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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男神

男神Nichkhun,回来了。

客厅里空荡荡的,那群禽兽根本连影子都没见到。Nichkhun也没怎么留意。他打开电视,里面一则铺天盖地的报道让他愣在当场:

“据知情人透露,昨夜凌晨,在某高速路的一个岔路口,发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造成一死一伤的结果。而在本次车祸中丧生的,是少女时代成员Tiffany!经医院抢救无效死亡。此消息一出,便引起极大轰动。Tiffany的死忠粉丝更是日日在SM公司大门口失声痛哭。场面极其壮观。另外,就在三天前,f(x)的队长Victoria也遭遇了车祸,目前正在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并严禁粉丝探望。这两起重大的艺人车祸事件究竟是纯属偶然还是有人故意为之?警方日前已介入调查,相信不久后便会水落石出,各位粉丝也不要太过悲痛。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原来……这件事,朴恩俊就是这样处理的么?一来既宣布了Tiffany的死亡和宋茜的“重伤”,二来又把那件事情永远埋葬。除了安抚粉丝的情绪有点困难,其他的真的可以说是完美至极。

一石二鸟,真不失为一个好计谋。

只是为何,他会感觉到有一股潮水般的疲惫朝他席卷而来呢?Tiffany的死,是他心中永远的硬伤。他虽一点也不爱他,但这份愧疚之情却会永远跟随着他。他恨着她,也恨着自己。这种矛盾,也会形影不离地跟着他一辈子。

摆脱不了,无法摆脱。

Nichkhun用遥控器关掉电视,任由纷乱的思绪四处飘荡。不一会儿,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累到极致,便会麻木。就让他休息一会,稍微缓一口气吧。

待到梦醒之时,他自然会做好迎接暴风雪的准备。

所以至少现在,让他的身体休息,让他的心灵放松。

一夜就好。

聂云澜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现在只要他一闭上眼,就会看见浑身是血的宋茜和Tiffany。她并不知道Nichkhun的状况,所以她根本就想不到她现在的状况和Nichkhun,其实是一样的。

一切都结束了啊。不会再有无辜的人为此失掉性命,只要宋茜醒来,一切就又回到原定的轨道了,不是吗?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云澜,睡了吗?”是朴恩俊的声音。那般沉稳,让她莫名地安心。

“没有。有什么事吗?”

“对于那件事情,我想和你谈谈。现在你可以下楼来吗,我在这里等你。”

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那件事情?他想问的只不过是那个假扮成Nichkhun的男人的真实身份吧?那日Tiffany的话还未说完,就永远地离开了人世。可是,骗得了他们,却是瞒不了自己。既然连那样屈辱的过去都告诉他了,那么又何必在意这一小个污点呢?

“好吧,你在那里等着我。”聂云澜挂掉电话,随便往身上套了件衣服就离开了房间。

没过多久,一身黑色休闲服的朴恩俊就这样撞进了聂云澜的视线。她停下脚步,假装不经意地问。

“什么事?”

“那个……我……其实……”朴恩俊结结巴巴地说。他并不是因为好奇才这样问的。而是他心里始终有一块大石头放不下,置在那里搁得他心慌。他总觉得哪个男人与聂云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想起那天她阴晴不定的表情,他就心生疑惑。这,算不算他的私心?

“我替你说吧,是不是想问我那个和Nichkhun一模一样的男人的真实身份?”她不禁好笑,这男人还真是。之前还对她冷眼相待,现在竟然也会变得结巴了。

“额,原来你都猜到啦?呵呵……”他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聂云澜白了他一眼:“哎,其实倒也没什么。五年前的雨夜,侮辱了我的黑衣男人,就是他。”雨夜……黑衣男人……狼狈的她……五年前……Tiffany说的这一切词语,一切线索,她怎么会猜不到?不是不震惊的。那个已经愈合的伤疤再次裂开,怎么可能会不痛?只不过,想开了,看透了,让它痛过这一阵子,自然而然会变回最初的样子。有什么好支支吾吾的,更何况,问这个问题的人,是他,就更没有必要隐瞒了。

她笑得风轻云淡,朴恩俊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为什么要说呢?为什么不骗一下他呢?为什么就不懂得哭一下呢?把自己武装得这么坚强,真的好吗?朴恩俊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女人,已经让他震撼过太多次了。她不懂得迎合别人,累了不懂得找人倾诉,甚至不懂得释放自己的压力。真不知说她是愚蠢还是木讷了。不过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她和宋茜才成为了知心好友吧。因为从另一个角度讲,她们,是一样令人心疼的女生。

聂云澜见朴恩俊迟迟不说话,以为他是惊讶过度,于是她便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怎么,惊讶到说不出话来啦?哈哈。”

“对不起。”朴恩俊突然低声说了一句。

她呆在了原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真是受宠若惊啊,竟然能听到他对自己说对不起。至于这个中的缘由,她自然是明白的。聂云澜的心跳莫名加快,这种小鹿乱撞的感觉让她不知所措,所以她只能用言语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慌张。

