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鬼族的嚎叫之后,阿达的族人都开始议论起来。这时的部落议厅已是坐满了所有阿达头领,头领们相互议论着,神情都比较紧张,本托坐在厅堂之上显得更是焦急万分,他想牛横去了山上迟迟没有回来,又传出的几声嚎叫更让他觉得事情不妙,但山上具体什么情况他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鬼族已经蠢蠢欲动了。
看时辰应该是傍晚时分,议厅外的天空变得异常阴暗,不时吹进几缕风沙。本托再也沉不住气了,他站起来走到议厅中央,示意大家不要说话,“牛横一直未归,看来山上的情形不妙,牛横和我的两个儿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牧父杰度站起来回道,“我看不如再派一队人马到山上打探一下情况,我想那牛横性子鲁莽粗暴,怕是真遇到鬼斗士必然交枪,他所带人员不多,恐有危险!”
本托说道:“若真是鬼斗士埋伏,去再多的人只会送死,我看……”
正在这时,传话卫士进来禀报,“族长!外面有一姑娘说要找您,说有话要跟族长说。”
本托听禀立刻说道:“那姑娘可是我族人?”
传话卫士禀道:“不是,从来没见过。”
本托回到座位说道:“叫她进来!”
那传话卫士接令跑出厅外。不多时,一位白衣长裙少女走了进来,本托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非我族人,问道:“我族正在商议重要之事,你来可有话要说?”
“是!”白素说道,“我从梗古山而来,我来是想告诉族长您的两位王子和卫士头领已被鬼斗王杀害!”
议厅所有人员听到这个消息都开始骚动起来,有的悲伤,有的气愤,本托听后痛苦的表情更是溢于言表,顿时两行老泪流到了花白的胡须上。他忍住悲痛说道:“你可是亲眼所见!”
“是!”白素应道。
杰度说道:“你把看到的详细情景仔细说来。”
白素侧头望了一下杰度,然后回过头将两位王子遇害的情景和牛横遇害的情景详细的跟本托说了一遍。本托听到两个儿子死时的惨状、牛横的大义,眼泪更是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他用衣袖拭去脸上的泪水,喘着粗气问道,“刚才你说鬼族和魔族联合的事可否说的仔细点?”然后他差人给白素备座。
白素跑了一路,两脚已感吃力,见族长让座便毫不犹豫的坐了下来,“我是梗古山千年修行的雪兔,本来生活在梗古山的北坡,前不久鬼族占领了山坡,它们在那里建土堡,将所有的山林都给烧毁了,我的父母和妹妹也在大火中烧死了,”说到这里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用手帕拭去眼眶的泪水接着说道,“我恨死那些鬼斗士了,但我一个人却也奈何不得。平日里我一方面出来觅食,一方面打探鬼族的动静,后来发现鬼族和魔族勾结了起来,它们商量着由魔军来抢夺你们部落的蜂鸣石,然后鬼族再对阿达进攻。”
杰度朝本托说道:“那蜂鸣石在古塔内已有上千年,只因有了蜂鸣塔,我们阿达才能在此永久生存,假如真让那魔军抢取,我阿达必然让鬼族夷为平地,这可如何是好!”
本托说道:“我活了七十多岁也未曾见过蜂鸣石的模样,我阿达世代与鬼族战争,每次都因蜂鸣塔发出的声音消耗了鬼斗士的体力才将鬼族打败,假若没有蜂鸣石,我阿达的命运堪忧。”
本托忧虑的话语使众人也都焦虑万分,这时,一名胖头领上前参道:“蜂鸣石对魔军是不起作用的,假如魔军真来盗取,我们自也无法抵挡。族长!我阿达有一人或许知道迎敌之法。”
“谁?”本托和杰度同时问道。
胖头领说道:“梗古河边的女巫!”
本托和杰度对望了一眼,杰度说道:“族长,那巫婆已经活了五百多岁,知道的事情肯定很多,但由于她性情孤僻,从不与人交流,要想询问她事情,却也有难度!”
本托说道:“情势危急,也管不了太多,今天天色已晚,我还要祭奠一下我的两个儿子,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找她!到时你前面带路!”
