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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总在无情有情间

慈善舞会之后,灵犀便恢复了正常的工作和生活,虽然偶尔在媒体上看见顾亦宸俊挺伟岸的身影时,心理还会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但终究在忙碌的工作中冲淡了许多。再加上有徐子涵细心的呵护与陪伴,日子就如流水般很快到了年底。

灵犀本想晚些时候再带徐子涵回家见沈临风的,但是却在沈临风频频的邀她应酬那些上流社会的活动之后,终于缴械投降,在一个星光璀璨的夜晚,把徐子涵带回了家。

宽大奢华的客厅里,沈临风和徐子涵相对而立,灵犀则被夹在两人中间听着两个男人无聊的寒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沈临风似乎特别挑剔刻薄,不但对徐子涵态度冷漠,连带着对自己也是爱理不理的。

“徐子涵,仁爱医院最年轻有为的心胸外科医生,不到三十就已经被国内外的专业人士誉为鬼才,当真是才华横溢年轻有为。幸会。”沈临风说着微笑着向徐子涵伸出了手。

“沈先生太过奖了,我只是碰巧在几本医学杂志上发表了几篇还算有见地的的论文罢了,哪有资格担当‘鬼才’二字。”徐子涵说着伸出手与之重重一握,然后露出了一个谦和的微笑。

“子涵你太过谦虚了。”沈临风说着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徐子涵坐下,那严肃的神情俨然一副即将上谈判桌的架势,哪有半点家长的清和。

徐子涵也不恼,毕竟是涵养极佳教育良好的谦谦君子,只是淡笑着坐进了沙发,安静的洗耳恭听沈临风接下来的盘问。

果然,沈临风微微一笑,让秦姨端来了茶水,然后颇有家长风范的说道:“听灵犀说你们是在美国认识的?”

徐子涵点点头,“是,在华盛顿。”

沈临风依旧微笑,只是那笑容却淡漠疏离不达眼底,“我这个妹妹从小被我和爸妈宠坏了,任性妄为而且爱耍小姐脾气,经常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做事情从来不计后果,这些年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徐子涵心中失笑,灵犀这么好的女孩到了沈临风口中俨然成了一个蛮不讲理的小姑娘,而且从进屋到现在他对自己的态度都是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模样,不知是看自己不顺眼还是舍不得灵犀的缘故,总之就是一副刁难为难的架势,这让他的心里很是没底。

就在徐子涵想要回答刚才的问题的时候,灵犀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单着半分责怪半分娇嗔道:“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差?我……”

“是吗,可是六年前是谁不声不响的跑到美国,一去还那么多年都不回家?”灵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临风无情的打断了,甚至还给了她一个十分凌厉的眼神。

灵犀心理纳闷,今天沈临风怎么那么奇怪,说话做事都不是他本来的风格,不但对徐子涵冷漠疏远百般刁难,还对自己提起成年旧事,难道他不喜欢徐子涵?

正当灵犀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徐子涵的声音再度响起,“没有,灵犀她很好,很懂事。”他说着看了看一脸茫然的灵犀又继续道,“能够认识她是我的福气,照顾她更是我的责任,我从来都没有觉得麻烦过,反而觉得很幸福。”

沈临风微笑,“是吗,那我就放心了。”说着十分认真的看着徐子涵,严肃说道,“子涵你应该知道,我就灵犀一个妹妹,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所以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希望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所以,如果你是真心爱她的,就请你好好的珍惜她,我不希望有一天我会听到你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来。”沈临风说着,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而阴郁,仿佛徐子涵真的做了什么错事般,叫人不寒而栗。

“哥,你这是干嘛呀?”灵犀被沈临风凌厉的眼神语吓了一跳,她怎么也没想到初次见面他竟然会说这样的话,全然不顾徐子涵的感受。正当她想要出言责怪沈临风的时候,就见徐子涵轻轻的对她摇了摇头,然后毫不畏惧的迎上了沈临风的目光,语气坚定的一字一句道:“你放心吧,沈先生,能够遇到灵犀这样的好女孩是我这一生最大的福气,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她的。何况我们两本来就是已结婚为前提而谈的恋爱,我是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的,所以请你放心的把她交给我。”

