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陷入深度昏迷以后,权威专家鉴定,重度**中毒,也许她要永远躺在床上了。她是家里的独女,某医科大学在读三年级学生。出事以后她一直昏迷不醒,她的妈妈陈桂芬火速赶到了这座南方大都市,下了飞机直接扑奔医院,看到秦瑶躺在病床上怪异地瞪大眼睛,身上插满了稀奇古怪的管子,陈桂芬泪流满面。
面对学校负责人和刑警队长吴泽,陈桂芬泣不成声:“你们可要给我女儿做主啊!她爸爸身体不太好,我还没敢让他知道。我女儿那么漂亮,一定是有人嫉妒她,害她!”
吴泽点点头,短短的几天查访,他已经对秦瑶有了大致的了解。秦瑶身材高挑,五官精致,是她所在系的系花。这女孩家境好,不在乎钱,生活放纵不羁,最大的乐趣就是猎获美男,看他们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秦瑶跟着导师做课题,有充分的条件接触到**。
在秦瑶的身上还发现了一张单据,是小语时尚宾馆的,日期就是她出事那天,六月十五日下午。她手机里最后几个通话号码排倒数第一的是蒋一茫,也是她发病前见的最后一个人。
蒋一茫是秦瑶现在的男朋友,一个同校的阳光大男孩,和秦瑶一起跟老师做课题。面对冷峻的吴泽,他坦率地承认六月十五日晚上见过秦瑶,他们在云梦酒家要了饭菜,可还没吃就吵起来,然后就各走各的了。那时秦瑶一切还都没见异常。
吴泽问道:“你们为什么吵架?因为你另有所爱?”
蒋一茫吃了一惊,神色开始慌乱起来:“不!没那回事!瑶瑶……瑶瑶那么漂亮,家里还有钱,她是我们系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我怎么会跟她分手?”
吴泽一声冷笑,拿出了一个漂亮的女式手机放在桌上,蒋一茫认得,那正是秦瑶的。
吴泽按了几下键子,手机里传出不太清晰的录音:“姓蒋的,跟我玩劈腿啊?要劈也轮不到你!想当初于晓东比你帅不帅?还臣服在我的裙下俯首帖耳。对了,你跟王教授合伙泄露医师资格考试题,没少赚吧?这悬案可还没破呢……哈哈!”
接着是蒋一茫紧张的声音:“你……瑶瑶,我违法捞钱还不是因为你?你可别往死了逼我!”
手机里吱吱啦啦响了几秒钟,戛然而止。吴泽冷笑着:“秦瑶很聪明,她录下你们的对话,这就是威胁你的最佳铁证!”蒋一茫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垂头咬着嘴唇,像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良久抬头:“我说!我都交代!我的确跟我的导师合伙泄露国家秘密,倒卖考试题,这个罪够判刑的我知道。但是秦瑶中毒跟我无关!”
吴泽点头,忽然问:“你们吃饭前在小语宾馆开过房?”蒋一茫急忙摇头:“她……她外表是天使,可是骄奢蛮横,尤其在床上总是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方式,我早厌倦她了,怎么还会去开房?”
这时检验科的化验报告出来了,秦瑶的呕吐物是牛肉面,里面含有致死量120倍的**!而经饭店服务员证实,蒋一茫和秦瑶那晚的确是一口饭菜没动。拿蒋一茫照片去小语宾馆核对,服务员也否认见过照片上这个人。
吴泽吸了一口烟,陷入沉思,忽然觉得那手机里的录音有点不太对劲,他拿过来反复播放,到了“想当初于晓东比你帅不帅?还臣服在我的裙下俯首帖耳。”的“还”时有一点轻微的卡,吴泽反复播放,终于确定了是哪里挑动了他敏感的神经,那个“还”字前有个“才”字!也就是那句话本来是“才还臣服在我的裙下俯首帖耳”!
蒋一茫证实于晓东是秦瑶的前任男友。难道秦瑶跟蒋一茫见面之前在宾馆一起开房的是这个人?
吴泽来到医院,正看到陈桂芬在打一盆水给秦瑶擦脸,昏睡的秦瑶微微一动,陈桂芬急忙试试水温,似乎是嫌水有点凉,又拿起热水壶对了点开水,然后一边给女儿擦拭着身体一边聊起来,于晓东就是他们老家那儿的男孩,在这座城市的另一所大学就读。秦瑶大一的时候车祸骨折过一次,那个时候开始和于晓东相爱,于晓东家境贫寒,只有一个多病的老父亲,秦瑶却并不嫌弃,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去年分了手。更多的信息陈桂芬也说不上来了。
吴泽立刻赶到于晓东就读的大学,一到了学校老师就告诉他,于晓东失踪了!他们已经跟学校保卫处报过警!
于晓东是两天前失踪的,电话已停机。对于他那个模特一样漂亮的前女友秦瑶,所有同学都印象颇深,于晓东就是因为她的介入抛弃了初恋女友,而且他的初恋女友似乎下场极为悲惨。一年前,于晓东被查出脑瘤,患病期间秦瑶立刻另觅新欢,甩了于晓东。
于晓东术后恢复得不错,很快就上课了,不过最近他又开始头疼,复查结果不容乐观。在同学和老师的眼里,于晓东不仅品学兼优,还很孝顺。
吴泽拿着于晓东和秦瑶的照片给小语时尚宾馆的服务员辨认,几个人一致说,这就是六月十五日下午来住宿的两人,而且在两人离开房间之前,男子的确吩咐服务员叫了一碗牛肉面。
吴泽立刻赶回局里,正要签发逮捕令,电话急促地响起来,于晓东出现了,在秦瑶的病房里!吴泽匆匆赶到,医院里已经剑拔弩张,秦瑶的重症监护室里,于晓东一只胳膊勒着陈桂芬的脖子,另一只手持着一把尖刀逼住了她!陈桂芬神色惊慌,眼睛却不时瞟向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儿。
气氛空前凝重,吴泽很快弄清了情况,于晓东显然是看秦瑶没死,乔装混进医院又来下手杀人的,没有得手就挟持了陈桂芬。
刑警、特警、谈判专家,把这间病房围得水泄不通。于晓东果然是个罕见的美男子,只是脸色苍白,他神经质地嚷着:“都让开!让开!你们为什么帮着美女蛇!我的明明都是被她害的,她死有余辜!”