胖头领莫风应道:“是!”
梗古河流淌了多少年没人知道,从阿达部落存在起,人们就在河里游泳玩耍。因为有了梗古河,阿达人才能繁衍生息,才有了精壮的卫士和漂亮的姑娘。天气晴好的日子,河边追嬉的少年、游泳的顽童、担水的大叔和洗衣的大婶,情景十分热闹,但有一个地方却从来没有人敢去靠近。在梗古河边有一个破落的柴院,里面住着一位女巫。
第二天一早,本托带领众头领从议厅赶了过来,他示意众头领在院外等候,然后叫杰度和莫风一同进去。院子是没有门的,本托三人穿过柴院来到房门前,但见蜘蛛网将房门裹了个严严实实,拳头大的蜘蛛在网上爬来爬去。
本托说道:“看此情形,那女巫想必已不在此处,咱们还是回去再做商定。”
杰度说道:“好,我们先回去吧!”
当本托和杰度看莫风时,发现莫风正盯着蜘蛛看,那情形就像要询问什么。
“莫风,我们回去了,”杰度催促道,“蜘蛛网都这么厚,那巫婆想必已经死了,喂,你在看什么呢?”
“族长,我发现那蜘蛛像是长了个人脸,”莫风说道,“莫非这蜘蛛就是女巫。”
本托和杰度听莫风如是说,赶紧凑上前观察究竟,只见那蜘蛛却平白不见了踪影。本托说道,“莫风说的没错,那蜘蛛估计就是女巫。可现在蜘蛛消失了,我们该怎么办!”
莫风说道:“那我们就推门进去,或许她回到了屋内。”
“不妥!”本托说道,“我们带着阿达的存亡来求人问事,如果贸然闯入,势必会引起女巫的反感,到头来……”
“我们不如跪在门前等候!”杰度说道,“我想只有下跪才能表示我们真心求见。”
“那好!”本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杰度,你去告诉所有人院外跪等!”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本托忽然听到屋门“叮”的一声,三人立即抬头望去,只见房门上的蜘蛛网已全部消失,破旧的屋门确如刚被擦洗过一番。
“族长!蛛网不见了,”莫风说道,“我们可以进去了!”
三人站立起来,由于跪的时间较长,本托用力揉搓了一下膝盖。莫风上前去推屋门,门被反锁着,只听屋内传出一声苍白无力的话语,“你们跪我,有什么事吗?”
本托说道:“我阿达将要面临一场浩劫,魔军不日便来抢取蜂鸣石,假如蜂鸣石被抢取,势必被鬼族屠戮,我们没了主意,才来诚心求见!”
女巫说道:“即是如此,我也无可奈何,你们回去吧!”
本托说道:“我身为阿达族长,自是要关心族人存亡,我知道神女对那蜂鸣石知之甚多,特来求教,神女若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当万死不辞!”
许久,四下里没有了动静。本托示意众头领继续跪拜,以求女巫指点。大约又过了两个时辰,破旧的屋内又传出了声音:“你让所有人到外面等候,你进来吧!”
本托听后让杰度和莫风到院外等候,然后上前推开屋门。只见黑洞洞的屋里什么也看不见,他谨慎的走了进去,只听支的一声,他本能的回头一望,只见屋门关闭了。这时屋内的煤油灯亮了,女巫坐在祭坛的台子上,花白的头发披散着,将他的脸遮住了大半,两只眼睛深陷,几乎看不到眼珠转动。
“神女!”本托躬腰表示尊敬。
“我这里已经一百年没人来过了,以前但凡有来的,必是有事。”女巫的声音颤颤的。
本托先是将白素的话跟女巫说了一遍,然后说道:“神女,此次之事非比寻常,关乎万人性命,还望神女赐教。”
女巫起身,佝偻着脊背,用那长长的手指指着本托:“千百年来,你们已经忘记了怎样来保护自己,蜂鸣石可以抵抗鬼族的袭击,但魔族、妖兽的袭击,你们就没了本事对付,”女巫颤颤的声音中略带指责,“魔族的力量越来越大,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好对付。”
本托没敢做声,继续听女巫说着。
“很久以前,那时还没有阿达部落,魔族、鬼族、妖兽与人类之间的战争不断,人类为了寻求生存,便推选当时威望很高的万刚到望天山寻找蜂鸣石。蜂鸣石是人间至宝,凡魔族、鬼族、妖兽的血液滴到蜂鸣石上,就会被唤醒,等敌人靠近时蜂鸣石就会发出嗡嗡的蜂鸣声,消弱敌人的战斗力。”
听到这里,本托忍不住问道:“那蜂鸣石可以消弱鬼族的战斗力,对魔族和妖兽为何起不了作用?”
