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第四场雨还没下完,路旁樱花已经开了,细雨吻着花朵安静在微风里摇曳。三月的南方烟雨频繁,安静下来等待一场风和日丽。
已经忘了是第几个这样的晚上,听着深夜的广播,在途中睡着,然后在凌晨醒来。眼皮跳动,神经质地想是不是有人在夜里失眠,正好想起我。有人想起我,这样想,也会感动自己。
是不是所有人都低估了自己对感情的需要。
好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去避开情感这个东西,我不长久接触一个人,不允任何承诺。很多人以为我恋爱了,失恋了,又恋爱了。很多人问我,空间里发了那么多女生的照片到底谁是现在的女朋友,都不予回复。
我想到以前和瑾谈到命运这个话题,她说她不信命。两个月后她告诉我,她和那个从幼儿园就开始喜欢的人恋爱了,她说是再续前缘。想到她以前说的话,想其实你认真喜欢一个人他也许就来到你身边。我没有问过瑾怎么看命运这个东西,因为她说过上天最后的安排就是最好的。
命运要给什么,我会接纳,即使是不美好的,但当它拿走一些东西时,还是做不到从容放下。
二月时候收到安的短信,她说她再一次去了镇远。她说祝我幸福。
那个黛瓦白墙的小镇,记忆里清风微度过的街道你穿着白色的裙子在身边拉着我的手抱怨嘀咕着,张冬成你能不能走慢一点,我们不是在赶路。
我打电话过去,打不通,她一直都是拉黑我的。拿朋友的电话打过去,重庆的号码,我说我就在重庆,她说准备去重庆和男朋友。了了。
后来在重庆权在QQ上跟我说他和安相遇还一起吃了饭,他们讨论的话题都是我。我发了一个黑脸就下线,再一次登QQ时候只有他各种草骂我,只是他不在说其他的。
三月安说把情侣装和穿走我的衬衫当做旧衣服捐出去了,她说她们学校开了一家奶茶店叫地下铁。打电话过去依旧打不通。
我不在地下铁做兼职了,也不用在很深的夜里给谁打电话然后话还没说完就累着睡着了。那天玩LOL一直坑一直坑,后来把情绪迁就到向婧燕和俊子身上,很抱歉。
其实我只是想说,其中一件衬衫是我父亲的,还没有捐出去,请寄过来给我。后来想想也没大多必要,捐出去了总比扔掉好。
征婚网站客服电话一遍遍打过来,核对信息,问我是不是张冬成,问爱好是不是篮球,是不是老师,是不是不抽烟,是不是有稳定工资,是不是跟爸妈一起住。我都说是。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打过来,电话我拉黑了。真真假假我自己都分不清了,突然觉得结婚这个词让人害怕。
不久前在网上遇到小学同学,她在群里说着话,我冒泡,她说好久不见。我说好久不见。
那是除了亲人以外喜欢得最长的姑娘,从一年级到五年级。因为我六年级喜欢了另一个女孩。
回忆那些年,给她写了好多明信片,但都没给她。自己从来都不承认自己喜欢她,即使和同学谈起,也说:我觉得韦丽和显光很合适,听说他们互相喜欢着彼此。那时候显光是我们班最高最帅的男生。
是不是很早,我对喜欢永远是没有勇气追求。
我们的爸爸是朋友,后来听妈妈说老爸无数次在她家喝醉,然后大儿媳妇小儿媳妇地叫。想想起来也温暖,当然那是很多年后,和老妈谈起喜欢过的女生。
韦丽早已身为人妇,且有了baby,我已毫无顾忌说那是年少清澈的欢喜,那天韦丽说谢谢。
我记得那天狼先生在旁边讽刺说,张冬成在翻情债。的确是,我老是翻阅那些过往,对别人来说无关风月,但故事只在乎说,对不对。
转眼十多年。
被喜欢的人不用说抱歉,我早已明白这些道理。喜欢一个人的开始,差不多都是独白,到最后成为旁白。
有时候会在路上突然闻到自己喜欢的香水味,放慢脚步深深呼吸几口,空气里夹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我不知道气息从哪里来,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香水。
其实我不知道怎样努力,怎样加油,怎样奋不顾身才能来到你身旁。
三月要结束了,突然想到《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里沈佳宜说:因为被你喜欢过,我就很难觉得别人有多喜欢我。
好多人幸福眼泪混成一团,账目早已算不清了,我也没有像承诺里那样在向晚的光阴里从容淡定。但一切已经没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