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见到叶云帆,便抛开了眼前的险境,兴奋的奔了过去。
“那****回去找你,发现你不在那里,我着急死了,只道你出了什么事情!”晴儿眼圈红红的说道。
“我到了山顶反而看不到你们二人,还以为你遭遇了什么不幸呢!”
“哈哈,幸亏了鹿鸣儿,我被追到筋疲力尽,鹿鸣儿出现了,然后,我就没事了!只是我回到家里,实在是累极了,便昏睡了一整天!嘻嘻!”
二人顾自的聊天,仿佛这周边没有任何人。
白萱看到叶云帆走了进来,自己恍如在梦中一般,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早已双眼朦胧。
他瘦了,也憔悴了!不过,笑容还是那般的纯真。活着便好,活着便好!
他慢慢的走近自己,慢慢的走近!
然而,他却携着晴儿走了过去。他的眼中只有晴儿!他是否已经忘了自己!
那日我们纵马古道,我说,你若出了事,我便也活不下去!事实也是如此,我虽然心酸,你活着便好,活着便好!
白萱强忍泪花,身体在不停的抖动,牙齿紧咬下唇,早已有血渗出。
“江湖中总有些中流砥柱,是万千江湖中人敬仰的对象。江湖的规则、伦理、道义想必也是由这些人来引导。昔年林中仙,引领江湖二十载,同道中人无不对其敬重有加,虽然其武功高绝,世所罕见,但是也从未听说林中仙依靠武力压迫他人。那时的江湖,道义为重,秩序井然,让人向往。而如今,虽有四大山庄傲然而立,金刀门、钱家堡雄霸一方,试问诸位,如今江湖的规则是什么?难道不尽是些恃强凌弱、尔虞我诈、暗盗明抢之徒横行的天下吗?”
叶云帆傲立场中,慷慨激昂。在场众人,一时鸦雀无声,许多人更是面带愧色!晴儿和白萱二人纷纷向叶云帆投来钦慕的眼光。白萱更是在心里暗想:“这个昔日的莽撞少年,如今依然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我自然知道诸位多数是为了定魂珠而来!昔日先父为保定魂珠力战而亡。如今我叶云帆不才,武功太浅,所幸还有烂命一条,只愿效仿先父与诸位浴血一战,也算不辱家门了!”
叶云帆长剑一挥,剑眉冷竖,一股凌然之气震慑当场!
钱慕风不知是故意还是如何,此刻却从昏迷中转醒!他似是没有听到叶云帆的慷慨陈词,站起来便大骂:“你这贼子,害死我大哥,还不纳命来!”
他站在原地大喊,却也不动手,只因他见叶云帆中气十足,便以为叶云帆定然是有奇遇,只怕他体内的毒已经解了。
叶云帆扬天一笑,斜睨了钱慕风一眼,便从怀中取出一物,扔向了钱氏兄弟。
钱慕玄接在手中,一看是一块写了血书的布。这布自然就是那日钱慕道和钱慕风写给叶云帆的承诺。
钱慕玄不看则已,一看反而更怒,这血书正和钱慕风的讲述相吻合,所以便认定叶云帆就是那凶手。他听说叶云帆因中毒,所以内力无法聚集,便也不害怕,持剑便向叶云帆奔去。
叶云帆见他奔来,便也持剑横胸而立。
钱慕玄一击便用足了真气,他想叶云帆虽无内力,但是招式玄妙,所以只能用强力袭击,料想叶云帆定然招架不住。
叶云帆顿觉一股强大气流袭来,仿佛那日江中的巨浪。
那日,叶云帆寻不到晴儿,又想起自身的处境,不禁失魂落魄,信心全无。他年轻好胜,未曾受过如此打击,便从那崖上一跃而下,落入了涛涛江水中。
入秋寒江,那水冰凉入骨。
叶云帆随波逐流而去!
那钱慕玄的真气,便像是那日的浪头。
哪知钱慕玄的剑距离叶云帆尚有一步之遥,却无法触到叶云帆。钱慕玄又凝气连刺三剑,叶云帆如一只羽毛一般,随他真气摇摆,然而钱慕玄却无法伤到他。
那日,叶云帆从江水中抬头,发现已经距离自己刚才跃下的山峰有了几百步之遥,纵然是自己内力未失,想要做到如此,也是不能的。又一个浪头打来,那浪快要接近自己时,他便借力一滚,没想到江水竟然将自己抛出江面一尺有余。一时间,他猛然领悟!便在那江内与风浪戏耍起来!风浪紧急时,他可以脱离江水更久,仿似一只小船,在江内翻腾。
于是,钱慕玄的剑气越是凌厉,反而越是触不到叶云帆。
众人早就看出叶云帆内力全无,但是见他这种打法,却是前所未见。
钱慕玄早已又急又怒,一剑横扫下盘,忽又左右剑网密织,竟然将叶云帆从地面挑起数仗之高。叶云帆一看时机已到,便待将要落下时,往钱慕玄的剑上一击,他被钱慕玄剑气一推,便急速的落在钱慕玄的背后,之后他长剑一挑,钱慕玄的右肩便几乎被刺穿!
