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西沉加入黎翔已经有一段时日,今天却是第一次见到谢天澈。比想象中的英俊,同时也更加冷漠。
谢天澈自西沉进门起就开始不着痕迹地打量她,不会让人觉得不礼貌,却有一种被看穿的压迫感。谢天澈曾经亲自面试自己的秘书的时候,无论是那些初出茅庐的大学生还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年的莺莺燕燕,在这样的眼神下,不论你打过多少遍腹稿,到头来全都回归到最原始的状态,所有问题的答案都在脑子一片空白的情况下脱口而出。
西沉静静地站在慕诗泽的身边,不卑不亢地迎视回去。没有不自量力地强撑气场,也没有畏畏缩缩,她就这样静站着,任对方打量。
谢天澈脸上滑过一抹浅淡的笑意,如昙花一现,“百闻不如一见,顾小姐,你好,诗泽经常提起你。”
“谢总,您叫我西沉就好了。”
谢天澈点点头,“是这样的,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们两位商量些事。”
同一时间,被记者打探到身为顾西沉好朋友的阮杏在记者面前始终保持缄默之后,由于西沉又不在家,最近几天堵在楼下的记者已经少了很多,但阮杏依旧有些后怕,出了楼门,脚步不停地匆匆离开。
身后有个声音叫她,“小杏。”
阮杏血液凝固一般全身僵直,过了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地慢慢转过身来。
夏柏言站在曾经慕诗泽等待西沉的梧桐树下,落叶铺了一地,他笑得明媚,眼神温柔,可是阮杏却感觉他身后阴沉灰暗的天好似铺了一层血色。
夏柏言说:“不愧是阮正栋的女儿,做得不错。”
阮杏莫名,“什么‘做得不错?’”
这几天,白延帮慕诗泽接的通告变多了,虽然照理说,慕歌神已经完全不需要通告来支撑他的人气。
慕诗泽开始带着西沉频繁出没在公众场合,不论是访谈节目,为数不多的综艺节目,所有的主持人基本上都会问到慕诗泽关于“西沉”的问题,而每次慕诗泽说到西沉的时候,镜头都会从慕诗泽的身上调开,然后精准地找到坐在观众席前排的西沉,给一个一闪而过的镜头。
俨然就是带着家属来做节目的姿态。
甚至在小师弟齐迁的首张EP发布会上,在谢天澈默许的情况下,齐迁欣喜而亢奋地声称慕歌神是自己从小的偶像,他的房间贴满了慕诗泽的海报,有专门收集慕诗泽各种粘纸,明信片的本子,还有无数小周边,CD就更不用说了,限量的,非限量的,一应俱全。
能唱自己偶像给自己写的歌,齐迁觉得自己幸福地要死掉。乘着这次发布会,他想厚颜无耻地跟偶像讨要礼物做纪念。
齐迁本就是个皮肤白皙,眼睛大而灵动的日系美少年,而他的首张EP走的是摇滚路线,所以公司给他设计的形象极具朋克风格。
烫着淡金色的头发,画着浓密的眼线,蓝色的瞳仁,黑色的丝质薄衫,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外面套着黑色的夹克背心,上面“叮叮当当”地挂着无数金属饰品,背着一把电吉他上串下跳,偏偏他的笑容就如孩子一般纯净无暇,就算他当场提更加过分的要求也许也没人能忍心拒绝他,更何况只是讨要一份纪念礼物。
为了配合齐迁,慕诗泽的造型也做了很大改变。如果说齐迁代表着动感,那慕诗泽就代表着沉稳。
慕诗泽的几撮头发被挑染成蓝紫色,抓出一个乱而不羁的造型。被粉丝赞为360°无死角的俊逸容颜完全暴露在外,更加帅气得惊心动魄。况且慕诗泽的眼睛是狭长的单眼皮,不化妆的时候清隽淡雅,一画上浓长的眼线,顾盼间简直能够勾魂摄魄。
听到齐迁的要求,慕诗泽就是这样面对着齐迁,而对观众来说侧着身子的角度,观众看到他缓缓勾起的唇角,以及斜斜瞥向观众席的一眼,无数观众捂着心跳过快的胸口直呼受不了。
“可惜我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齐迁好像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指着观众席的西沉说:“包里总有吧?”
慕诗泽轻笑,“那也得管包的人答应才行。”
西沉前一刻还沉浸在慕诗泽散发的勾人气场里,虽然她恨恨地极度不想承认,后一刻发现台上以及周围的人都在看自己,呆呆地回想了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无辜地摊了下手。
齐迁一下子串到西沉的面前,引起西沉那一圈的粉丝一片尖叫。
齐迁把话筒递给西沉,腆着脸撒娇,“西沉姐姐,你会答应的吧?会吧?”
齐迁今年刚满十八岁,脸上稚气未脱,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就像两汪澄澈的湖水,西沉瞬间被萌翻,沉吟了一下,翻开慕诗泽的包使劲翻,手机,IPOD,记事本,眼药水……手指停在那包妮飘的纸巾上,西沉一下子笑了。
当齐迁看到西沉指尖夹着的那包纸巾的时候,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满室都是观众的哄笑声……
在西沉出现之前,观众对慕诗泽和他妹妹的关系一直都是不明的,而随着西沉出入观众视线的机会越来越多,这样暧昧不明的关系更加趋于明朗化。因为谁都知道,慕诗泽是独生子,只要不是亲生妹妹,都能被观众歪到别的地方去。
观众渐渐不再纠结于西沉的过去,论坛贴吧的讨论趋势渐渐歪向“歌神最近上哪都带着他妹妹,肿么有种新婚夫妻形影不离的赶脚……”,“歌神的妹妹居然是个身高174长腿笔直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高妹,靠,姐彻底没机会了……”之类的话题。
谢天澈说:“诗泽,你总是把西沉藏着掖着,反而会让观众往某些不好的方面揣测,西沉很漂亮,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适当满足一下观众的好奇心,再保持一定的神秘感,人都有爱屋及乌的情节,他们喜欢你,就一定会喜欢西沉的。”
乘着这股良好的势头,黎翔召开了一次大型的新闻发布会,国内几乎全部的知名媒体都被请到了发布会的现场,西沉也随行去了现场,慕诗泽正式向媒体和观众介绍了西沉,但是他说的是“西沉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没有再说“妹妹”。
台下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西沉面对着无数相机和话筒,将自己的家庭,遇到慕诗泽的那一年,之后的三年非人经历简单说了一遍,这也是谢天澈交代的,要想让观众理解慕诗泽参赛费用是偷来的这件事,不再让有心人抹黑慕诗泽当年教唆未成年的西沉偷东西,也许只能用观众的同情心来洗白。
有些比较感性的女记者拿着纸巾偷偷抹泪。
把结痂的伤口硬生生扯开,不痛是骗人的,但是西沉只是脸色微微有些白,因为慕诗泽在桌下一直紧紧抓着西沉冰冷的手,温热的感觉如此清晰,西沉知道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
把慕诗泽找回西沉和宣布婚讯的时间联系在一起,记者不能不怀疑慕诗泽结婚对象到底是谁这个问题。
直到白延开始清场,其余的问题都没有得到明确的解答。
也许有些问题解开了,照样能如连锁反应一样,抽死薄茧地剥离出其他的问题。
娱乐圈就是这样,谁能抓住观众的注意,谁就是成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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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有种在写给俺自己看的赶脚……
大吼一声,还有人看不?
不不不……
一片空旷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