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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凉暖

胖子不哭,胖子哭起来很难看。

进家家的腾讯空间看到有人给他留言:天很冷了,我翻箱倒柜,发现来这个城市带的全是短袖。

来到A城的第一个冬天也没有带棉衣,以为这个亚热带的城市不会那么冷,下雪的时候外套里穿了两件衬衣,在教室冰冷异常。

人总是受伤之后,才懂得还如何保护自己。安说这句话时候,她裹着毯子看我涩涩发抖,英语课,有些秃头的男老师喋喋不休。我问她从那本书上看到的,她低着头玩手机淡淡说,老娘金典语录不行?

安穿得很少,她说冰冷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总有一个人让你成为话唠,你们的喜好相似,不是需要彼此,却是彼此需要。

和安去陌生的巷口,听陌生的歌,她抚着天主教的旧教堂,说在听着岁月的歌一遍一遍低沉唱着,旋律像心跳。在陌生街景看熟悉的夕阳,脱下外衣在桥上吹冷冷河风;在漆黑呼啸的隧道口,大声喊着思念的人。安问我喊了谁,我说是个旧人。

我们花2块钱去坐带空调的公交,城头到城尾,换车从城尾回来,看人来人往陌生熟悉陌生。逃课去学校外有空调的网吧上网,看她在各种电影剧情了哭哭笑笑。一起去见冷艳的辅导员,在有空调的办公室,两个人洋洋洒洒写千字的检讨。

那个冬天我们去了很多温暖的地方,不对是很多有空调的地方。

后来的每每,抚摸锈迹城墙,在汹涌的公交车里,在晚风中,总是幻觉在下一个的转角就会遇到安。

安说,张冬成,你有没有在某一刻喜欢过我?

我说,没有!

安说我们玩个游戏吧,我问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你一定要说没有。

游戏没有结局,她说是这样啊。云淡风轻。圣诞前夜的A城寒冷异常,我躲着被子里看《假如爱有天意》

朱喜说:我现在在哭,你可以看见我的眼泪吗?俊河慌张失措回答,对不起,差一点就完美了,我还是没有做到。昨晚我还来这里练习……你差一点就骗到我了,你做得很好,我差点就相信了你。

安打电话过来问要不要吃苹果,他们寝室买了很多,出门时窗外下了雪,碎碎的下着。安拿苹果给我,冬天,苹果已被捂热。转身时他说有没有想对她说的,我说圣诞快乐。她淡淡如此。

我练习过说喜欢你,在有暖阳的清晨,在下着雨的午后,在静谧的深夜,我想过那些时刻。

A城的雪,细细碎碎稍纵即逝,然后是紧紧的风凉凉吹着。像所有美好的故事,来不及发生,又要纪念。

安说张冬成,假如我离开这里你会不会来找我。我说也许会,等一个夏天,我们不用到处去找有空调的地方。

我在一个叫红豆的酒吧兼职,与她好久不见。那天不胜酒力的她在朋友的聚会上喝了很多酒,醉醺醺来红豆找我,她抢了大厅的麦克风,大声叫我的名字,张冬成,在离开之前你能不能说喜欢过我,老娘这么喜欢你。

我把麦克风放回原位,把她从台上拉下来,她吻了上来,天昏地暗。

推开她,你不知道我那么喜欢你。我怎么不知道,在隧道口喊的树,日记本里说树就是张冬成,一个女孩把美好的时光陪伴一个无聊的人。

我心里有人了,安。

我知道,但可以等,等你淡念她。

有一个女孩,小时候扮家家时候无数次做我新娘的娜,我说以后要娶她。她心脏里有一朵花的种子,三年前的冬天种子开了花,没有再醒来。我曾说过爱你在某个朋友的婚礼,在异乡的旅行中,或者一起失眠的深夜,那些温暖时刻。此后心里缺了一道口子,怎么填不满。

泪水总会倾泻,在释放的时候,在苦难时候,在喜极而泣的时候。安,谢谢你陪我。张冬成,陪伴才是最长的告白。

安说,

胖子不哭,胖子哭起来很难看。

哪里,明明很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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