“蜂鸣石是用敌人的血液来唤醒的,当时万刚取回蜂鸣石时,已是全身伤痕,人类正和鬼族苦战,眼看人类濒临失败,万刚便将蜂鸣石取出来置于左手心,右手手握长剑狂杀数十鬼斗士,然后将鬼斗士的血液用剑滴到蜂鸣石上,唤醒了蜂鸣石,就在一霎那,所有鬼族士兵纷纷将兵器丢在地上,两只手捂住耳朵,痛苦的嚎叫着。人类见此情形,纷纷涌上将鬼斗士砍杀了个精光,”女巫接着说道:“鬼族为了报仇,每隔三十年就会集聚所有的鬼族士兵来攻打人类。”
本托有些焦虑,花白的胡须颤抖着:“魔族抢取蜂鸣石,我们有好的办法应付吗?”
“有!”女巫站立起来,手扶一根拐杖,拐杖的顶部是一个拳头大小、绿色的蜘蛛,“办法有两个,一是再到望天山取蜂鸣石,二是唤醒梗古河妖。”
本托像是听到了希望,心想望天山的蜂鸣石难道有很多,梗古河里的河妖也从未听过,禁不住问道:“多谢神女指点,但望天山有没有蜂鸣石、梗古河妖怎样唤醒我们不知,还望神女细说。”
“望天山四季如春,山上花草茂盛,成就了数以万计的蜂群生存,蜂群采集花粉酿成蜜汁供蜂王享用。望天山的花草能吸收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所以望天山的蜂群都生存的时间很长,蜂王能活五百年,等蜂王死后,负责蜂王丧葬的礼蜂将蜂王的尸体用蜜浆包裹,然后葬于后山蜂尸洞,再过上五百年,蜂王尸体腐烂后便形成了核桃大小的蜂鸣石。万刚上次到望天山取蜂鸣石离现在正值一千年,所以如果没有意外在望天山蜂尸洞里将有一块刚形成的蜂鸣石。”女巫说道,“到望天山取蜂鸣石困难重重,当时万刚带领一千余人到望天山,回来时已不足十人,就是顺利也要十天半月,魔族随时来袭,时间上恐怕有所不及。”
本托问道:“到望天山行不通,唤醒梗古河妖是否行得通呢?”
女巫用拐杖狠狠地敲着地面,嘴中呼呼喘着长气,似乎要将本托赶出室外。本托见她表情愤怒,也不敢做声。
女巫稍作平静后说道:“梗古河妖一旦被唤醒,整个阿达部族将面临遭殃。当年我的师父为拯救黎民与那河妖苦战,最后用封妖剑插入河妖头盖,河妖失去力气沉入梗古河底。我的师父五百年前去世,临终嘱咐我守在梗古河旁,以免河妖挣脱封妖剑危害黎民百姓。”
本托感叹道:“令师真是一片好心!可要怎样才能唤醒河妖呢?”
女巫说道:“师父临终前将封妖咒语说与我听,并警告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施法念咒。”
本托说道:“现在阿达将要面临鬼族、魔族的联合袭击,正是万不得已。神女,等我回去就将阿达族人撤离到南部安全地带,然后等敌人来袭,就有请神女唤醒河妖如何!”
女巫说道:“好吧!但要在魔族到来前将蜂鸣石从塔中取出,若被魔族抢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好!”本托应道,“一定照办。”