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颤抖,侯卫东使劲地捏住了小佳的肩膀,所有的野性和精华都喷涌而出。
等小佳收拾好,侯卫东坚定地道:“小佳,我们不能放弃,你等着我,我一定要想办法来到沙州。”小佳对侯卫东充满了信心,狠狠地点了点头,道:“这里收信不方便,还是按着老地方给我寄信。记住,两天给我写一封信,必须写,不许偷懒。”
两人出了门,侯卫东心中只有坚强,没有悲伤,脸上甚至带着些微笑。
走在大街上,赤裸裸的阳光从云层俯冲而下,将大地笼罩。汗水将侯卫东的前胸后背全都打湿了,似乎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客车缓缓开出沙州汽车站,侯卫东紧紧盯着窗外,幻想着小佳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街道上,向着自己微笑,朝自己挥手。结果很失望,街上人来人往,却不见小佳的熟悉身影。当沙州市完全消失在一片阳光中,“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一句熟悉的诗句,从心底深处跳将出来。
侯卫东只觉心中空荡荡无处着力。
原本想借宿
客车行走于大道上,渐渐地,沙州市的痕迹淡了,不时出现益杨县的标语。
下了客车,踏上了益杨熟悉的大街。侯卫东忽然发现,从沙州学院毕业以后,他在益杨就失去了立身之地。在学院之时,侯卫东和其他同学经常嘲笑沙州学院。可是离开了沙州学院给予的小床和课桌,他才发现益杨县竟然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这是一个城市最现实和最无情的地方,这也就是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家的原因。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千百年的古训朴实而深刻。
在街道上茫然地走了一会,四年时间,侯卫东陪着小佳将益杨大街小巷逛得十分熟悉。这里许多地方都能牵出他对小佳的回忆,以前常嘲笑小佳对逛街的痴迷。如今小佳远在沙州,就算想陪她逛街也不可得。
益杨大街上,很多商场都在放着同一首歌:“午夜的收音机轻轻传来一首歌,那是你我都已熟悉的旋律,所有的爱情只能有一个结果,我深深知道那绝对不是我……”这首歌,侯卫东也听过很多遍,当时觉得平常。可是今天,他仿佛被点了穴道一般,静静地站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充满着忧伤地听着童安格温柔成熟的歌声。
很久,他才从歌声中清醒了过来。
在益杨,最熟的人算是同一寝室住了四年的刘坤。在寝室里,侯卫东和蒋大力时常厮混在一起,关系最铁。与刘坤的关系相对就要差一些,不过两人亦没有冲突,关系还行。
刘坤是寝室里的独行客,生活得很自我。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梳子慢慢地梳理头发,每天晚上熄灯以后,男生寝室通常都要讲一些黄色话题。这个时候,他发言最为积极,常常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