冷秋风看的清楚,自是没想到这年轻人中了自己的毒,仍能在不依靠内力的情况下击败钱慕玄。不禁暗道佩服!
“二哥!”钱慕云见到钱慕玄受伤,连忙迎了上去,他手内长剑早已递出!
“不要啊!快住手!”白萱看到钱慕云出手,赶紧起来阻止。
钱慕云听到白萱的叫声,顿时收住长剑,伸手将钱慕玄扶住。
“萱儿!你......”叶云帆面部几乎在抽搐。
“云帆!”白萱支撑着站了起来。
冷秋风早见白萱看到叶云帆时表情异常,不过似乎是在强忍不发,如今又看她几乎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白萱,你回来!”冷秋风冷冰冰的说道。
白萱听到她的话,也不回头,更是用力发足奔向了叶云帆!
白萱扑进了叶云帆的怀里,便抱住不放。
叶云帆颤抖着说:“今日情况不同以往,晴儿自然有她爹保护!可你,你何必出来!我今日恐怕难逃一死,只怕会连累了你!”
白萱方知道,刚才叶云帆并不是没有看到自己,而是故意装作不识,只因担心自己受到牵连。想到这里,白萱心里一暖!仍记得当日自己伏在叶云帆的背上,当时想,若是跟着他,纵然一生辛苦又何妨!如今,叶云帆的胸膛依旧滚烫,而自己的内心也是初衷不改,纵然死又何妨!
“云帆,你还记得吗?当日你说过‘你我即是一体,生就生,死就死!’没错!生就生,死就死,还有什么好怕的!”
“好!”叶云帆豪情顿发,扬天一吼,当真是动人心魄!
白萱握住叶云帆的手,叶云帆感觉白萱的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吃掉这解药!”白萱在叶云帆的耳边轻语。
叶云帆刚进来时,看到白萱在冷秋风的旁边,他虽然不知道冷秋风收白萱为徒的事情,但是看冷秋风对白萱似是不错。他自然不知道这药丸是刚才白萱为钱慕云挡住红叶软镖,冷秋风给白萱的解药。当时,冷秋风将解药送进白萱的口内,白萱想到的却是同样中毒的叶云帆!所以,白萱并未吞下去,而是将解药留给了叶云帆!叶云帆不知其中内情,便收下了!
“云帆,你好好运功调息!”白萱说完便向钱慕风走去。
叶云帆站在原地,暗自调息。白萱却在那边问起钱慕风来!
“钱四爷,你说是叶云帆和晴儿杀了你大哥,我想问几个问题!”白萱说道。
“有什么好问的!”钱慕风知道白萱绝非一般女子。
“人命关天,我们最好弄清楚!”
“四哥,你就如实回答就好!”钱慕云说道。
“四爷,我想问一句,你说叶云帆拿出定魂珠,请问叶云帆是从哪里拿出的定魂珠?”白萱问道。
白萱自然知道叶云帆将定魂珠藏在剑柄内,这边是当时自己去帮叶云帆铸造的。
“哼!那小子是将定魂珠藏在了他的剑柄内!”钱慕风答道。
“好!我再问你,你说你大哥被一剑穿胸而死,那么你大哥中的是什么剑?”
“一把、一把青铜剑!”钱慕风说道,他没想到白萱会如此问,他本想推在晴儿的身上,可是晴儿所用的是软剑。软剑自古以来便有“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美誉。它的长处自然便是柔,不适于刺,而更擅长攻击人体不易隐藏的软弱致命部位。
“你说你大哥死前,剑伤未愈,而你却毫发无损,如此以来,你大哥当时的功力肯定不如你,是不是!”白萱继续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大哥的确剑伤未愈,功力是不如我,难道我就可以不顾兄弟之情,去杀了他吗?”钱慕风急道。
“呵呵,你说的太多了。我可没说是你杀了你大哥!”白萱笑道。
叶云帆知道白萱聪明异常,自然明白她已经看出了什么破绽!也知道白萱是在为自己争取恢复的时间。所以,便不敢大意,匆忙运功调息。
“不可分神,照我说的做!”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叶云帆猛然一惊,这明明是弓不屈的声音,此刻场内却没见到他在何处。
“我用的‘传音入密’之法,你快些集中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