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挠了挠头。真是个奇怪的女孩。他在心里这样想着,然后他回到屋里,关上了门。
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他几乎本能有要做出闪避的动作。可是,太慢了。又或者太快了。剧烈的疼痛感从后背传来,强大到超过他身体承受能力也超过他想象的力量从后背蔓延到他的全身,景明这时反而感觉到自己身体变轻了,轻的好像飘起来。他看到周围的景色,门,房屋,树木。开始朝他身后跑去。他来不及顾及这些变化,他只是在嘴里因为浓绸的血液而发出了低沉地哼哼声。接着,一声剧烈的撕裂声在他耳边炸响,就像在大脑里引爆了一颗炸弹,震地景明头疼欲裂。双眼发黑。
“你醒了。”有人在景明身旁低声说。
“嗯,我这是怎么了?”景明撑起身子,那人立刻将柔软的枕头放到他的背后。扶着他舒服的靠上。
“有人偷袭了你,你不记得了吗?我来的时候,你正躺在一棵双人合抱的大树下,那棵树断了,是被你的头撞断的。”
“喔!难怪头这么疼呢。”景明惊叹。“那泽格领队抓到偷袭者了吗?”
“暂时还没有。”泽格领队走到窗户边,伸手推开了窗。一瞬间,大量的光涌了进来。直白的光逼得景明眼睛涩涩发疼。景明下意识的用手挡在眼前。天亮了吗,可怎么会这么亮?景明心中疑惑。他眯起眼,目光越过手指间的缝隙观察外面。仅看清楚一眼他就被震撼到了。他看到了一弯殷红的天穹,天穹下是三个……太阳。
那并不是真正的太阳,但直视它们中的每一个都绝不比直视正午吐着炙热火舌的太阳舒服。如果不是因为景明是通过窗户观察外面,他看到的将不是三个太阳,而是五个。四个太阳在重土部落的四方,一个太阳在部落的中心。五个太阳照亮了部落的每一寸都比白昼更像白昼,地面白得像铺上了尘雪,墙壁白得像镀上了银霜。连树叶都是苍白之中带着微微绿。
有几个人漂悬在空中,他们朝天伸出自己的手掌,手掌上是飘起的太阳,它们大概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干净的乳白色。
两个人或三个人一组,一组组的红衣人忽然出现在部落的某一处屋顶。用发着蓝色光芒的眼瞳一圈一圈扫视周围。确认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后,他们就会和突然出现时一样突然消失。不光是屋顶,在茂密丛林,厚实的地面和平稳无波的湖面。也不时的会有红衣人如幽灵般漂出。他们无一例外不是用发着蓝色光芒的眼瞳一圈一圈扫视周围。
“部落的最顶级瞳术,无邪之眸。在二十年前,本部将它连同其它的补给品一起送来。世间所有的伪装术都将在无邪眸下无所遁形。红卫们就是用无邪之眸在搜查着部落的每一寸。”泽格领队发现了景明在看着红卫的眼睛,于是平淡的说。“不过别抱太大的期望,红卫们已经将整个部落搜查了三遍。偷袭你的人应该对部落的防御很了解,早在部落的防御阵开启之前他可能就已经离开了。”
重土部落的防御阵是名为‘红伞’。从部落的中心汇灵井涌射出的殷红色光柱,在到达数十丈的高空时会如伞幕般散开,笼罩整个部落。它形像一把巨大的红伞。但仅限于在地面上的部分,它延伸到地底的部分也是一个半圆。开启后,部落会被一个完整的圆保护着。所有的东西都会被隔绝在外,对部落的攻击,风,水,光甚至……空气。即使有三,四个百级灵士都无法破开红伞,它可是为了抵挡住神使的攻击而被建造的。虽然只能勉强挡住第四翼神使的一击,但它却是毫无争议的大陆最强防御阵。这就是连云山,守护者的部落。隐藏着的实力足以震惊整个大陆。
“一直都在偏僻的大山里修炼,连人都很少见到,应该不会得罪什么人才对啊!可是,谁会偷袭我呢,而且明明可以杀了我却又只重伤我?”景明抬头看着天棚。他语气很平静。完全没有受害者对施害者该有的怨恨与诅骂。倒像是刚才,一个陌生人和他打了招呼。他现在开始想,这个人会是谁。
“可能是个小毛贼吧,这样的事情以往也有发生。不要想太多,安心的睡个晚觉吧!明天早上我会请水木首领来为你疗伤的。”泽格领队说。他推开门,正准备离去。
“哦,对了。汀雪本来想要来看你的。不过你没醒,我让她明天再来。她好像很生气呢!不知道明天她会是怎样的闹法?”泽格领队脸上竟然露出了狡猾的笑容,景明愣了一下。
“晚安。”泽格领队轻轻关上门,脚步声渐行渐远。
“刚刚为什么不出来?”景明枕着双臂望着天棚,可没有人回答他,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偷袭你的是你们重土部落的和符首领。”突然有人回答了景明,但房间里除了景明再没第二个人。
“他发现你了?”确实是景明在自言自语。
“我想没有,如果他发现了我,刚刚那一掌就会要你命。但是我也想不出他为什么要偷袭你。”可他的声音时而清朗,时而阴冷沙哑。
“那明天的比武怎么办?要放弃吗?”
“不,赢下第一。我今晚会治愈好你的伤势。”
“你为什么要和守护者作对?”“我没有和守护者们作对,没有人会白痴到和守护者作对,如果没有守护者,这个大陆早就被神使们毁灭了。神,以及恶魔都要毁灭这个世界,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还真是不容易。”
“听你的意思,你不是人喽?”
“在很早以前,我就已经遗忘了作为人的存在。”
“哦!那你现在是什么东西?”景明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可房间里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可以让他嘲讽,也许他确实是在嘲讽他自己。
“不要用这种语气,我们可是最亲密合作伙伴啊!”
“如果在你没有企图夺舍我之前,我想。我会相信你这句话。”原来不是景明疯了,又或者人格分裂。而是他身体里藏着……另一个灵魂。
“忘记那件不愉快的事吧!那只是个误会,因为我不知道你的重要性,但现在我知道了,你可是要成为王的男人,那种要站在最巅峰上俯视众生及神的存在。”
“是你站在世界的最巅峰上才对吧!我不过是你成为那个所谓的“王”的工具罢了。”
“有什么区别吗?你成为王就等于我成为王,我成为王也就是你成为王。我们是密不可分的。”
“如果我没有那么重要,你会杀了我吗?”“你问了个很蠢的问题。你觉得国王会和乞丐合作吗?没有价值的人就应该接受不被重视的命运。”景明露出低弥的笑,像自信又像在嘲笑。
“你的笑容让我觉得恶心想吐。”
“就像在生病时,吃到什么都会有恶心想吐的感觉吗?”景明终于不再自言自语了。他眯起眼,目光锋寒似剑。他讨厌这个怪物的厚脸皮就像他讨厌这个怪物的存在一样。但也多亏了这个怪物的厚脸皮,景明可以直接嘲讽他而不至于在心里面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