谈判专家机智跟于晓东先聊着拖延时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着陈桂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于晓东的额头有汗珠一滴一滴淌下来,他忽然提出口渴要喝水,吴泽急忙拿了一杯水走进去放在柜子上,然后倒退着撤出,于晓东接过杯子的刹那,枪声响了,于晓东叫都没叫一声扑倒在地板上,他被一枪致命,狙击手的子弹准准打在他的眉心。
在于晓东的口袋里有一张诊断书,他的脑瘤已经复发,并且转变为恶性。
陈桂芬红着眼睛来见吴泽,提出带着秦瑶回老家,女儿铁定成为植物人,案子已经侦破,是回去的时候了,老家还有丈夫需要她照顾。她哽咽地叹息着:“女儿这样也总比死了好啊,有口气比死了好。”
吴泽看着这个几天内似乎苍老许多的妇人,暗自感叹,难怪秦瑶的同学都说,陈桂芬虽然是秦瑶的继母,对她却一直比亲生的还要疼爱,果然!
陈桂芬和秦瑶回到了老家那座大城市,下了车,她却没有回家,而是立刻带着女儿来到一家托老所“夕阳美”,这是她早联系好的地方。
托老所条件简陋,全市费用最低,植物人入住也只需要一个月1000块钱的费用。
匆忙办好了手续,所长讨好地说:“您尽管放心,我们会照顾好您女儿的。”
陈桂芬奇怪地笑了笑,若有所思地说:“我曾经看过一篇报道,说咱市有家托老所,只给老人吃半饱,还在下体紧系一个塑料袋,下体都沤得溃烂了。那家好像也叫夕阳美。”
所长的脸刷地黄了,陈桂芬抿嘴一笑:“没事,我信得过你们,你们这种条件的托老所还真不好找。”
陈桂芬回到家,丈夫哆哆嗦嗦迎上来,牵着她的衣角哭,咿咿呀呀的却说不清楚话。陈桂芬喊着保姆的名字,训斥着:“怎么我离开才一周多家里就乱成这样了!”
保姆不敢辩解,转过头咕噜了一句:“你当老年痴呆症病人那么好伺候啊!”
陈桂芬安抚好丈夫,开车出了家门,左拐四五百米就是一家六层楼的私立医院,院长正是她的丈夫,秦瑶的爸爸,不过现在经营许可证上写着谁的名字不要紧,重要的是,原本留给秦瑶的那把老板椅,是她坐了。
她在医院门口满意地打量着进进出出的患者,稍作停留就又开始驾车前行。这一次她开得很快,车子简直驶向了郊外,在出城区三四千米的地方,有一个绿树环抱的院落,大门口满架蔷薇开得正欢,大牌子上写着几个大字:心理医院。
陈桂芬下了车走进去,三楼紧里面有一个小单间,她轻轻推开门,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转过身来,苍白的脸色掩不住她的美丽,脸上泛起的却是呆滞的笑。
陈桂芬哽咽着:“明明……”
明明是陈桂芬的亲生女儿,为了能嫁进覃家,她答应覃家的公主秦瑶永不接明明过来同住。嫁过来她就自愿成为覃家的奴,只希望打动继女能接纳明明,十几年的光阴足能改变许多,唯一不变的是秦瑶的冷酷。
秦瑶大一暑假的时候骨折,陈桂芬为了讨好继女叫明明过来照顾她,明明衣不解带地服侍着,陈桂芬甚至都幻想着以后也许可以和明明常来往了,如果不是有于晓东出现的话。秦瑶轻而易举勾引了帅气的于晓东,于晓东却并不愿舍弃深爱的明明,于是秦瑶给明明发去了很多他们的性爱视频。陈桂芬想哀求秦瑶放手,却在她房间门口听见她在跟什么人通电话,声音是多年一贯的鄙夷:“她敢有意见?哧!她就是我爸一上床保姆!”
陈桂芬的脑子一时麻木得不会转,还有更多又冷又硬的话语子弹一样击打着她的心,口袋里的电话疯狂地响起来,是医院来电,明明,这个傻丫头受不了视频里那些恶心画面的刺激,跳了六楼。
明明没有摔死,只是她这后半生都要靠轮椅代步了,而且,这个傻气的孩子,睁开眼的刹那就疯了。
陈桂芬推着明明慢慢出门,柔声说:“乖啊,妈妈接你回家,你从小最大的愿望不就是跟妈妈一起住吗?现在妈妈终于有家了,你想住多久咱就住多久。”明明嘻嘻傻笑着,笑出了陈桂芬满脸的老泪。
于晓东脑瘤复发,不久于世,赶回老家见明明最后一面,看到明明疯癫瘫痪的样子,他悔痛不已,在陈桂芬巧妙地暗示他,可以把他老父送到安老院养老送终那一刻,他就成了秦瑶如花岁月的终结品。秦瑶命大没有死掉,于晓东才赶到医院再次下手,劫持陈桂芬的一幕不过是警方面前做的一场戏,只为了把陈桂芬解脱得更加彻底。
轮椅碾过开满粉红色蔷薇花的大门口,明明忽然欣喜地叫起来:“晓东,回家啦!找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