“那我就放心了。”沈临风似乎对徐子涵的回答很是满意,说着便招呼西子涵喝起了茶。接着两个男人就开始天南地北的聊起了天,从学术到人生,从投资到股票,再从政治到经济,甚至于体育和奥运,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反倒是灵犀坐在两人中间竟无聊的插不上一句话。不过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徐子涵一个医学专业毕业的博士,竟然对投资和经济相当有见地,甚至于有些观点连沈临风这个银行家都称赞不已,只是两人和谐的聊天氛围在徐子涵委婉的提出想要明年和灵犀结婚之后,却突然变得尴尬了起来。

沈临风似乎并不赞成他们的婚事,只是皱了皱眉淡淡的说道:“子涵,我知道你和灵犀在一起已经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她刚刚才回国到医院上班,各方面还不是很熟悉,虽然女孩子不应该以事业为重,但是在她的工作没有完全稳定之前,我不希望她太早的被婚姻束缚,何况她才二十六岁,我想让她再多过几年自由的生活。”说着仿佛是安慰徐子涵般的继续说道:“何况古人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以后你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徐子涵苦笑,没有想到沈临风竟然会如此直接的阻挠他和灵犀的婚事,不过竟然人家哥哥都这么说了,自己又还能怎样呢,只能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加油努力,尽快争取沈临风的同意。

而灵犀却在听完沈临风的话之后,心理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不用那么早的把自己嫁出去了,毕竟她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对徐子涵到底是爱还是感激;忧的却是怕伤了徐子涵的心,毕竟这么些年来他对自己是真心真意的,何况在她回来不久他就已经向她求过一次婚了,如今沈临风这样的态度,他一定很难过吧,而自己又该怎样向他交代呢?

倒是沈临风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打从他第一眼看见徐子涵他就知道这样的男人不是灵犀喜欢的类型,因为他在灵犀的眼中没有看到一点六年前她对顾亦宸那种深入骨髓的爱恋,反而更多是只是感激。虽然他对徐子涵的印象不错,但为了不让灵犀将来做出什么遗憾的事情,他只能亲自出来做这个坏人了,就是不知道他的一番用心良苦某些人会不会知道。

接下来三个人在秦姨的安排下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只是因为都各怀心事,一顿饭吃的都是食不知味,所以晚餐过后没多久,徐子涵便以加班为由向沈临风告辞离开了。

出了沈宅的大门,徐子涵本来还满面春风的脸庞突然变得阴云密布起来,他突然拉着灵犀的手郁闷的说道:“灵犀,你哥哥一定是不喜欢我,所以才不同意我们的婚事的,真不知道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把你娶回家?”

灵犀怔了怔,徐子涵这样深沉内敛的人,很少会有将心事表露于外的一面,如今他这样,一定是很难过。虽然自己也不想那么快结婚,但还是微笑着安慰道:“放心吧,很快的,我哥哥是舍不得我嫁出去才不同意的,何况嫁给你的是我又不是他。”说着她反握住徐子涵的手继续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游艇的模型一拼装好就结婚的吗,所以你要加油努力哦。”

听灵犀这么一说,徐子涵心理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于是他一把将她抱住,抚摸着她的长发温柔的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一定会努力拼装好模型,再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相信我。”

灵犀点点头,这才心满意足的露出了笑容。温柔的送上一个吻,才和徐子涵挥手告别,然而就在那辆白色的奥迪离开视线的一刹那,她却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心情复杂的走进了家门。

因为放假,灵犀住在了沈宅,正当她窝在自己房间埋首于资料和病例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接着传来一阵浓郁的咖啡香气,尚未抬头,沈临风清朗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灵犀,介不介意一起喝杯咖啡?”