“哈……哈哈。说什么对不起啊,真是奇怪死了。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先进去了,晚安哈。”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还真是一条万年不变的真理。她噼里啪啦地说完一大堆话以后,就转过了身。她觉得自己如果再和他拖下去,内心的想法绝对会暴露。

“等一下。”见她转身似乎要走,朴恩俊立马开口喊住了她。

“啊?还有什么事吗?”猝不及防地被他这么一喊,她只得万般无奈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望着他。

朴恩俊思考了好久,最终竟露出一个温柔无比的笑容:

“累了的话,可以联系我。”

累了的话,可以联系我。这和当年《我结》中Nichkhun对宋茜说的台词很相像不是么?他是朴恩俊,不是Nichkhun。她是聂云澜,不是Victoria。本不属于他们的台词现在却突然出现,终于能充当一回主角了,该庆幸吗?

庆幸他对自己温柔一笑,庆幸他并不介意自己不堪的过去,庆幸他们的未来越来越光明?

是的,这一切,都值得庆幸。

“嗯。”她也温柔一笑,答道。

爱上了,就追随吧。何必顾虑那么多?爱情本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近在眼前的幸福,就该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错过了,只怕会是一生。

次日清晨。

连续下了几天的雨,首尔这座城市一直笼罩在阴霾之中,地上布满了坑坑洼洼,看起来糟糕极了。而今日,上帝似乎心情大好,明媚的日光投射进这座城市,驱散了阴霾,地面上的“缺口”亦逐渐消失。人们走在街上,有说有笑,这座城市又恢复了它原本的生机。

2PM的禽兽们估计是想让他一个人安静一阵子,所以接连几日都没有回宿舍。热闹的屋子一下子冷清了不少。而此时此刻,Nichkhun正坐在地板上,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上那个巨大的标题。

“少女时代成员Tiffany将于下午两点举行葬礼,届时将不欢迎SM公司除外的艺人出席。”

朴恩俊的办事手段,倒还真是老辣。不过这也证实他佩服他的一点。至于葬礼,他本来就不打算出席。他也知道Tiffany在天有灵的话,也一定不会希望他出席。

逝者如斯。庸人自扰的把戏,可不是他的套路。

梦醒了,他也该好好正视一下现实问题了。

Nichkhun好好梳洗了一番,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二十分钟后,首尔市XX医院重症监护病房内。

空气中依旧漂浮着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宋茜仍是闭着眼,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病房里的一切一切都没变,变的只有外面的世界。这里静谧得就如同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

他是打心底里讨厌医院这个地方。进来这里大大小小的多少次,他数都数不清楚了。每一次进来,他都是提心吊胆的,总担心一不小心就会有身边的人从这个地方离开他。可是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来这个地方,因为只有这里,才能挽救人的生命。他总是这么矛盾。

Nichkhun搬了张小凳子在床边坐下,托腮望着脸色苍白的宋茜。

“茜茜,你躺了那么久,不累吗?快起来呗?”

“现在我明白当年你坐在床边担心我的感受了,算不算风水轮流转呢?快起来好不好。”

“我跟你说哦,Tiffany死了,是她叫人伤害你,真的不是我啊,别再误会我咯。”

“真的不起来??”

“好吧那我下次再来咯?我会像当年你天天来烦我一样来烦你的。放心,我不哭,嘿嘿。”

自言自语的Nichkhun,就和当年的宋茜没什么两样。他是真的没有眼泪,也不知道是疼痛太过剧烈,麻木了,导致他连眼泪都干涸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唤醒宋茜,然后用尽全力,让他们的爱情,

复活,重生。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

这些天以来,他每天都会来医院,和她说说话,然后又匆忙去赶通告。日复一日,从未中断过。偶尔,他也会在医院里遇到朴恩俊和聂云澜,有时也会看见刚赶完通告,妆都来不及卸的f(x)。自从知道真相以后,f(x)的小妮子们对他变得比以前更好了。他当然是开心的,可是当下,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宋茜能赶快醒过来。

三个月后。

Nichkhun一如既往地捧着一束鲜花走进病房。可是在进入病房的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宋茜靠在病床上,乌黑的秀发像瀑布般倾泻至腰间,苍白的小脸上已出现了红润的血色,美丽的大眼睛发出晶亮晶亮的光。此时的她,正在和f(x)等人说话,脸上的笑容竟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虚幻感。

手中的鲜花悄然无声地落到了地上。

真的不是幻觉吗?真的是她醒过来了吗?小心翼翼了太久,他的心已经变得很敏感,根本就经受不起第二次的折磨。朴恩俊冲他微微一笑,他这才敢确认眼前的宋茜并不是他的幻觉。Nichkhun欣喜若狂,刚想迈开脚步,却被她短短的六个字钉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冰冷的眼神,冰冷的语气。

“请问,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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