子花,娘娘你是从哪弄的花呀?”牧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在门口捡到的。”“哦……”

此后,牧清竟然每日都能够在承欢殿外捡到一支栀子花,每一朵栀子花,摆放的姿态都跟第一支一样,向着承欢殿。不得不加,花瓶里竟然养了一大束栀子花。幽幽的芬芳在承欢殿内弥散,沁人心脾。

每次收到栀子花都是牧清一天之中最开心的时刻,因为她知道,那代表着有人默默地关心她,把她放在心上。那个人并没有因为流言蜚语而跟所有人一样视牧清为坏人,也没有对牧清抱有偏见。相反,他送来牧清最喜欢的话,说明他是在安慰牧清,希望她能够不因为莫须有的事情而烦恼,保持开心的心情。

想到有人这么细致,牧清心里有暖暖的感动。就算是为了送栀子花的人,她也不能够被小小流言打败了,她必须要坚强起来,笑对生活。她相信,那个送自己栀子花的人一定会在暗处看着自己,鼓励自己的。

在没有人理解自己的时候,能够有一个人如此贴心,牧清真的很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她要感谢他,即使她知道,自己很难有什么报酬来表示自己的感谢。但是她试过在门口等那个人,却一次都没有等到。每一次,那朵花都是很神秘地,一个不留神就出现在门前了。那个人,到底会是谁呢?

牧清首先想到的是轩倾城。但是明明第一次收到栀子花的时候自己还遇到了轩倾城,如果是他的话,他应该会当面交给她啊。况且,按照轩倾城做事的风格,这样隐隐藏藏的行为也不像他。他巴不得牧清知道自己对她的关心呢,又怎么会让她去猜呢?

然后,牧清想到的是皇宫里跟自己认识的其他人。她一个个地过滤,发现特别熟的人几乎没有。就算有,也只是华妃,但是华妃已经死了。难道华妃显灵了,每天回来给她送花?这怎么可能?牧清马上否定了这样的想法。

剩下的,就只有轩忻城了,但是牧清也很快就否定了是轩忻城的想法。牧清知道,轩忻城现在是没有这份心思的,他连自己主动去找他他也没有太大的欢喜,他大概是……已经厌倦了她吧。

猜得脑袋都大了,牧清还是对送栀子花的人毫无头绪。罢了罢了了,牧清也不想去猜了。既然对方那么神秘地隐藏身份,自己非要揭穿不可反而不好呢。自己就收下这份好意,把感激放在心里好了。

即使华妃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关于牧清的流言却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过一阵子就消失了。而且,因为后宫众多妃嫔的八卦,渐渐的太后和皇后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据说皇后听到那些流言之后深信不疑,当即就大发雷霆,马上去了皇帝轩忻城那里,劝他必须马上给牧清一个惩罚。她说:“臣妾绝对不允许后宫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此狠毒的女子,怎么配陪在皇帝身边!”没有人知道当时皇帝轩忻城是怎么应对皇后并且化解她的怒火的,因为从皇后从乾宁宫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

牧清以为皇后很快就要亲自来自己的承欢殿抓拿自己了,或者直接把自己又一次打入冷宫。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要搬进冷宫了。但是皇后没有来。

不久,又有人传皇后没有说服皇上惩罚牧清,因此她很不高兴,就去了太后那里诉苦,说后宫她没法管了,自己要辞去管理后宫的权力,让太后亲自来管理。太后也大发雷霆,马上下旨传了皇上前往乾清宫。

在乾清宫里,太后严厉地斥责了皇上一番,并且对他施加压力,要他马上做出决定如何处置牧清。那时候正是大家去向太后请安的时候,很多妃子也都聚集在乾清宫,她们纷纷附和说:“皇上,像牧清那样的女子一日不除,我们一日不能心安啊!”