灵犀抬起头,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笑道:“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三更半夜的,你不会只是为了请我喝咖啡那么简单吧?”

沈临风一笑,路出一副“知兄莫若妹”的表情,将咖啡放到灵犀的书桌上,十分惬意的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带着几分戏谑几分认真道:“灵犀,我很奇怪,以前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沉稳,干练,睿智又有个性的男人吗,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徐子涵这样温文尔雅的白面书生了?”

灵犀一笑,想不到沈临风大半夜跑来竟是为了这样一个问题,“哥,一个人的眼光是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的,你都说是以前了,现在我喜欢的徐子涵。”

沈临风嘴角含笑,他深知这个拿过律师证的妹妹口才了得,但还是露出了将信将疑的表情问道:“是吗?”然后停顿了一秒钟继续道,“可是为什么我在你的眼里感觉不到呢?”

灵犀楞了一下,本能的想要抗拒这个话题,最终还是在短暂的怔愣后盯着沈临风的眼睛很认真问道:“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临风并不躲闪,直直的回望过去,十分严肃的说道:“灵犀,我知道这些年你在美国都是徐子涵在你身边照顾你陪伴你,可是爱情不是感激,婚姻也不是儿戏。所以,对于这场婚姻,你要想清楚,因为,不是双方都有爱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不但会伤害别人还会伤害自己。我想说的是,如果你还不够爱他就不要轻易和她结婚。”他说着眼神更深的看着灵犀继续道,“所以今天我才会拒绝他,因为我希望你有更多的时间看清楚自己心。”

沈临风的话一针见血的戳到了灵犀的软肋,她当然还不够爱徐子涵,可是她真的不忍心去伤害他,毕竟,她最痛苦的岁月都是徐子涵陪伴在身边。有好几次她都想要拒绝他,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每当看到他温柔的带着期许的眼神时,她的心就柔软了。哪怕是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是真心想要和他过一辈子的,可是沈临风说的没错,如果自己不爱他,对他又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呢?

灵犀的心再一次凌乱了,不知道为什么,在徐子涵的事情上她总是犹豫不决,比如爱或不爱,再比如结不结婚。可是她到底该怎么办?

灵犀的心真的很乱,为什么每次当她觉得幸福就在眼前的时候,总会出现问题,如果她够坚决够坚持,那么结局是不是就不会像沈临风说的那样呢?可是这样做到底又对不对呢?

“灵犀,你怎么了?”沈临风的声音终于把她从神游的世界中呼唤回来了。

灵犀不好意思的笑笑,“没事,我只是在想你刚才说的话,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是你不觉得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吗?”

沈临风苦笑,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道:“难怪人家都说恋爱中的女人脑子都不好,灵犀啊灵犀,如果感情可以培养,那么你们在一起两三年了,不是应该早就培养出如胶似漆的感情来了。”他说着仿佛觉得不对,又补充道:”哦,不对,你的确培养出了如胶似漆的感情,不过不是你而是徐子涵。”

沈临风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些年她对徐子涵总是若即若离,倒是徐子涵对自己却是越来越如胶似漆了,灵犀苦笑,“哥,我想你说的是对的,不过这件事我需要再好好想想,你还是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沈临风点点头,临走时语重心长的说道:“灵犀,哥哥是为你好。我不希望将来你为今天的冲动而后悔,更不希望你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灵犀点点头,站起来和沈临风说了晚安才又坐回书桌前,本想继续埋头苦干的,却发现自己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回想和徐子涵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却忽然发现,即使不那么爱他,可是他整个人已经满满的填满心间,他的眼神,他的话语,他的笑容……,原来不是刻骨铭心的爱也可以这样记住一个人,也许对于徐子涵,她今生今世是要注定欠他的了,那么她为何不自私一下,用下半生去还他一生的爱恋呢?

灵犀就这样坐着胡思乱想,心潮澎湃心思迭起,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夏安琪的电话响起,她才从纷乱的思绪中回到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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