迫于大家的压力,皇上终于答应马上回宫去拟一道圣旨处罚牧清。大家这才放过了他。

很快,轩忻城的圣旨就到了,跪在地上的牧清听着圣旨,心里又被狠狠地插了一刀。莫须有的罪名,牧清也懒得管轩忻城到底是怎么给自己定罪的了,她只是知道,自己被降了品阶,重新变成了宫里最低品阶的妃子。

太监尖细的声音读着圣旨,牧清只感到一阵阵的寒冷。那些皇宫里的人,真的没有几个是不自私的……

“娘娘,你就不要伤心了,至少我们还是住在承欢殿啊。”秀和蹩脚地安慰着牧清。

“哈哈……”牧清反常地大笑起来,“还是住在承欢殿……是呀,还得感谢他的大恩大德呢,没有让我们搬进冷宫去!哈哈……”她笑得很大声。

“娘娘,你别吓我呀!”秀和一干人慌了手脚,因为他们都见过华妃发疯的时候的样子,此时的牧清,跟华妃真的很像。“你千万别想不开!”

“放心吧,我没事的。”牧清笑了一阵,终于停了下来,淡淡说道。但是谁都能够听得出她的话有多勉强。“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是呀,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从流言开始的第一天。但是她没有准备的是,轩忻城竟然不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相信自己。她本以为,全世界误会她的时候,仍然会有他相信自己的。她以为全世界都背叛了自己的时候,他会站到自己的面前,背叛全世界的。看来她还是太单纯了,也太高估自己了,其实自己在轩忻城的心里,根本没有多么重要的位置,就像,华妃一样……

曾经是谁说来着?华妃的下场就会是她的下场。竟然一语成谶!牧清凄凉地笑了。轩忻城真的不是一个及格的皇帝,欲加之罪,竟然给她加的那么蹩脚……

这个皇宫里的人,脑子怕是用猪脑子做的吧?根本都不会思考。皇后是这样,太后也是这样。竟然那样的八卦流言都能够相信,还摆出一副后宫之主的嘴脸来要挟皇上惩罚她,想想就觉得无比的搞笑。

牧清想起甄嬛传里面的后宫,那些人明显级别比这里的人高哇,人家什么看起来都高端多了。但是正因为这样,牧清更加地笑自己是个猪脑子了,因为自己竟然能够被一群笨得无可救药的人欺压,最终被她们打败了!

好不容易,轩忻城竟然来了承欢殿。两个相对而坐,却都失去了语言。似乎已经很久很久,他们没有好好地一起坐下来聊聊天了。

轩忻城带来了一些酒菜,一样样摆在桌上,红红绿绿的,煞是好看。往常的牧清,肯定毫不客气地夹起一只大鸡爪就啃起来了,但是现在的她没有胃口。

但是好歹是端起了一杯酒,自顾自地喝着:“你是来庆祝我被你惩罚了么?还是说庆祝你证明了我没有听你的话,最终还是会得到教训的?”

“牧清……”看到牧清那张俏脸此刻蒙着一层霜,轩忻城端着的酒杯喝下去的那口气,就如刀子一般割着他的心。

“别,现在你不要说话……”牧清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我不想听到你解释,也不想听到你说任何东西……”

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那壶酒很快就被喝光了,再也倒不出一滴酒来。“秀和,给我上点酒!快点,我要酒!”

“娘娘……你已经醉了……”秀和上前来扶住牧清,“皇上……”她求助的眼神看着轩忻城。

“够了,你就不要再喝了。”轩忻城看着牧清的醉态,沉声说道。

也许伤心的时候喝酒特别容易醉吧,牧清觉得自己的酒量是绝对不止这么一点点的。她醉眼朦胧地看着轩忻城,看着他那雕刻般的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两道剑眉之下是细长的桃花眼,唇线长长的,仿佛只要他一动,嘴角就能够漾着令人目眩的笑。但是此刻的他嘴唇紧紧抿着,有点严厉地看着自己。

牧清伸出手摸着轩忻城的脸,冰冷冰冷的手。轩忻城没有动,任由她随便乱摸。牧清喃喃自语地说道:“真好看,怪不得华妃那么喜欢你……”

轩忻城心里一动,她怎么又提起华妃了?

“你醉了,朕扶你到床上休息吧。”轩忻城站起来。

“我没有醉!你别动手动脚的!”牧清撅起嘴,摇摇晃晃地摆着手。“最讨厌别人动手动脚的了。”但是她一个转身,身体就软了下去。

秀和一声惊呼,还好轩忻城就在她身边,他马上伸出手去抱住了牧清。他把她抱到了床上,吩咐秀和他们不用来打扰了,他拉上了床帘,和牧清并排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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